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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變,久久不語。這時(shí)獄卒走進(jìn)來,打開牢門的鎖鏈,客客氣氣道:“陸公子,有人要見你?!?/br>陸子延一愣,問:“是何人?”一人緩緩踏入監(jiān)牢,一身黑衣黑發(fā),眸色也如濃墨一般深沉。第129章落幕陸子延怔愣在當(dāng)場。他已經(jīng)許久不曾見過自己舅舅,他不敢見陸凜,一是怕自己見了陸凜,就舍不得離開,二來,也是顧及自己的身份,牽連了侯府。時(shí)隔一月有余,再次重逢,他眼眶一熱,險(xiǎn)些沒落下淚來。陸凜將獄卒揮退,推門而入,他一身華服,眉宇間透著一種從容不迫,與此地格格不入。他一眼都不曾看角落里的陳子昭,只朝陸子延伸出手,道:“延兒,舅舅來接你回家?!?/br>陸子延不敢看他,僵立在原處。陸凜垂下眸,上前一步,嗓音低沉喑啞,道:“延兒,不要再惹舅舅生氣了。”他們隔得很近,陸子延可以清晰感受到,陸凜此刻努力壓抑著的暴怒。他硬著頭皮,小聲道:“舅舅,你再幫我一次,好不好,從今往后我一定乖乖聽舅舅的話,再不會(huì)惹是生非?!?/br>“幫你?”陸凜低笑一聲,搖頭道:“延兒,你可知陛下是何等人物,想在他眼底下玩弄把戲,端看他有沒有心情去看?!?/br>“可是……”陸凜忽而問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陸子延驀地一驚,面上閃過一抹慌亂,陸凜把這個(gè)嚇傻了的孩子拉入懷里,輕撫他的脊背,道:“本侯早知道,終有一日你會(huì)得知所有真相,只是沒料到,你會(huì)為了所謂的親人,不惜拋下?lián)狃B(yǎng)你長大的舅舅。”陸子延連忙搖頭,“不是的,舅舅,你知道,我總是離不開你的?!?/br>聽他如此說,陸凜胸口的郁氣稍散一些,抬起少年的下顎,在那兩瓣朱唇上輕輕碰了一下,這才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眸,看向一旁的陳子昭。“安公子藏得夠深,本侯倒是低估了你。”陳子昭低垂眉眼,淡淡道:“草民一介殘廢之人,侯爺自然不曾放在眼里過?!?/br>陸凜冷笑一聲,不置可否,道:“你既然敢從本侯眼皮底下?lián)屓耍撓脒^后果?!?/br>陳子昭道:“草民僅存區(qū)區(qū)殘軀,隨侯爺處置就是。”陸子延蹙起眉,陸凜是言出必果的性子,倘若激怒了他,說不得會(huì)小命不保,他連忙喝止道:“夠了,你當(dāng)真想死不成?!?/br>他這話其實(shí)說得不錯(cuò),陳子昭如今已是萬念俱灰,倘若陸凜給他一個(gè)痛快,他只會(huì)感激。陸凜看出他一心求死,卻不想讓自己的寶貝疙瘩陪他一道送死,只是這孩子一貫脾氣倔,一心做什么事,旁人是勸不住的。他低聲道了一聲:“子延,原諒舅舅一回?!?/br>而后驀地出手,將陸子延敲昏,抱著走了出去。他們剛離開不久,宋弈帶著密信前來,得知陸子延已經(jīng)回了侯府,便將那封信交給侯府下人。陸子延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侯府,而且被圈禁在自己院子里,一步也出不去,他鬧著要見舅舅,陸凜卻一直未出現(xiàn),直到喜冬把葉重錦的密信呈給他看,這才消停一些。=======顧琛給了柳知周三日時(shí)間,命其徹查此案,否則提項(xiàng)上人頭來見。因涉及前朝,牽連甚廣,如今全京城的人都在關(guān)注此事。而且柳知周素有青天的稱號,大邱子民對其愛戴有加,不愿看他蒙受不白之冤,揚(yáng)州百姓受惠于他,更是上萬民狀,求朝廷還柳大人清白。夜色漸深,明日一早便是三司會(huì)審,大理寺,御史臺和刑部共同審理此案。說是審理,其實(shí)早已審得七七、八八,陳子昭對自己的身份供認(rèn)不諱,一人獨(dú)攬所有罪名,他是要用自己的性命,換下陸子延的命,以及潛藏在朝廷內(nèi)部的所有官員。顧琛拿到供詞,冷笑一聲,道:“一群亂黨,在帝王都城內(nèi)肆意橫行,說沒有同黨,豈非笑話。繼續(xù)審,他若不肯說,不拘什么刑罰,留下一口氣便是。”柳知周聽得冷汗淋漓,應(yīng)諾退下。莫懷軒道:“這柳知周當(dāng)真沉得住氣,主子都入獄了,他倒是不顯山不露水?!?/br>顧琛將那一紙供詞揉成一團(tuán),道:“棄車保帥而已。”莫懷軒皺眉,問:“陳子昭是車?那誰是帥?!?/br>顧琛淺嘗了一口茶水,放下杯盞,笑道:“子楓,你一世英名,難道還沒想明白?!?/br>莫懷軒許多事情并不知情,此時(shí)凝神細(xì)思,驟然想起和陳子昭一起被俘入獄的陸子延,心下大驚,許多不明朗的事情,在腦海中漸漸清晰。他驚訝之后,便是無奈低笑,道:“還記得陛下從塞北回來那日,在乾清宮大殿外,曾與臣說,手里握著鎮(zhèn)遠(yuǎn)侯的軟肋?!?/br>顧琛道:“鎮(zhèn)遠(yuǎn)侯最疼愛的外甥,難道不是軟肋?”莫懷軒道:“自然是,臣那時(shí)只是服氣,如今卻是真正的欽佩?!?/br>前朝亂黨這些年在四處集結(jié),意圖謀反,古往今來,幾位帝王能有如此胸襟,容得下皇室遺孤。顧琛道:“原先是不在意那孩子,懶得處置,后來,則是顧及阿錦?!?/br>“如此說來,陛下是打算放過安家了?!?/br>顧琛沉默。安家因收留前朝皇室嫡脈,如今府中老小盡皆入獄,只等明日三司會(huì)審再行定奪,安氏因有誥命在身,免了一場牢獄之災(zāi),但開審后也是要過堂的。良久,帝王輕嘆道:“大約是天意罷?!?/br>否則他的阿離,怎么偏投生在安氏肚子里,成了葉重錦,身體里還流著一半安家的血。與安家的恩恩怨怨,早已說不清,道不明。======是夜。葉重錦心中煩悶,久久不成眠,想出去透一口氣,剛起身,便被人攬住腰肢帶回被窩里。男人上身赤膊,強(qiáng)有力的臂彎隔著一層衣衫,仍舊把炙熱的溫度傳給了他。“四月了?!比~重錦道。顧琛道:“可夜里還是冷,阿錦要顧著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