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鍛煉身體。當時他走得倉促,直接向老板電話請辭了,按照合同規(guī)定,公司扣了他半個月工資,其實這都無所謂,只有搬房子才讓他頗費心神,他存款不多,又沒了工作,自然不能再選之前那么好的地段,幾經(jīng)周折,才找到這個地方,文翎不想再與佟澤有過多的牽扯,等了幾天,才在他出門的空隙,把東西全都搬了走,臨走前,他把屬于佟澤的東西,放在了他家門口,然后扔掉了電話卡,微信一直是驗證碼登錄,電話卡一丟,兩人便一別兩清,再也不會有交集。窗外正下著瓢潑大雨,雨滴打在窗戶上咚咚作響,然后匯成水流落下來,外面的世界一片朦朧,及窗的芒果樹幾經(jīng)彎折,又馬上挺立回來,可惜那底下的一排桂花樹,被雨水打殘了花蕊,細碎的花瓣落下鋪滿了一地,文翎只覺得它們可憐。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他望著桂花,只想起這么一句詩。文翎坐在窗前,哪怕是沒有開窗,也能聞到一陣淡淡的桂花清香,其中,還夾雜著泥土的味道。房東是個愛書的人,書房里擺滿了書,搬走了一些,剩下的實在搬不走了,他與每位租客都仔細叮囑,書可以看,但不能損壞,并且要多交五百押金,文翎欣然同意,甚至認為自己大賺了一筆,當時的決定何其明智,在這樣的暴雨天氣,解救了他無聊的人生時光。有些書實在是舊了,舊得封面都掉了,文翎翻出一本詩集,手滑了一下便掉在地上,正好落在了某一頁,他只一低眉,便就看見了:如此幸福的一天。霧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園里干活。蜂鳥停在忍冬花上。這世上沒有一樣?xùn)|西我想占有。我知道沒有一個人值得我羨慕。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記。想到故我今我同為一人并不使我難為情。在我身上沒有痛苦。直起腰來,我望見藍色的大海和帆影。“直起腰來,我望見藍色的大海和帆影……”文翎不禁默默的念了出聲。蜂鳥,勤勞的鳥,忍冬花,越冬不死,輪回永生。本是兩樣尋常的東西,文翎突然在這首詩里,找到了其妙之處。他仿佛感受到了詩人的幸福,也感受到這微小事物的美妙。還有什么是不可以釋懷的呢?這個世界本就是美好而恬靜的,與其苦苦掙扎在過去留下的陰影,為什么不試著前進呢?哪怕是前路再崎嶇驚險,只要不停的往前走,應(yīng)該會比站在原地,更接近幸福。文翎把這首詩謄抄下來,默默讀了幾遍才肯放手,他站起來眺望遠方,看見那芒果樹,只覺得其堅韌,不為風(fēng)雨折倒,依舊郁郁蔥蔥,屹立其中。這一切事物,都讓他感到平和,寧靜。他仿佛終于,與過去的自己,達到了和解。也許是天公作美,終于在國慶前,天氣放了晴,并且是烈日當空。積水一夜之間全部退了,只留下一些潮濕的泥土和細沙,但很快又會被來往的人群,帶到城市的每個角落,生活在這里的人,每個人都風(fēng)塵仆仆。文翎難得換上了襯衫西褲,他平時不愛穿,只因為太瘦了,完全撐不起來,論起正裝,還是佟澤穿得好看,他身材高大,肌rou勻稱,應(yīng)該與經(jīng)常鍛煉脫不開關(guān)系,文翎也不比他矮,穿出來卻始終不如他。再不找到工作,估計又要等到國慶節(jié)后了,正因為他之前不著急,隨意散漫的態(tài)度,才導(dǎo)致兩個多月了還沒找到工作。總不能真的等坐吃山空,今天他要面試兩家公司,規(guī)模都差不多,好在時間約的不一致,才能一起兼顧。一天下來,文翎估計兩個公司都沒戲,他學(xué)歷平平,與他競爭同一崗位的,還有幾個碩士生,這樣一比,完全沒有優(yōu)勢。盡人事,聽天命,文翎抱著這樣的態(tài)度也不覺得遺憾。由于兩個公司方向相反,為了趕時間,他連中飯也沒吃,后面的這個公司,剛好在大學(xué)附近,文翎干脆找了個干凈的餐廳,準備吃了晚飯再回家。沒過多久,正值下課晚飯高峰期,一波又一波年輕的學(xué)生涌了進來,文翎被迫與人拼了桌,不過他也不介意,甚至有點愜意。他終于明白為什么佟澤會選擇去當老師,象牙塔里的少年們,總是充滿希望,朝氣蓬勃,煥發(fā)著生機。大學(xué)四年,也許會是一個人人生中最單純快樂的時光,既有學(xué)術(shù)氛圍的熏陶,也有揮灑青春的快意。文翎不禁想起自己的大學(xué)時光,那時的他也有一個極好的朋友,只是后來還是落得分道揚鑣的結(jié)尾,現(xiàn)在回首,他已經(jīng)很久不曾想起對方了,而現(xiàn)在他與佟澤,何嘗不也是這種結(jié)局呢,可能再過一段時間,佟澤也將永遠成為他生命里的過客,被時間的細沙掩埋,永不見天日,這樣想來,也是不勝唏噓。既已到大學(xué)門口,順道進去又何妨,文翎憑著記憶,走過大道,穿過花藤蔭下,來到曾經(jīng)上課的教學(xué)樓前,現(xiàn)在不是上課時間,沒有什么學(xué)生在教室,他拾級而上,一步一步走上三樓,沿著走廊途經(jīng)教室,然后,在中間一間教室門后停了下來。那次遲到,他就站在此處,透過窗戶看到佟澤上課的身影,現(xiàn)在仔細想想,佟澤的板書寫得實在不怎么樣,字跡潦草,想到什么寫什么,但是他講課想必應(yīng)該是不錯的,至少他這個外行的都聽懂了很多,現(xiàn)在開學(xué)一段時間了,不知他是否還在這個教室,講課授學(xué)。文翎為自己這一路的行為感到好笑,難道他是在懷念嗎?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狠心的人,曾經(jīng)說好與朋友永不聯(lián)系,果然說到做到了,甚至飛快的拋諸腦后,而佟澤的臉,卻時常浮現(xiàn)在腦海,也許是因為兩人同時并肩共享過痛苦,也擁有過太多快樂的回憶,所以才格外的令他難以忘懷。出了教學(xué)樓,沿著右邊的大道再走,就會到cao場,當時坐著佟澤的車,并不覺得多遠,現(xiàn)在自己步行前往,越過高樓,走過西苑湖,卻還是不見cao場的蹤影,他已經(jīng)汗流浹背了。太久沒有跑步,他的體力又恢復(fù)成以前的樣子,好在cao場不算太遠,走了十多分鐘,終于看到了跑道。他欣喜的望去,cao場上有很多人,有踢球的,有跑步的,還有人躺在草坪上玩游戲。這樣熱鬧的cao場,和那晚的cao場截然不同,但是文翎卻覺得很快活。他在草坪上坐下,目光隨著足球流轉(zhuǎn),少年們在場上奔跑,曬紅的臉蛋上洋溢著喜悅興奮,傳球的高呼聲響徹cao場,就連夕陽,也眷戀著他們,不忍落下。不忍落下,但還是會落下。等到地平線那頭,最后一抹夕陽消失殆盡,跑步的人便漸漸走了,足球踢完這一場,想必也要散了。文翎悵然若失,他羨慕這些青春洋溢的學(xué)生,因為他曾經(jīng)錯過,現(xiàn)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