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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這小子根本沒把危險(xiǎn)當(dāng)回事,他坐起身來,靠著墻,靜靜地看著木樨,“也好,你也沒去過什么別的地方?!?/br>木樨連連點(diǎn)頭,一屁股坐下來,腳伸到榮真前面,兩個人就這么對著坐著。榮真突然彎下身子,拽住木樨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前,“木樨,我心里有點(diǎn)不舒服。”木樨的眼里都是溫柔的笑意,他輕輕擁住榮真的身子,在榮真的背后拍了一拍。榮真鼻中泛起酸意。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信號。七年了,他們都是這么過來的。榮真接到家族覆滅的消息的時(shí)候不過十幾歲,是個少年,木樨更是個孩子。偌大的榮國府,只剩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這是他們互相取暖的方式。榮真那時(shí)候身體不好,加上處理朝政的事,精神衰弱,常常做噩夢。他又是個要強(qiáng)的人,從不在別人面前泄露出自己的脆弱。但是木樨和他的默契不同常人,他雖不明白榮真究竟為了什么事心煩,但卻明白榮真的難過,這像是他的本能一樣。那時(shí)候他們倆夜夜同寢。環(huán)抱著木樨的安定感,讓榮真緊繃的神經(jīng)慢慢松懈了下來,他不敢想,如果沒有木樨,自己還會不會一直堅(jiān)持到現(xiàn)在。其實(shí)榮真并不是榮家所培養(yǎng)的繼承人,他哥哥才是。榮乾的個性更加有攻擊性,而榮真作為次子,不過是陪太子玩耍的一個書童而已。他原本只需要無所事事的長大,隨意做個閑職,舒舒坦坦的過他的一輩子就好。可成長就是這么快,一個晚上,他便背負(fù)起了這個只剩了自己一個人的家族。外人提到榮家,都會覺得錦衣玉食磨滅了他們當(dāng)年為楚國開疆拓土的精神,但是這個大家族一直存活到現(xiàn)在可不僅僅是因?yàn)楫?dāng)年祖宗拼死爭出來的地位。生活雖然優(yōu)渥,但是沒有一個榮家人不知道他們自己的使命。榮真剛接到那封信的時(shí)候,還有些少年人不成熟的沖動,但他幾乎是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他知道很多事是不能靠沖動解決的,他是榮家僅存的火種,他的復(fù)仇不該是與敵人同歸于盡,而是該看著敵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并且告訴他,榮家并不會隨著一個朝代的覆滅而消失。木樨用臉輕輕蹭了下榮真的肩膀,榮真才回過神來。木樨竟然就著這樣的姿勢睡著了。榮真無奈地笑了一下,想來木樨今天第一次見到皇上,也慌張得很,肯定也累了,倒是能理解。榮真緩緩把木樨放在自己身側(cè),讓他躺平了。果然一躺下,木樨就抱起了自己的布偶。榮真搖搖頭,輕手輕腳地幫木樨解開衣帶,悄悄地把他的外衣脫了下來。他這動作熟練的很,已經(jīng)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這世界沒人比他更懂得如何照顧木樨了。榮真又脫下木樨的白襪,疊好,放在床腳。做完一切他才站起身來,呼了口氣。他盯著熟睡的木樨,心底里有一種難言的感情,他想起那天在游街木樨躲在他懷里呼出的熱氣,他想起無數(shù)次想向木樨吐露的感情,他又想起阻止他說出來的心里的那道坎。誰能想到在朝中呼風(fēng)喚雨的榮國公,在感情面前是個十足的膽小鬼呢。榮真晃了晃頭,額前的發(fā)隨著擺了一擺,他伏下身子,用鼻尖輕抵了下木樨的臉頰,又重新站了起來,走出了門。木樨迷迷糊糊間感到臉上有些癢,他一睜開眼,便看見榮真近在咫尺的臉。他連忙閉上了眼,平常他對榮真的親昵行為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但這次他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這個榮真不很對勁。他緊緊閉著眼,知道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才又重新睜開。他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咬著嘴唇,有些不知所措。第30章第三十章“皇上為什么派你到南境去?”太后的聲音里都是怒氣,想來剛才朝上憋得難受。“臣不知,”榮真低著頭,好不讓別人瞧見自己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皇上直接叫人去臣府里宣的旨,臣沒法拒絕?!?/br>“他難道不知道你和平南王水火不容,這不是成心叫你去送死嗎?。俊?/br>太后還挺關(guān)心自己啊。榮真強(qiáng)憋住心里的冷笑,抬起頭,一臉悲戚,“臣清楚,但皇命不可違,況且皇上在朝堂上都說明了,臣只有一行了?!?/br>太后緩緩閉上眼,像是平緩心里的情緒,“他這是第一次繞過我下這樣的旨意你知道嗎?”榮真故作沉重地點(diǎn)了下頭,“太后,皇上也大了?!?/br>“沒錯,他大了,該到脫離我飛出去的年歲了,”太后嘆了口氣,“還是會有這么一天?!?/br>榮真聽她這話里有深意,這時(shí)候不挑撥一下可不是他的風(fēng)格了,“太后,皇上現(xiàn)在既然要把我派出去,下一步會是什么行動就不可知了?!?/br>“下一步,”太后冷哼一聲,“開始惦記禁軍了吧?!?/br>猜的還挺準(zhǔn),榮真在心里默默接了一句,知子莫若母了吧。“我看他早就有心收回禁軍的控制權(quán)了,但是他也不想想禁軍統(tǒng)領(lǐng)姓什么?!?/br>你也不想想這個國家姓什么。榮真要是能把心里的話說出來,怕是長九個頭也不夠砍了,他只得拱起手來,“太后,您怎么也是皇上的親生母親,他再怎么急于得到權(quán)力,也不會把事情做絕的。”“親骨rou在權(quán)力面前能算的了什么?!?/br>榮真低下頭,嘴角忍不住上揚(yáng),太后這話真的說得十分諷刺了。“算了,”太后抬起只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既然避不可避,你就去南境走一趟吧,我會派一路信任的禁軍暗中保護(hù)你,絕不會讓把命丟在南境的?!?/br>榮真表現(xiàn)出深受感動的樣子,撩開衣服下擺,跪伏在太后跟前,千恩萬謝。太后看他這樣子,有些心虛,但她轉(zhuǎn)念一想,她當(dāng)年沒有殺榮真,也算對他有恩了,便不再糾結(jié),“起來吧。”榮真應(yīng)了一聲,站了起來,往后退了幾步,轉(zhuǎn)過身便踏出了門檻。他再往前走走,便看見自己的小轎,仍是上次太后特意為他指派的人。他嘆了口氣,在京城里天天受著太后和皇上的監(jiān)視,到了南境又要再加一個平南王,自己真是一天自由都難尋。“去櫻雪樓吧。”轎夫兩個抬起小轎,吱呦吱呦的晃出了皇宮。榮真撩起一扇轎簾,望著皇宮這沒有盡頭的紅墻,忽然想,為什么他們家權(quán)勢傾天,卻從來沒人想過要謀反呢?……櫻雪樓下午的生意不是很好,大廳里只零零散散的坐了幾個聽曲的紈绔子,搖頭晃腦的好像很專注似的。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