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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麻衣,機械的下跪,起身,挽著對方的手,點點頭。另一邊跪著楊家的宗室,他們大都在各地當(dāng)官,聽聞家主去世,都放下手底的事情遠(yuǎn)道而來。他們的官位有高有低,卻都是百姓口里的清廉之官。再外面跪著的便是楊賢的弟子們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其中不乏已經(jīng)花白頭發(fā)的長者,只聽過楊賢的一席話,便自認(rèn)為是他的徒弟了。一切事務(wù)都有楊家宗室的長老主持,楊槿什么都不需要管。他還在震驚中無法回神。“榮國公到!”楊府一眾人都抬起了頭。雖然楊槿已經(jīng)禁了大家的流言,但是楊府內(nèi)的人又怎么能正視榮真。榮真一身素服,身后跟著穿著孝衣的木樨。楊槿看著他們走到自己面前,一跪,磕頭,二跪,磕頭,三跪……楊槿不能再抬起頭來,他沒辦法看榮真的臉。“楊槿,我有話跟你說。”榮真淡淡的聲音在楊槿的耳邊響起,“很重要?!?/br>楊槿深呼吸了一次,站起身,晃悠了一下,榮真想扶他,卻被拒絕了。他們來到楊賢曾經(jīng)的書房,上面的陳設(shè)還是原來的樣子,木樨左右看看,心中感慨,退到門外,候著。“你想說什么?”楊槿坐在椅子上,手杵著額頭,已是筋疲力盡。“我派過來的那個下人,只是為了打探消息而已,絕對沒有危害老師的心思?!?/br>“呵,你還好意思叫他老師。”“你說話不用這么難聽,楊府中本來就有各方勢力的眼線,你又憑什么確定是我?”“那我問你,那兩個御史是怎么回事?”楊槿瞪起眼,“你不就是要把皇上身邊的人除去嗎,又怎么會放過我爹?!”“你!”榮真氣得想隨手拿些什么東西扔到楊槿身上,“你我相交二十年,我會做什么事情,不會做什么事情,你心里都沒數(shù)嗎?”“我沒數(shù)!”楊槿忽然爆發(fā),喊聲震得外面的木樨都顫了一下。“就算我爹不是你動的手,你又覺得自己逃得了什么干系?”楊槿這話實在誅心,榮真愣了好一會,點頭,“你說的沒錯,確實有我的原因。”楊槿吸了下鼻子,頭側(cè)過一邊,不讓榮真看到自己的表情,“你走吧?!?/br>“我們……”“沒有我們了,”楊槿冷著聲音,“這件事我自己會調(diào)查清楚的?!?/br>榮真舔了下唇,吸了口氣,強忍著眼淚,轉(zhuǎn)身便走。楊槿對著門的方向,緩緩地閉上眼,他一直想著能自由自在,卻終究要被連累到這棋局之中。“少爺,”楊管家引著一個人往書房走,“欽差程督云大人來了?!?/br>作者有話要說:我準(zhǔn)備帶著電腦去泰國了!能寫我就寫點!第163章第一百六十二章楊府出殯的隊伍浩浩蕩蕩,榮真站在街邊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不能作為楊賢的弟子,盡一份自己的義務(wù),心里委實愧疚。鑼聲近了,站在前排的百姓已經(jīng)跪下來了,榮真隨著他們,也一起跪在地上。木樨卻走在隊伍里,一直低著頭,眼圈通紅。楊槿并沒有限制木樨,他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木樨有沒有參與在里面,他是清楚的。榮真向著楊賢的靈柩的磕頭,他真的沒有料到。楊賢前一日才同自己說明了心意,后一日就……榮真的頭貼在地上,別人都站起來了,甚至已經(jīng)散去了,他還跪在原地。他的老師,這個國家的支柱,毫無預(yù)兆地倒了。榮真心里一緊,這個國家里真的有公平可言嗎,領(lǐng)兵親征駐守國門的皇帝被人出賣;一心為民鞠躬盡瘁的丞相被殺,而算計賢臣陷害親子的jian人卻好端端地坐在他們的位置上。楊槿站在隊伍的最前面,打著幡,一步一步地走得緩慢。周圍哭嚎的聲音不絕于耳,聽得他有些恍惚。失去父親給他帶來的感受并沒有那樣的痛苦,他甚至總有種感覺,他爹不過是差事太多脫不開身而已,只要明天自己起的早一點,就一定能趕上他上早朝的那段時間,可以和他一同用份早膳,再幫他整理一下朝冠,目送著他往宮里走去。一定是這樣的。楊槿無神地看著前方,他發(fā)現(xiàn)他恨所有的人。恨太后□□,恨皇帝無能,恨榮真心思太重,恨李桓執(zhí)念太深。他恨自己,如果自己不是一心撲在情愛之事上,如果一開始就在父親的羽翼下成長,如果能夠早點像個男兒一樣頂天立地……楊槿三天米水未進(jìn),整個人像是游魂一樣輕浮飄蕩。木樨在很后面看著他,心疼的厲害。可是木樨又能做什么,他試圖向楊槿解釋,榮真真的什么都沒有做??伤脑捰惺裁从媚兀B他自己,也就是早楊槿幾天才知道榮真的所有秘密而已。想到這,木樨也又低下了頭。自己可真是沒用的厲害,從小被榮真庇護(hù),大了也不能幫到榮真什么,他還不如江玉簪……這是他們所有人都失落的日子。蕭祁看著李桓,朝著南方跪了下來,一開始還在猜測他剛剛看的那封信里究竟寫了什么,后面就有貼身的太監(jiān)報給他楚國丞相身亡的消息。蕭祁不大能懂李桓的心情,畢竟他自己的太傅,從來只想著如何控制自己,什么師生恩情都是放屁。他從他的老師那里只學(xué)到了權(quán)謀,算計,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但他想到這,看著連著磕了三個頭的李桓,他瘦長的身體好像能一瞬被風(fēng)吹散,起碼比楊賢交給這個人的實用是不是?李桓被蕭祁扶起來,眼睛還紅著,卻猙獰著笑出來,“我的,最后一個顧慮已經(jīng)沒有了?!?/br>蕭祁看著他,突然一陣心疼,他想起李桓第一次跪在自己面前,也是這個表情,明明已經(jīng)痛到了極致,卻還可以笑出來,梁國人崇拜強者,蕭祁自認(rèn)論心智堅定,沒人能出自己之右,可看到李桓,他整個人都震驚了。李桓被俘的時候,梁國以為大勝,卻沒料到楚國太后果斷就換上了新皇,并且重整了幾杯軍隊,之前的密約被毀的一文不值。蕭祁那時只有二十歲,脾氣大得很,把龍案上的一切都砸在了大將軍的身上,“朕就知道那個老太婆只是在利用你!”大將軍被砸的心甘情愿,堪堪立住身子,“可皇上,這次我們除掉了榮氏一族,楚國未來一定大亂,只要我們愿意等,總會有機會的?!?/br>“放屁,那老太婆會給我們機會?”蕭祁怒不可遏,把長桌掀翻,“朕的大計,全被你毀了!”大將軍低著頭,過了好一會兒,“那俘虜來的……”“楚國都有新帝了,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