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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峙滿意地夸獎。 然后直起身,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巾,優(yōu)雅地擦擦手,團成一團丟在桌子上,轉(zhuǎn)身大搖大擺地離開。 等那一撥人都走了,米線店被暫停的聲音才漸漸恢復。 背后有幾個女生竊竊私語: “那個戴口罩的女生是誰,江峙怎么那么關(guān)注她?” “不知道,以前都沒注意過,估計是他們班的吧?!?/br> “他們班的江峙怎么會不認識,還專門問她名字。” “江峙叫不出來女生的名字很正常,許思藝天天追著他,上回給他送早餐,你們知道他對許思藝說什么嗎?——他說:‘我沒叫外賣’?!?/br> “噗,不可能吧,許思藝他都不認識?” “真事兒,我聽我同桌說的,我同桌跟許思藝的好姐妹認識,說那天許思藝超尷尬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下不來臺,沒辦法又跟他說了一遍她叫許思藝,是高三三班的,你們猜江峙又怎么說的?” “怎么說?” “他說:我讓你自我介紹了嗎?!?/br> “天哪,許思藝那么傲,不得氣死……” 這幾個女孩子八卦也不知道聲音小一點,沈都清聽得清清楚楚津津有味。 “許思藝是誰?”她被勾起了好奇心。 孔嘉妮也聽見了,言簡意賅解釋:“?;āW罱孟裨谧方?,全校都知道?!?/br> 沈都清嘆息:“怎么好好的女孩子視力這么差,看上江峙那個狗東西了呢?!?/br> 停了下,她壓低聲音:“你說,他會不會已經(jīng)認出我了?” 想到江峙剛才的表現(xiàn),沈都清有些凝重。 “應(yīng)該不會吧……”孔嘉妮想了想,“按江峙的脾氣,要是知道你這么玩他,不得直接把桌子掀了。” “也是?!鄙蚨记宄晒Ρ徽f服。 “不過,”孔嘉妮盯著她的臉上上下下打量,“你就算戴了個口罩,也不至于認不出來吧?看這雙迷人的大眼睛,除了我們沈美女還有誰能長出來?看這天鵝頸!看這小蠻腰!看這世界級的大長腿……” 沈都清被她吹得都笑了,然后給出一個合理解釋,“他倆智商低?!?/br> “江峙來得晚就算了,高揚波他們來的時候你不是還在講臺上嗎?他沒聽到你的名字?”孔嘉妮提出合理質(zhì)疑。 沈都清聳肩:“跟你說了,他智商真的低?!?/br> - 幾百米外,并不知自己再次被蓋章“低智商”的高揚波欲言又止,最終一臉沉重地問江峙:“你不是也看上她了吧?你不是說女生在你眼里跟掃把沒有區(qū)別嗎?” 江峙嘁了一聲。 一個簡短的音節(jié),準確而深刻地表達了他的不屑。 高揚波哼哼:“那你問人家名字?!?/br> 他用胳膊撞了撞江峙,“許思藝的生日party你真不去嗎?她拜托我好幾次,我都不好意思拒絕了?!?/br> “那你就去?!苯艖械么罾硭?。 “人家想看見的不是你么,我去干什么。校花誒,你都看不上?” 江峙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他,反問:“?;ㄓ植皇俏以u的,我為什么要看上?!?/br> “……行吧?!?/br> - 中午休息時間長,孔嘉妮帶沈都清到處逛了逛,然后去領(lǐng)校服。那兒只有一位女老師在值班,問了身高,直接給沈都清拿了一套號碼170。 孔嘉妮問:“你要不要換小一號?我們校服做得有點大,尤其是褲子,腿長很不科學,我們都是拿小一號的,有些這樣都還長?!?/br> 沈都清其實差一點沒滿170,但她把褲子往身前一比,抬眼笑:“你覺得我需要嗎?” “……” 孔嘉妮:“我就多嘴一問?!?/br> 七中的校服還挺好看的。高中校服基本都是藍綠黑三種顏色,但七中的藍又跟其他學校都不同,是略帶紫色調(diào)的藍,飽和度偏低,白藍撞色設(shè)計,在校服界顏值能排前三。 沈都清直接在更衣室換了衣服。 襯衫百褶裙換成運動風的短袖和長褲,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孔嘉妮盯著她的腿,幽怨道:“為什么同樣的校服,你穿的和我的就不一樣?” 旁邊女老師嚯嚯嚯嚯笑起來。 孔嘉妮哭泣,“老師,您笑得太傷人了!” 女老師笑得更厲害了。 沈都清笑著跟老師道謝,把生無可戀的孔嘉妮拽出去。 褲子合身的后果,是沈都清的上衣過大,她個子高但骨架偏瘦,更顯得身板很薄。 孔嘉妮瞅了她一圈,更不平衡了:“為什么你胸小有胸小的美,我腿短就怎么都難看!” “沒關(guān)系,”沈都清安慰她,“你腿是短了點,但好在上身也短,至少比例還是不錯的?!?/br> 孔嘉妮咀嚼了一下,感覺這句話實在不像夸獎,悲憤道:“住口,你這個毒婦!我有時候真覺得你和江峙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氣死人不償命,你們倆這嘴毒的,喝的絕對是同一瓶鶴頂紅……” 沈都清的目光輕飄飄一斜。 孔嘉妮立即改口:“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死對頭?!?/br> 快到教室時,孔嘉妮又不安道:“不過你這么玩他們,以后被江峙知道了,又得結(jié)梁子吧?!?/br> 沈都清不以為意:“我們倆全是梁子,還怕多一根嗎?!?/br> “也是。但你這個也太容易露餡了,萬一誰叫你一聲……” “所以記住了,從現(xiàn)在開始,我叫張娟?!?/br> 已經(jīng)走到走廊,沈都清隔著窗戶往里望了一眼。 午休時間學校不作要求,班里不少位置都空著,江峙那幾個刺兒頭居然都在,一個個乖巧地在位置上睡覺。 江峙還抱著他的軟墊子,閉著眼睛安靜地趴在絨乎乎的白毛上,看起來比平時欠揍的模樣順眼多了。 大熱的天,也不嫌熱。 沈都清彎起眼睛微微一笑: “我今年最大的樂趣,就是他們了?!?/br> - 為了在被拆穿之前“及時行樂”,沈都清回到座位,沒休息,琢磨了許久。 她右手托腮,盯著江峙的睡顏,左手拿著一只黑色記號筆,慢吞吞地晃著。 很想直接在他臉上作一幅畫,但這個方法太冒險,他一醒就會發(fā)現(xiàn),然后肯定要找她麻煩。 而且,就他那個一碰就醒的敏感的身體,嘖嘖,不能碰啊。 沈都清思考片刻,有了主意,撕下一張筆記本紙,低頭用黑色記號筆寫字,然后舉到江峙頭頂,像一個專業(yè)的攝影師,用手機對著他360度咔咔咔一頓拍。 動作一直很輕,沒吵醒他。 搞定后,她把作案工具毀尸滅跡,然后打了個呵欠,面朝反方向,趴下休息。 然而,被鈴聲叫醒時,沈都清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在睡著后換了姿勢,睜開眼睛便看到了江峙的臉。 一瞬間,未褪的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