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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讓不重要的事情打擾到自己睡覺的時間,此時不睡,必然是等會兒將會有重要的事情發(fā)生。 果真,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傳話的小丫頭就跑了進來:“三小姐,胡姨娘遣人來請,說是想您了?!?/br> 賈數(shù)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殘渣:“走吧?!?/br> 胡姨娘是一個年過三十,卻保養(yǎng)得像個二十出頭小姑娘的美人,不能說風韻猶存,因為這個時候似乎才是她一生中最吸引人的時候。成熟誘惑中,又帶著些看透世情的冷然,讓人沒辦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若在現(xiàn)代,這樣的年紀和相貌,定會為她帶來一大票狂蜂爛蝶。 可在古代,胡姨娘自年滿二十五,就再沒與賈代善同過房。因為在古人看來,這個年紀的胡姨娘已經(jīng)年老色衰,而且過了生子的最佳年紀。 “姨娘。”賈數(shù)走到胡姨娘身邊坐下。 赤霞在旁邊站著,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對母女不光相貌,連她們周身氣質都有著驚人的相似感。 胡姨娘看了賈數(shù)一眼,轉了轉手上的珠串兒:“你父親午后找過我?!?/br> 賈數(shù)點頭:“猜到了?!?/br> “他為何來找我,你也知道?”胡姨娘看著賈數(shù),神情復雜。 賈數(shù)沒察覺,或者說察覺了卻不在意:“因為他們終于發(fā)現(xiàn),女兒除了聯(lián)姻,還有別的利用價值。但同時也發(fā)現(xiàn),我對榮國府并沒有感情,并不愿意為榮國府效力?!?/br> 所以胡姨娘,就成了榮國公選中的突破口。 畢竟在賈敏的記憶中,賈數(shù)在定南侯府站穩(wěn)腳跟后,很快就將胡姨娘從榮國府接了出去。這說明,她至少是在意胡姨娘的。 賈數(shù)確實在意。 無論是看紅樓夢的時候作為一個旁觀者,還是穿到紅樓夢中成了一個親身經(jīng)歷者,賈數(shù)對榮國府的觀感都不太好。身為前者的時候,她是因為不喜歡榮國府上下的行事態(tài)度;作為后者,則是因為原主的身份與榮國府的當家主母天然敵對,所以處處受限,活得不夠肆意痛快。 就算她喜歡宅,但被迫的宅和主動的宅也有很大的差別。 但因為胡姨娘,她從未想過用一些特殊的方式提前離開榮國府,而是想著以后光明正大地將人接出去享福,也算是報答原主。 如果胡姨娘真的向著榮國府,哪怕不愿意她也會幫他們。 胡姨娘吃吃地笑了起來,眼底滿是快意:“我兒果然有本事,竟然讓賈代善那老匹夫都看重于你。” 賈數(shù)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原主這生母,精神狀態(tài)不太對啊。 “賈數(shù),若你還想認姨娘,就把我這話牢牢地記在心底,”她的眼底閃過一絲瘋狂,“哪怕我被那老匹夫用來威脅你,你也不得幫助榮國府,若有違背,我就立刻死給你看!” 赤霞與翠煙二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寒顫,彼此對視一眼,眼底俱是對賈數(shù)的心疼和擔憂。 然而賈數(shù)前世看多了瘋狂的人,對此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不適:“謹遵母親教誨?!?/br> “母親”二字一落地,賈數(shù)便敏感地察覺到胡姨娘全身顫了一下。 她嘆了口氣,想了想,問道:“女兒是否能知道,母親為何如此……仇視榮國府?” 胡姨娘滿臉抗拒:“你不必……” “若有一日,父親拿這事兒做由頭,捏造事實哄騙于我怎么辦?”賈數(shù)輕聲問。 賈敏出生即有了名字,可她們三個庶女的名字,卻是在大姐定親前夕才一齊取的。賈數(shù)甚至懷疑,若賈敏沒有跟著賈赦兄弟取名,她們這幾個庶女很可能直到出嫁都只有一個乳名。 而且原主出生至今,見到賈代善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她難道還期待賈代善對一個從未放在心上的女兒有多少感情?若真到了非用她不可的時候,誰能保證賈代善不會這樣做? 胡姨娘臉上滿是糾結,半晌后,終于想通般垮下肩:“我告訴你便是?!?/br> “你原本是有一個弟弟的?!痹捯婚_場,胡姨娘就放了個雷。 “我原本是賈代善那老匹夫同僚家的妾室,但因宴會上獻舞被老匹夫多看了幾眼,便被原本的主家送給了他?!?/br> 這是第一重恨。 哪怕是可買賣的妾,胡姨娘也并不愿意做“一女侍二夫”這種會被人戳脊梁骨的事。 “我一開始并不甘愿給他做妾,可賈史氏見不得老匹夫每日惦記著我,命人給我下藥,老匹夫看出了不對卻根本沒在意,仍舊與我行了房?!?/br> 這是第二重恨。 “我當時蠢,光記得恨賈史氏了,每日作妖,又因為在賈史氏的種種針對下仍生下了你,我氣焰愈發(fā)囂張,幾乎是借著老匹夫的勢將賈史氏的臉往腳底下踩,這么鬧了三四年,老匹夫終于厭煩,將我禁了足。沒想到在我禁足期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懷了孕,但為時已晚,賈史氏安插在我身邊的人攔截了我遞出去的消息,暗中謀害了我的孩子?!?/br> 這是差點將她擊垮的第三重恨。 胡姨娘嗤笑:“那老匹夫恐怕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他有多少兒子死在了他賢妻的手上?!?/br> 賈數(shù)斂眉,語氣平靜:“母親恨賈史氏嗎?可需要女兒替您報仇?” “一開始我自然是恨賈史氏的,不過……”胡姨娘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賈數(shù),“看在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份上,姨娘借此勸你一句,不要將一顆真心放在男人身上,這后院的爭斗紛爭啊,可全都起始于男人?!?/br> 恨賈史氏嗎?當然恨!可她更恨賈代善! 這么些年她早就想明白了,她身為妾室,天然就站在了賈史氏的敵對面,賈史氏對自己做任何事都是理所當然。何況以她當時囂張的態(tài)度,她自己都無法保證若是將兒子生下,會不會為了兒子和賈史氏徹底對上。 她恨賈史氏,卻也能理解賈史氏。 可將她帶入榮國府,卻連他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的賈代善,她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 賈數(shù)平靜地低頭:“女兒謹記?!?/br> 胡姨娘嘴唇蠕動,似乎有什么話要說,但最后卻只吐出一句:“若無事,就離開我的院子,我該休息了?!?/br> 賈數(shù)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走得毫不遲疑。 只是到了門口的時候,她站定,認真地開口:“母親,等著我接你離開這榮國府?!?/br>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胡姨娘的院子。 直到看不見賈數(shù),胡姨娘才低頭看著手上的珠串兒,遲疑了下,終究沒將那顆藏了毒、藥的假珠子捏碎。 回到屋子,翠煙等不及開口詢問:“小姐,胡姨娘怎么……” 賈數(shù)回頭,目光復雜:“她只是不知如何表達?!?/br> 胡姨娘對榮國府仇恨是真,但若是真不在意原主這個女兒,就憑著那股子仇恨,她都能將這榮國府鬧得天翻地覆。畢竟光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