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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下開關,戰(zhàn)車前端的一個個小孔當中,果然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一一釘入前方不遠處的稻草人中。 見到這一幕,在場的朝臣紛紛露出激動之色。 陳皇盯著這輛戰(zhàn)車上上下下掃了幾眼,又命令道:“再射幾輪?!?/br> 兵部尚書一愣,立刻點頭稱是,又是兩輪過后,兵部尚書再按下開口,那些小孔中卻再也沒有動靜。他看其他朝臣激動的模樣,原本還有些興奮,但是見陳皇面沉如水,心中又忐忑起來,立刻解釋道:“陛下,裝在戰(zhàn)車中的箭矢已經(jīng)耗盡,須得再裝上一批方可使用?!?/br> 陳皇問道:“至多能裝多少箭矢?” 兵部尚書回道:“三千只?!?/br> 陳皇繼續(xù)道:“造這一輛戰(zhàn)車,耗資多少?” 兵部尚書驀地明白陳皇為何不悅了,他額頭掉下汗來,竭力鎮(zhèn)定道:“五十萬兩?!?/br> 陳皇又掃了一眼負責推車的十名兵士,目光更冷,“一輛戰(zhàn)車五十萬兩銀,只能射出三千箭矢,還需十人方可推動,戰(zhàn)場上兵貴神速,齊國人難道會站在那兒等著你們將戰(zhàn)車推過去嗎?” 兵部尚書腿一軟,當即跪了下去。 陳皇繼續(xù)道:“五十萬兩銀,朕能養(yǎng)出兩萬裝備精良的弓箭手,需要這樣一輛華而不實,笨重難行的戰(zhàn)車?” 其他臣子聞言,面上的興奮沉了下去,在場大多是文臣,沒有幾個上過戰(zhàn)場,此刻聽著陳皇的質問,總算覺察出事情不對。而此時,博遠侯秦豎脊背已經(jīng)被冷汗?jié)裢噶耍牡渍矶\,忽然聽見陳皇道:“博遠侯?!?/br> “臣在?!鼻刎Q立刻出列,拱手恭敬地站在陳皇跟前。 陳皇:“你再說說你在齊國見過的戰(zhàn)車。” 秦豎連忙道:“那破車大小與兵部尚書推出來的這輛相差無幾,只是明顯要更輕些,臣當時瞧見,齊國只派了三名宮人就推動了,且齊國的戰(zhàn)車威力更為巨大,射出的箭矢能穿透木人?!?/br> 兵部尚書立刻道:“陛下,這不可能,臣帶領工匠日夜鉆研,體積如此巨大且內含機關的戰(zhàn)車,怎么可能只需三人就能推動?況且,就連最善弓射的武士也無法一箭穿透木人,這用機關射出的箭矢怎么可能?” 秦豎立刻道:“可齊國的破車……”話音未落,他忽然反應過來,“破車”這個名字,似乎有哪里不對?多少威風八面的名字不取,為何偏要叫“破車”,就算取自“勢如破竹”之意,也不合常理啊! 就在這時,他想起了當時齊國皇帝當時說的那些話,想起了齊國皇帝當時的語氣和神情,越琢磨越不對。 陳皇看他面上神情變幻,冷笑道:“才想明白?” 秦豎噗通一聲跪下,磕頭道:“陛下,臣有罪,臣被那齊國皇帝給騙了!”他這才想明白,破車威力巨大是不錯,但耗資奇高,在戰(zhàn)場上根本不適宜,只能用于守城,可破車體型龐大,真開戰(zhàn)了便等同于敵方的靶子,五十萬兩足夠造出數(shù)百架上等□□了,何必費力造這么一輛戰(zhàn)車?不提別的,光是將這輛戰(zhàn)車送上戰(zhàn)場,就得廢不少力氣。 齊國會那么傻?花費巨額銀兩造出這種華而不實的戰(zhàn)車?除非,他們是故意推出來擺給他看的,而他竟然愚蠢到中了圈套,竟回國力勸陛下造出戰(zhàn)車,為此還耗費了國中大量人力物力! 看著秦豎后悔不迭的模樣,陳皇厭惡地一擰眉頭,道:“即刻發(fā)兵,攻打齊國!”陳皇此刻一聯(lián)想,終于明白齊國當初為何不惜手段囤積糧草,分明是為了開戰(zhàn)做準備,他竟然被手底下這些蠢材誤導,耽誤了攻打齊國的最佳時機。 好在,現(xiàn)在也算不上晚,近來從吳國搜刮來的錢糧珠寶,已經(jīng)喂飽了他手底下的將士,如今他們就是一群精力充沛的狼,早晚能能將齊吳兩國撕裂! ****** 陳國,辛州。 辛州是陳國邊境樺城附近的一個州縣,此時辛州城的一條大道上,上千名役夫如同一只只螞蟻,勤勤懇懇一刻也不停歇地推著糧草輜重,要往邊關而去。 “快點!” 啪的一聲銳響,一名正挑著兩擔糧草的役夫被一鞭子打到肩上,疼得他踉蹌一下,摔在了地上,他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忙抬頭朝著那手持鞭子的官兵道:“軍爺,軍爺饒命,小的實在餓得走不動了!小的真不是有意拖延!” 那官兵啐了一口,“天天一日三頓地喂你們,豬也該知道感恩了!你竟還敢頂嘴!”說著,又是幾鞭子甩了過去。 那人只能抱著腦袋縮在地上,被抽得渾身打顫也不敢再說一句話,其他役夫經(jīng)過時看了一眼,那些人眼神里有麻木、有憤恨……卻都不敢停留,推著糧車匆匆走過。 那人被打了好幾鞭子,渾身痛得哆嗦,卻也不敢停下來休息,還得一邊對“軍爺?shù)氖窒铝羟椤备卸鞔鞯?,一邊吃力地挑起擔子繼續(xù)往前走。 好不容易熬到晌午用飯的時候,官兵將幾只木桶推出來,拿飯勺敲擊木桶,示意那群役夫排隊盛飯。 然而這群推著糧車走了一上午的役夫臉上卻并未見多少興奮之色,有的只是麻木和疲憊,只因為從那些木桶里盛出來的,只是一碗稀得不見幾粒米的粥。 他們只能盡力往嘴里多灌一些,以免自己餓死累死。 一上午的活兒干完,所有人都精疲力盡,隨便找個地方便入睡了,可是有一個人,卻怎么也睡不著,他就是今天被打了好幾鞭子的那個役夫。這人名叫石壯,是被強拉來服徭役的,他表面上對那些看管他們的官兵恭順馴服,其實心里對那群人怨恨至極,尤其此刻身上疼得睡不著,這股恨意就越發(fā)濃烈。 正在這時,有一個人影走了他身邊,石壯警惕道:“誰?” “大壯哥,是我!二狗子。” 見到這個十四歲的小孩,石壯的戒備一下子就松懈了。他道:“你不去睡覺,跑到這兒來干甚?”石壯白日里在那些官兵面前點頭哈腰狗腿至極,晚上面對那些役夫時,卻又是另一副面孔。 二狗子窸窸窣窣地從懷里摸出一只瓶子,遞給他道:“大壯哥,這是治傷的藥,我娘留給我的?!?/br> 石壯面色復雜,他和二狗子是半個月前認識的,當時二狗子剛被抓來充當徭役,他不會推車,被官兵抽了兩鞭,是石壯幫著說了幾句好話,沒想到二狗子竟然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