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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個半死,只見封宸彎著腰跪在地上,一把匕首□□了他的后背。方才在他身邊的刺客都已經(jīng)被殺,但又趕來的刺客離他已不足五步之遙。封霄大駭,飛身上前揮劍擊退了那名刺客,回身急忙拉起封宸護在身后。“將軍,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那幫孫子......咳咳咳......那網(wǎng)才是真正的陷阱,我把桌子踢出去的時候,他們就把匕首......咳......”封霄瞪大了雙眼,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封宸咬著牙,反手握住插在背上的匕首的劍柄,用力一拉,匕首離體,鮮血也隨即噴涌而出。封霄急忙割下一條衣帶遞過去,封宸接過,緊緊地纏在傷口上。然后拔起插在地上的長劍,握在手中,緊盯著身前的一眾刺客緩說道:“主人如此盛情待客,我等豈有不回敬之理。”說罷,雙手舉起利劍欺身而上,臉上的神情滿是傲然與睥睨,看得人凜然而生出一股寒意,刺客們面面相覷,都用力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劍出如電,劍氣所及之處,rou被撕裂的聲音一一響起,很快,桌椅、墻面上都染滿了鮮血,地上堆積起殘肢斷掌。封霄在他身后流著淚說:“將軍,你要早這么認真,還用得著被人砍嗎......”封宸撿起被刺客遺棄在地上的網(wǎng),用力甩出去,前方的刺客被罩在了網(wǎng)內(nèi),連連后退幾步,封宸乘機一把抓起封霄,幾個起落,逃到了二樓,躲在墻后。封霄這才借著從窗口照進來的隱隱火光,看到封宸胸前的布條染滿了血,衣服也被劃開了好幾處。封霄張口欲言,卻被封宸制止:“霄兒,從窗口逃出去。”封霄瞪大了眼睛看著封宸。封宸笑了笑,指著染血的布條說:“血流的太多,我現(xiàn)在眼睛已經(jīng)開始有些花了,根本逃不遠。他們的目標是我,絕不會追你?!?/br>“我不走!”封霄大聲說道,言詞間儼然帶了幾分怒意。兩名刺客已尾隨而至,舉起武器沖了過來,封霄提劍上前,迅速地將他們一一斬殺,然后退回封宸身旁,瞪著他不說話。封宸看了看他,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南征北戰(zhàn)大半輩子,竟要死在這樣一間小小的破客棧里,還得拉上你,真不值?!?/br>封霄聞言卻笑了出來,臉上沒了方才的怒意,轉身拔刀蓄勢,牢牢地守在封宸身前,封宸見狀,十分感慨地仰頭長嘆一聲,說道:“兒子,我原本還想著以后你能給我送終養(yǎng)老呢,看來是指望不上了?!?/br>“將軍?!狈庀龆急粴庑α耍逯_說,“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開玩笑?!?/br>封宸勾著嘴角不再說話,揚頭靠在了墻上,手緊緊地按著傷口,鮮血順著指縫不斷流出,很快就染紅了整只手。眼前的景像漸漸開始模糊,腦袋里嗡嗡嗡地響著些雜亂的聲音,緊接著,一些破碎了的片段開始在腦海里浮現(xiàn),大片大片的金光,照得人目眩神迷,白茫茫的雪地、蒼茫的草原......景象切換的越來越快,幾乎快被拉扯成一條條模糊的色帶,但卻又無比清晰,每一個細節(jié)都刻在了上面,無比鮮活,無比艷麗。然后畫面停留在了一個白色的身影上,一種陌生的感覺像藤蔓般漸漸攀上了他的心臟上,無數(shù)尖銳細小的刺扎了進去,痛得令人幾乎要窒息。這到底是什么感覺?封宸想不明白,他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好像是哀痛,是不甘,又好像是恐懼和不舍,如此陌生,陌生得令人心悸。“奚若......”封宸的意識已近開始有些渙散,他閉著眼睛痛苦地皺起了眉。像是老天在感應他的召喚般,話音剛落,樓下便響起了“碰”的一聲巨響,整個客棧都震了震,封宸晃了晃腦袋,強撐著直起身體向下望去。客棧的門被打開了,門板被踢得七零八落,散亂在一旁,門外是黑壓壓的人群,每一個人都身著禁軍服飾,神情肅穆,看上去煞是威風。一人立于門口,長袍廣袖,神姿高徹,一雙幽深雙目冷冷地注視著眾人,縱使面容俊美無儔,也看得人徒然生出一股寒意。封宸眼也不眨地盯了那人半響,喃喃說道:“霄兒,完了,你爹開始出現(xiàn)幻覺了,看來命不久矣。”封霄忍了忍,實在沒忍住,狠狠的一腳踢在他腿上:“將軍,你再胡說我可真要揍你了!”離奚若一聲令下,身后的禁軍立刻魚貫而入,一眾刺客似乎并無心應戰(zhàn),擲出幾件暗器和一些擾亂敵人視線的粉末后,就紛紛跳窗而逃,來不及逃跑的也很快就在被抓住前引頸自殺了。片刻之后,客棧內(nèi)的刺客都被清掃一空,地上的尸體也都被一一抬走,小小的客棧內(nèi)又恢復了往昔的平和,有住客偷偷地拉開一條門縫張望了一會兒,又很快關上了門。封宸一步三晃地來到了樓下,注視著站在門前指揮若定的離奚若。封宸記得,數(shù)個時辰之前,他的長發(fā)只是用玉簪松松地挽著,還有幾縷沿著臉頰垂落了下來,衣著裝扮閑適隨意。而此時,那頭如墨黑發(fā)被高高地束在了腦后,原本領口微開的鑲金白衣也被打理的整整齊齊,整個人神情冷峻,不怒自威。離奚若突然轉過了頭,兩人的目光不期而至,眼神里,都帶著一絲復雜的情緒。☆、第18章“你來得......”封宸拖長了聲音說,“還真快?!?/br>離奚若垂下眼簾,他沒有回話,對身旁的一名黑衣男子說:“你們先回宮?!?/br>“是?!蹦敲凶雍傲藥茁曑娏?,禁衛(wèi)軍便跟著他離開了。浩浩蕩蕩的人龍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了遠方,很快門口便只剩下離奚若一人,他孤身立在原地,身后是無盡的黑夜,身前是點點明滅的燭光。長劍入鞘,發(fā)出一聲脆響,似一聲幽嘆,帶著幾許淡淡的寂寥。封宸覺得心里的那條藤蔓似乎勒的越來越緊,一種痛到極致的感覺隨著血液流遍了四肢百骸。他扶著樓梯,一步三晃地下了樓,離奚若走上前扶住他。封宸看著他,然后低下頭,吻了上去,粗暴、雜亂無章的吻驟雨般落下,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泄憤。血液的味道鉆進了兩人口中。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離奚若緊緊皺起眉頭,一聲不響地站著。一幫劫后余生的將士站在他們身后,看到此情此景都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然后齊刷刷地轉頭望向封霄,封霄坐在桌子上,正看那兩人看得饒有興致,突然打了個冷顫,轉頭看見身邊一群人都盯著自己,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臉,問道:“我臉上有東西嗎?”眾人齊齊搖頭,撲上來七手八腳地勾著封霄的肩,扯著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