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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封霄背上爬下來,用左手揉了揉鼻子說:“這口井在這座城的城郊,已經(jīng)廢棄很久了。我們往東走很快就能到渡口,然后乘船去宛城,到了宛城再乘船過海,很快就能到封國?!?/br>封宸問四處張望了片刻,突然問:“那邊是不是有條‘樂壁江’?”猶白燕奇道:“是啊,你怎么知道?”封宸看了他一眼,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里是氣又好笑,他無奈地想——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幾天前你師兄還丈著我對離國的水系不熟悉,連騙我的借口都懶得編,隨便把這里的江移了個位置就算數(shù),我他娘的還相信了他。大胡子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故作深沉地搖頭嘆氣。封宸一腳把他踹了出去,大胡子捂著屁股哀怨地瞅著他。猶白燕無語地看了他們兩人一會兒,說:“那些人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逃了出來,現(xiàn)在再不走,等他們殺到這里,大家就等著直接被箭戳成刺猬吧。”大胡子和封宸馬上不約而同地咳了一聲,拉了拉衣服,擺出一副正經(jīng)的摸樣邁開步子往前走。來到村口的時候,紅棗已經(jīng)一早守在那了,見到封宸馬上邁著碎步走過來,還頗有幾分貴族女子的架勢。封宸拍了拍馬說:“霄兒,你和那小子先去渡口,我和老程再去找兩匹馬。”封霄點頭,托起猶白燕打算把他抱到馬上去,沒想到紅棗卻突然鬧起了別扭,說什么也不肯讓他們騎上去。封宸無奈,只得讓其他人先找安全的地方躲起來,自己騎著馬回到城內,好在他運氣不錯,剛進城就遇到了商隊,買了他們兩匹運貨的馬后就飛快地趕了回去。眾人都不敢在耽擱,一路騎著馬飛快地往渡口趕去。趕到渡口時已近晌午。江上泊了一艘船,底平艙淺,首尾掃窄,中部特寬,呈柳葉形。猶白燕問了問船主才知道,這是去瓊國驚鴻城的船,未時一刻出發(fā)。猶白燕又打探了一下何時才會有去宛城的船,那黑瘦的船主搖了搖頭說,最近離國發(fā)生了太多事,封國的將軍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這,兩國現(xiàn)在的關系十分微妙,而且國師又去了封國,生死未卜,現(xiàn)在主持朝政的丞相大人和國師素來不和,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趁機削弱國師在朝中的勢力。所以離國現(xiàn)在的局勢不穩(wěn),變動頗多,很多商家們都持觀望態(tài)度,開始囤積貨物,不像之前一樣頻繁地到宛城做買賣,雖然也有一些膽大的想趁亂發(fā)筆橫財,不過這些人畢竟是少數(shù),所以能不能有船還真得看運氣,運氣好的話可能再過三、四個時辰就有了,運氣差的話,可能得等十天半個月。封宸他們既是在逃命又是去救命,哪里能等那么久,聽完這話馬上沖上去,拿著刀架在船主的脖子上非逼著他將船改道。猶白燕嚇了一跳,連忙拉住他們,一邊氣急敗壞地把他們往船外推,一邊吼:“你們這群野蠻人快把劍放下!”可惜他勢單力薄,幾下就被人拎著領子扔到了一邊。那船主被逼退到船的邊沿,脖子上一左一右駕著兩把白晃晃的劍,身前還有一個人滿臉殺氣地盯著他,他一普通離國百姓哪里見過這種陣勢,當即被嚇得抖成了篩子。船里的人聽到了動靜,都紛紛跑出來看,有幾個膽小的被嚇了回去,膽大些的都不滿地叫了起來:“你們是什么人,還講不講理了?!快把人放開!”封宸根本不理他們,繼續(xù)兇神惡煞地威脅那可憐的船主。離國人生性平和溫良,別說和人動手,連吵架都不太會,現(xiàn)在遇到封宸這樣如此兇狠又不講理的人,雖然覺得憤怒卻又無可奈何,在一旁吵吵嚷嚷地勸了半天,連難聽些的話都沒說出幾句,更別說沖上去把人拉開。那船主可憐兮兮地半躺在甲板上,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正在紛擾之際,人群后方傳來了一個聲音:“前面的人讓一讓,讓一讓?!?/br>人群馬上刷地分開,從中間讓出了一條道,一個青年走了出來,身旁還跟著一個黑瘦的老頭。那老頭的眉眼和癱在地上打顫的船主頗有些相似,身材略矮小些,肌rou已經(jīng)有些萎縮,不過看上去依舊精瘦,可以想象他年輕時必定十分強壯有力。他嘴里咬了一根煙桿,皺著眉打量了一下封宸等人,那雙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雖已經(jīng)開始有些渾濁,眼神卻依舊十分銳利。刀削般的臉孔上布滿了皺紋,兩頰凹陷,顯得原本就略微突起的顴骨越發(fā)突出。他拿下咬在嘴里的煙桿,問:“你們是什么人?”他的身音有些沙啞,但字字清晰,中氣十足。封宸收回劍,看著那老頭說:“封國人?!?/br>圍觀的人都愣了一下,然后馬上炸開了鍋,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臉上的神色有驚訝,有畏懼,也有鄙夷。那老頭的臉上倒是沒什么表情,微微瞇起眼睛看了封宸一會兒,悠悠地吸了口煙,吐了個煙圈,用沙啞的嗓音說:“跟我來?!?/br>一旁的青年嚇了一跳:“阿公......他們可是封國人??!”那老頭轉身,徑自往前走了幾步,用煙桿撩開遮在竹棚的帷幕,一邊往里走,一邊說:“進來吧?!?/br>大胡子和封霄收回了劍,和封宸一起跟了上去。那青年很是不滿又有些擔憂地看了幾人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跑到船板上去扶那名船家。進了船艙,那老頭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抽了口煙,說:“坐吧?!?/br>封宸在他對面坐下,猶白燕、封霄和大胡子坐在了兩邊的空位上。老頭吸著煙,一雙渾濁的眼睛被朦朦朧朧朧地掩蓋在騰起的煙圈后面。他審視了封宸一會兒,問:“去宛城做什么?”封宸也一邊仔細地打量著他的臉,一邊平靜地回答:“我們要回封國。”“回去做什么?”“救人。”老頭靜靜地看著他。晦暗的船艙里,煙槍上那點跳躍、細碎的火光分外明亮。煙斗上青煙飄搖,一縷縷地升到上空,又漸漸化進了虛無中。過了許久,那老頭才開口,緩緩說:“這人,你們未必救得了?!?/br>封宸眼里的光芒閃動了一下,看向老頭的目光越發(fā)銳利:“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救不了?”老頭對他的目光不以為然,一口一口,像往常一樣抽著煙。簾子突然被人掀開了,外面的光線涌了進來,亮得有些刺目。剛才在船外的那面青年彎身走了進來,警惕地看了封宸等人一眼,走到老頭身邊說:“阿公,大哥已經(jīng)沒事了,他讓我來問問您,這船......”他看了封宸一眼,轉頭繼續(xù)說:“該去哪?”老頭在鞋底上敲了敲煙灰,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