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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墻不回頭,恐怕勸也是勸不住的,如今唯有靜觀其變。“屬下會依照公子的意思再行探查,若有進展,自當(dāng)及時稟告公子?!?/br>沈鉞點頭道:“如此,多謝先生了?!彼聊?,又回到另一個問題,沉聲道:“自侯爺出征以來,陛下可曾單獨宣召過師兄?”盧封面色不甚好,低聲道:“宣自是宣過的,只是……言辭頗為輕狎,倒也未做些別的。”沈鉞倒有些詫異了,溫侯能將人手安插到皇帝身邊,看來也不是全無準(zhǔn)備。他緩緩點頭,繼而沉默下來。盧封見他在沉思,也不打擾,靜靜候在一旁。半晌,沈鉞方再開口道:“敢問先生,今年的武舉是在何時?”“三月十三?!?/br>沈鉞便點了點頭,又道:“還有一事,今日前廳當(dāng)值的那人,先生許是應(yīng)當(dāng)再好好考校考校。晚輩自知逾距,可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府中無論大小事,越少泄露越好。侯爺不在,怕師兄年紀(jì)尚輕,許多事難以招架,還望先生多擔(dān)待?!?/br>盧封鄭重道:“公子所言甚是,屬下省得了?!?/br>待盧封離開后,沈鉞又在書房中坐了會,仔細(xì)思量來日境況。三月十三,已不剩多少時日。之前他并非未曾考慮過武舉一途,可因著溫侯的意思,他便不好拒絕。去軍中歷練一番,掙得軍功,逐漸拔擢,雖慢了些,可實戰(zhàn)資歷得以累積,確是為將者最為扎實的路子。可他也有自己的思量,派系之爭中,武將歷來勢弱,莫一不是作了世族與帝王權(quán)勢傾軋的墊腳石。如今溫侯一脈勢單力孤,不與任何一派同流,那燕岑曄縱然還仰仗著溫侯為他開疆拓土,可終有一日,待他將自己的勢力培植起來,溫家必然會落得個鳥盡弓藏的下場。是時候好好打算了,不僅是為了他的血海深仇,亦是為了將來窮途之時,保下溫家一條退路。溫侯出征未歸,他在此時參加武舉,若是及第,在皇帝面前便是表明了個態(tài)度,再加上……與宣和千絲萬縷的牽系,皇帝用他比用溫家當(dāng)更為放心才是。如今燕國民富兵強,燕岑曄登基五年有余,野心勃勃,已將武舉改為一年一試,正是欲大肆興兵的前兆。三月十三鄉(xiāng)試,待得初秋時候,便將是會試與隨之而來的殿試。沈鉞緩緩吁口氣,已是下定了決心。待得遞交名帖等一系列甄選、核查等事宜過后,鄉(xiāng)試正式開始。應(yīng)武舉者,先之以謀略,次之以武藝。兵法武經(jīng),策論謀略,天文地理,過了文試,方可參加其后的騎射考校,繼而是最后武藝的考察。沈鉞心靜如水,一路過關(guān)斬將,三日后放榜,京都鄉(xiāng)試第九名。溫靖劭得了消息,拍案而起,義憤填膺道:“若是小沈都得不了第一,還有誰有這資格?也不知里頭多少貓膩!”是年七月十八會試,兵部與御史臺共同監(jiān)察,嚴(yán)格審批,沈鉞力壓群雄,一舉奪魁,封為會元。八月初八殿試,離沈鉞上一次見著燕岑曄,已過了兩年。宣武殿偏殿之中,他與會試前六名的另外五人一同跪拜,聽見上首那人柔和低沉的聲音道:“眾卿平身。”沈鉞起身,略微抬起頭,一瞬間與燕岑曄目光交匯,玉冠龍袍的青年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半句贅言也無,徑直道:“諸位,于今天下大勢有何見解?”第20章一等侍衛(wèi)沈鉞眼角余光不動聲色地瞥見另五人神情,這之中有一人是承毅伯的次子,會試第四,此刻聞言便皺了皺眉,面上現(xiàn)出點忐忑神色。剩下的四人,有二人乃貧寒出身,一人帶了些江湖氣息,一人是州縣官員之子,聽聞命題倒是沉思片刻,俱都有些躍躍欲試。那江湖人率先道:“稟陛下,臣以為我大燕當(dāng)今國泰民安,河清海晏,皆是陛下之功,陛下文韜武略,實為萬古明君,是我大燕之幸!”那三人便緊隨其后,俱追述了些,全是稱贊燕朝國祚昌隆,民康物阜的,且將皇帝好生奉承一番。然而武舉到底不比文舉,殿試之時原也不須長篇大論文辭溢彩,皇帝所考察的不過是眾考生的一個態(tài)度,但凡對朝中局勢有所了解的,便知這所謂“天下大勢”絕不僅僅只是大燕之勢。是以那承毅伯之子便道:“臣以為,大燕如今正是升平盛世,沃野富貴,便是如此方更糟外族覬覦,如那北疆戎族,野心勃勃,且全民皆兵,實乃我大燕一巨大隱患……臣愿為陛下披甲執(zhí)銳,守我大燕國泰民安?!?/br>燕岑曄只一一頷首,不作評點,臨到沈鉞,他卻是開口問道:“會元呢,有何高見?”“稟陛下,高見不敢當(dāng),唯一腔赤誠耳。愿為陛下崢嶸浴血,瀝血效命。戰(zhàn),則開疆,不戰(zhàn),則守土。誓死為追隨陛下之志,愿陛下……得償所愿,入主四海?!?/br>此言一出,滿堂皆靜——那五人急促喘息,帶著恐懼的顫栗,顯是被這大逆不道的言論嚇得不輕。沈鉞單膝跪地,垂首靜待。許久,方聞得上首一聲輕笑,意味不明,燕岑曄道:“善?!?/br>“一甲頭名,沈鉞,狀元郎,授御前一等侍衛(wèi),領(lǐng)禁衛(wèi)軍參將職。次名,徐承建,授驍騎軍參領(lǐng)職。三名……”沈鉞心中大石落地,一瞬間舒了口氣,然而面上依舊八風(fēng)不動,靜靜聽著皇帝授封。那榜眼便是承毅伯次子徐承建,探花則是那江湖人,俱都領(lǐng)了京官武職。這尚是燕岑曄登基以來的第二次武舉考試,第一次是三年前尚未革新之時,滿朝文武官員不知多少陰私,文舉武舉選□□的人才甚少有合其心意的。眼下正是兵部頒布武舉新法后的頭回考試,選出來的武官不出意外,便將是燕岑曄日后首批重用的心腹之將。故而沈鉞并無甚憂心,方才鋌而走險過了關(guān),已是讓他有些意外,卻又在預(yù)料之中。眼下他領(lǐng)的職雖并非要上戰(zhàn)場沖鋒陷陣的,可這一等侍衛(wèi)的身份卻極為靈活多變,若得了皇帝青眼,日后帶軍領(lǐng)兵亦并非難事。授完職便是掛榜賜盔的流程,狀元還須由巡捕營護衛(wèi)著游街歸第。由于沈鉞在京中并無家宅,方才殿上皇帝又賜了府邸,是以這歸第最終便是直接回了他的新狀元府,及至內(nèi)務(wù)府的人唱過一系列封賞名單,送走了絡(luò)繹不絕來道和的人,已是入夜時分,沈鉞方才歇下來。實則歷朝歷代,但凡開了武舉的,這最終的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