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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冷漠的眼睛,今日里透出難得的卑微和眷戀,只有失去了,才會追悔擁有時的美好。這樣的目光,是毒藥,叫人心顫,叫人沉迷不悟。有一種人,天生孽緣,就算逃到了天邊,也逃不過一個眼神的牽絆,或許心早就背叛了一切,只是自己才是最后一個知道的罷了。陳歡淡淡地將目光移開,呼吸著多倫多格外新鮮的空氣,連頭腦都有些空靈,舉目望去,周邊一片火紅,燃燒出這座城市別樣的美麗。“你住哪兒?”顧顏低低地問。“酒店。”“哦?!?/br>“你趕緊走吧?!?/br>“你什么時候回國?”“沒想好,加拿大玩的地方挺多,轉(zhuǎn)轉(zhuǎn)再說?!?/br>“你來,就是為了找那個男的?”“嗯,替朋友辦點事,順便旅游。”“你現(xiàn)在根本打不到車?!?/br>“沒事,我能回酒店,你趕緊帶著蘇蘇回家休息?!?/br>顧顏沒動,很固執(zhí)地站在那里,陳歡見狀,只好先行告別,轉(zhuǎn)身的時候告誡自己,一切都會過去的。“陳歡!”背后的聲音短而急促。陳歡裝沒聽見,再次警告自己,如果回頭,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陳歡!”顧顏的聲音如魔音灌耳,碎人心脈。“陳歡,跟我回家吧?!鳖欘伒穆曇衾锍錆M了哀求,他很少用這樣的口氣去哀求誰。陳歡邁出的腳步堪堪地站住了。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地措詞:“你別多想,我沒別的意思,人都來了,就算是朋友間去家里做做客……況且,酒店都在市區(qū)那邊,離這挺遠的,你看你,一夜沒睡,去我哪兒洗個熱水澡,吃點東西……成嗎?”幾片不知從哪里飄落的楓葉,帶著血紅色的艷麗,砸在了陳歡的腳面上。顧顏的房子也很漂亮,白色的門窗,門前幾顆高大的楓樹迎風招展,地上鋪滿了五角形的楓葉,映得整棟房子都鮮亮鮮亮的。屋子里也很漂亮,典型的顧顏風格,大氣而又不失傳統(tǒng)的典雅。樓梯果然很高,螺旋而上,通往二樓,陳歡站在樓梯下,難以想象蘇蘇從上邊跌落下來時,多么令人心悸。安頓好蘇蘇,顧顏急忙趕下樓來,陳歡正愣愣地站在某間房的門口。這是一間畫室,里邊都是作畫的東西,畫桌、畫板、顏料、畫筆……一幅還沒完成的畫作,被涂得五顏六色的,抽象得就像被人打翻的另一個世界。墻上的作品畫風大都如此,看上去應(yīng)出自同一人之手,雖然抽象看不懂畫的是什么,顏色、線條或夸張或含蓄,卻都頗有風格,耐人尋味,見之忘俗。望著滿臉驚訝的陳歡,顧顏解釋著:“都是蘇蘇畫的。”陳歡更是驚訝不已,腦中電光一閃,脫口而道:“雨人?”顧顏點點頭,淡淡地活:“對,就是你爸爸研究的那種人。”不知為什么,顧顏失笑,撿起一只掉在地上的畫筆,不無感慨地:“雨人?到頭來還不就是弱智?嚴格來說,應(yīng)該屬于孤僻癥那類,我看的那些書,都是這么界定的?!?/br>“怎么會這樣?”“不知道,應(yīng)該是天生的,他很小就會畫各種東西,而且畫的很好,我開始發(fā)現(xiàn)這點的時候,也很驚訝。”蘇蘇居然是……雨人?陳歡看向顧顏,心情復(fù)雜難描,有這樣一個弟弟,是該慶幸還是更無奈?“為什么你從來都不提起他?”迎著陳歡探尋的目光,顧顏的神情有些高深莫測,半晌方道:“因為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br>第74章就因為自己的弟弟是個自閉癥患者?這樣的不幸降臨在任何一個家庭,都不是一兩句就能說清的苦楚。聽老陳講論雨人和親眼得見,完全是兩個感覺。蘇蘇就算有很高的繪畫天賦,說到底,始終是個智障的殘疾人!雖然陳歡什么都沒說,但顧顏似乎一切都明了,沉沉地嘆了口氣道:“不喜歡被人關(guān)注他只是一方面而已,最重要的是不能叫我爸知道我背著他收養(yǎng)我媽跟那個人的孽種?!?/br>陳歡暗吸一口氣,果真是這樣,蘇蘇是小梁玉蝶跟那個畫家的兒子!“除了薛恒以外,沒人知道我收養(yǎng)蘇蘇的事,有些事情,是瞞不過薛恒的,而且,我也沒想瞞他,很多時候,我還需要他替我照看蘇蘇?!?/br>陳歡抿了下唇,心中泛起苦澀,若不是這次偶遇,恐怕他也不會知道的更多。顧顏似乎覺察到自己的話引起的后果,一只手撫上陳歡的胳膊,上下摩挲著:“也許你不了解,我從一開始,就不想讓過去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我們倆個,尤其是當我知道你母親是誰之后,就更不想了,你懂嗎陳歡?”陳歡沉默著,就算懂了,現(xiàn)在又能怎么樣?顧顏突然意識到什么,縮回了放在陳歡身上的手,一絲尷尬。“蘇蘇……一直都跟你生活在一起嗎?”“我母親去世后,蘇蘇才一歲,我們沒有任何經(jīng)濟來源,眼看著活不下去了,我就跟著松哥流浪街頭,可蘇蘇太小了,帶著他也不方便,后來松哥勸我把他送到孤兒院去,我也是沒辦法,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怎么養(yǎng)一個小孩子,只好把他送到孤兒院去了……”心里被什么堵住了,同樣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同樣都被母親拋棄了,一個天人永隔,無依無靠,自己卻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跟顧顏和蘇蘇相比,實在沒有任何資格再怨天尤人。“我不懂,現(xiàn)在社會救助機構(gòu)那么多,你為什么不尋求更多的幫助,而非要走這一步呢?”顧顏冷冷地一扯嘴角:“福利院、孤兒院這些地方我不是沒待過,可不像電視上宣傳的那樣,我不喜歡被管教被束縛,大都也只不過是一個餓不死能睡覺的地方,何況,我還要找我父親,自由自在的更好?!?/br>“那還有江淮叔叔呢?”顧顏抬了下眼皮,陳歡將目光微微移開,彼此心知肚明,那些曾經(jīng)的謊言,雖然并無任何傷害之意,卻也沒有真誠以待。“他的腿被那個流氓打斷了,泥菩薩過江,我不想再牽連他了,多一張嘴都是負擔,何況是兩張?!?/br>陳歡垂下了眼皮,一個從來沒缺過錢的人,他無法體味這種多一張嘴將會拖垮三個人究竟是個什么境況。“你后來去了英國,那蘇蘇呢?”“他一直在孤兒院,換過很多地方,回國后,我也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