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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養(yǎng)神固元的方子讓賀淵轉(zhuǎn)交趙蕎。 送走韓靈后,中慶在賀淵面前笑著嘀咕了一句:“韓太醫(yī)明明是領(lǐng)圣諭來替七爺診治的,怎么對趙二姑娘倒更上心些。” 賀淵對此不置可否, 中慶以為他沒聽到, 便也未多嘴再提。 其實賀淵不是什么粗枝大葉的人, 豈會沒察覺這幾日韓靈對趙蕎多了幾分若有似無的細致關(guān)切? 京中關(guān)于趙蕎的傳言多是捕風(fēng)捉影、以訛傳訛,真正與她相處過就會知她是個多好的姑娘,要喜歡上她實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韓靈先是經(jīng)歷了年初那段將近兩個月與趙蕎朝夕相處的旅程,近幾日又時時在近前照應(yīng),會被她吸引也不是太奇怪。 好在韓靈算是個有分寸的,既知趙蕎與賀淵是兩心互屬, 便也沒有枉作小人的打算。 他對趙蕎就并無超出醫(yī)患或?qū)こE笥堰呺H的言行,臨走將藥方交給賀淵,也是隱晦表明“自己不會做出私下接近趙蕎”的善意。 都是聰明人, 賀淵了悟了他這層意思,自也不會將事情翻到臺面來無謂旁生枝節(jié)。 賀淵吩咐中慶讓人將那方子送去信王府,他自己則親往毓信齋東家主人季琢玉家中。 當(dāng)年賀淵救過季琢玉的小女兒,季家對他自然感恩戴德。這幾年逢年過節(jié)給賀淵送賀禮,他卻總是等價還回,季家也愁不知如何報答。 面對賀淵的突然造訪,季家上下激動萬分, 季琢玉的妻子忙忙慌慌就要親自去張羅款待。 賀淵連忙制止,不太自在地說明了來意。 季琢玉一聽只是訂幾套衣衫的事,雖要得急些卻也不是做不出,自是一口應(yīng)下,當(dāng)即命人去毓信齋鋪面上將裁縫大師傅請了來,打算去信王府為趙蕎量身。 賀淵卻對裁縫大師傅道:“不必特地過信王府去?!比缓缶蛦为毰c裁縫大師傅說好了相關(guān)尺寸。 季琢玉暈乎乎沒反應(yīng)過來:“還是上門量一量更準(zhǔn)確吧?否則若不合身,那豈不是有負趙二姑娘對毓信齋的厚愛?” “放心,準(zhǔn)確的,”賀淵道,“新衫裁好后,煩請送到我那里。多謝了?!?/br> 季琢玉點點頭,恍然大悟:“原來賀大人已事先已命人替趙二姑娘量過尺寸了?!?/br> 賀淵握拳抵唇干咳兩聲,垂眸含糊道:“唔?!睕]量過,但是抱過。 ***** 六月十八那日到毓信齋訂新衫未果,怏怏不樂的趙蕎消停了兩日,在府中喝著韓靈托賀淵派人送來的那帖養(yǎng)神固元藥,老老實實將養(yǎng)精神。 六月廿日,她整個人總算重新生龍活虎起來,清早先去柳條巷過問了自己名下產(chǎn)業(yè)的各項事務(wù),接著便去了成王府。 趙蕎與成王趙昂疏遠的這些年里,登成王府門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且通常都是年節(jié)之類,跟隨父母或兄嫂前來罷了。 這會兒她突然獨自前來,成王府門房上的侍者們都愣了片刻。 其中一名侍者去后花園通稟了再轉(zhuǎn)來,笑著將趙蕎往里迎:“前些日子殿下與二姑娘一道在南郊時受了點小傷,不方便親自出來迎,吩咐請二姑娘直接往后山水簾榭一敘?!?/br> 這話說得,不知情的人多半會以為成王殿下在南郊受了什么致命重傷。 趙蕎一路忍笑,默不作聲地隨侍者來到成王府后山的水簾榭。 這水簾榭建在后山背陰的瀑布水潭處,水車與成套引水物事源源不絕將譚中水引至水榭的飛檐斜頂,沁涼潭水便從斜斜的屋頂上傾斜而下落回譚中,形成一幕水簾。 炎熱盛夏,活水成簾而下,在譚中激起水花,有沾著沁涼濕意的風(fēng)獵獵揚起衣襟。 對外宣稱“在家養(yǎng)傷”的成王趙昂正慵懶歪在水簾榭內(nèi)的地席上,吃著冰酪看閑書。 抬眼見趙蕎到了,他放下手中書冊坐正,抬手請趙蕎隔桌入座。 面前的矮腳八仙桌上已提前擺好了為趙蕎準(zhǔn)備的一盞漿果冰酪。趙昂一面說著話,順手將那盞冰酪推到她面前示意她不必拘束。 酸甜交駁的濃郁漿果汁淋在一塊塊拇指大的冰酪上,可口又消暑,在這樣的天氣里最是恰如其分。 “多謝成王兄?!滨丈矶内w蕎也不與他客氣,從托盤中拿起小銀勺,舀了一勺冰酪含進口中。 “看來那韓靈的醫(yī)術(shù)著實可靠。瞧著你今日可比從南郊回來那時清醒了?!壁w昂不咸不淡道。 他頰邊傷處貼著一方紗布,顯是敷著藥的。這般模樣再配上他故作鎮(zhèn)定的兄長架勢,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加之又回想起六月十一那日在南郊,趙昂為了躲對面樹上射來的那支冷箭,倒地時竟磕到頭暈了過去,趙蕎咬住銀勺悶悶笑出聲。 “成王兄,我記得你臉上那道傷不深的,怎么還敷著藥?” 她記得當(dāng)時趙昂面上的傷口并不深,與賀淵肩頭那道險些見骨的刀傷比起來差遠了。 “這一轉(zhuǎn)眼都快過去十日,賀淵都已開始帶傷忙公務(wù)了,成王兄居然還敷著傷藥躲在府中不見人,真是嬌氣得不像話?!?/br> “你才不像話!兩手空空來探望傷患就算了,還好意思嘲笑?”惱羞成怒的趙昂隨手從果盤抓了一粒海棠果,作勢要丟過去砸她。 他面頰上那道傷早就收口了,只是他的妻子擔(dān)心會留下疤痕當(dāng)真要破相,就讓他老實繼續(xù)敷著祛疤的“玉面回春膏”。 趙蕎笑得更大聲了:“你我怎么也是自家兄妹,不用虛禮客套吧?你就那么一道淺淺劃傷,不值當(dāng)我鄭重其事帶著禮物來探望的?!?/br> 趙昂將果子丟回盤中,沒好氣地笑瞪她一眼:“既你也認是自家兄妹,那你喚什么‘成王兄’?” 十一那日在南郊,他倒地時磕著頭暈了許久,迷迷糊糊醒轉(zhuǎn)時隱約聽到她似乎喚過“五哥哥”的。 趙蕎清了清嗓子,訕訕笑著垂下臉,專心又吃了一口冰酪,片刻后才道:“我這么大個人了,再像小時那樣喚‘五哥哥’也不合適。” 堂兄妹兩個如今都是大人了,總不好再像小時那般親親熱熱瞎黏糊,她今日空手來探望,便是不再與他生分的意思。 趙昂頗為欣慰地笑嘆一聲,也沒再強求她改口,就與她閑談起來。 問過她現(xiàn)下的情形,得知她五感已恢復(fù),也無旁的不良癥狀,趙昂也挺替她高興的。 “從南郊被送回來時我頭還暈著,沒顧得上留心你。過了兩日才聽你五嫂說你整個人木木的。不過她說有賀小七和韓靈在,用藥對癥再正確疏導(dǎo)就會好,我便沒去多事了?!?/br> 趙蕎點點頭:“原也沒什么大礙。我也不懂為何會突然五感盡失。他們說是正常的,許多人第一次遇到……那樣的事,都會異常一段日子。” “哦對了,你知不知道,南郊刺客案是誰搞的鬼?”趙昂神秘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