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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的睡顏,一時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沈丹楓雖然說并不需要條件,但是他見他的第一眼,的確是告訴他時辰已經(jīng)到了,交易的時辰已經(jīng)到了。即使這么多年,長驥仍然沒有結(jié)婚,他也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大男人,不再需要他的精心呵護就能獨自面對很多事情的男人。“可是你這性子,我若離開了還真是擔心,”尹千書從身上摸出那塊兒被雕刻成老虎的鎖魂石,笑了笑道“你當年是不是以為我特別的傻,特別的好糊弄,鎖魂石這種東西,分明是用來捕捉和鎖住魂魄的,哪里是鎮(zhèn)宅用的?!?/br>他當時不明白,現(xiàn)在明白了,如果當時能夠被鎖魂石鎖住,他想來今天也沒有這份煩惱了吧。“傻小子,”尹千書虛虛的摸了摸楚長驥的頭,按下了他手上的通訊器,向鮑歌行的通訊器發(fā)出了位置的信息。“你應(yīng)該不是普通的風(fēng)水師吧,”尹千書暫時安頓好了楚長驥,來到沈丹楓的背后說道。沈丹楓轉(zhuǎn)頭,笑道“我真的只是個普通的風(fēng)水師而已?!?/br>“那你哪來的修補識海的丹藥?”尹千書冷著臉問道。沈丹楓靠著樹懶洋洋道“這是給小露煉制的丹藥,可惜他根本用不上,所以就廢物利用了?!?/br>“所以你想用我救的,也是尹白露么?”尹千書追問道。沈丹楓收斂了笑容道“是?!?/br>“他身體很不好么?”尹千書問道。沈丹楓眉目間略微帶了點惆悵之意,但還是很快的笑了起來“快要到大限之日了,只有你能救他,若你不救他,我就只能喪偶了。”“我也可以救他,但是還需要你幫我做最后一件事情,”尹千書拿出了那枚憨態(tài)可掬的鎖魂石放在了沈丹楓的手里道。沈丹楓抿了抿唇道“你想我做什么?”“抽取我一絲魂魄放在這里面可以么?我想給他留個念想,”尹千書咬著牙期冀道。“魂魄完整,想要抽取倒是不難,只是沒有任何后遺癥是不可能的,”沈丹楓握著那枚石頭看著尹千書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br>“是什么后遺癥?”尹千書微微有些擔心。沈丹楓彈了一下他的額頭笑了一下“擔心了吧,也沒什么,凡人投胎要過奈何橋,喝孟婆湯,你由我互送投胎,倒是不必經(jīng)歷那些,只是前三年的嬰兒時期會失去記憶,然而若是要抽取魂絲,你將會在二十歲那年才能恢復(fù)記憶,當然,與之相對的是,他一接觸你,鎖魂石就會有所感應(yīng),你自己選?!?/br>尹千書摸著自己的額頭道“我若投胎,你不會日日彈我的額頭吧?!?/br>沈丹楓頓有所悟“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br>“我選抽取,”尹千書難得的惆悵了一下“雖然我想跟他早點見面,但是若是三歲孩童,只怕失了先生的威儀,還是成年后再見為佳?!?/br>“好吧,”沈丹楓食指點向他的額頭,在尹千書眉心一痛后,就自然在指尖凝聚了一抹金光,他手指結(jié)印,那抹金光就已經(jīng)進入了鎖魂石之中。尹千書捂著稍微有些暈眩的腦袋,接過了那枚鎖魂石“我還真是多謝你了?!?/br>沈丹楓無辜聳肩“長痛不如短痛,咱們什么時候上路?”尹千書不與他計較,只因若真計較起來,死人都能氣成活的,他只是蹲下身在楚長驥的唇角落下輕輕一吻,手掌撫過他的眼睛時,金光閃過。沈丹楓所有所覺“你封了他的陰陽眼?這樣的資質(zhì),若是做個風(fēng)水師,只怕前途無量。”“看不見才好,免得惡鬼纏身,沒得惡心,”尹千書起身道。“讓他以為看不見你,倒比以為你離開他更好吧,”沈丹楓調(diào)侃道。尹千書看著遠遠降落的飛行器和鮑歌行他們飛奔過來的身影道“走吧?!?/br>沈丹楓拉住他的胳膊,只是輕輕的躍起,就已經(jīng)消失在了原地。楚長驥睜開眼睛的時候渾身并無任何的酸痛之感,只有渾身的輕松。“我是怎么回來的?”楚長驥穿好衣服出了門,詢問著門口的護衛(wèi)道。“是鮑隊長帶您回來的,”護衛(wèi)恭恭敬敬的道。“鮑歌行?”楚長驥蹙了蹙眉,鮑歌行雖然本事不差,可是若是想要從蟲獸的巢xue中進出,他目前遇到的人中,還沒有有這個本事的。“團長終于醒了!”鮑歌行一路飛奔過來,直接被楚長驥一指點住額頭按住,不讓他真的撲上來“什么事?”“團長昏迷一整天了,可把我們嚇壞了,幸好找回來了,”鮑歌行總算冷靜了下來“虞隊長哭了一天,差點哭瞎了眼睛,現(xiàn)在不好意思出來見人了。”“你們到底在哪里找到我的?”楚長驥仍然記得戰(zhàn)場最后那一瞬間頭腦的刺痛感,那種如密密的針扎一般的感覺,只在瞬間,就讓他失去了知覺。鮑歌行說道“我們是在一顆荒星上發(fā)現(xiàn)團長的痕跡的,在我們趕去之前有人用團長的通訊器給我們發(fā)了位置,但是我們到那里的時候,并沒有看見任何的人影。”“果然是先生么?”楚長驥喃喃低語,心中卻悵然若失。鮑歌行低頭問道“什么?”“沒什么,”楚長驥揮了揮手道“我已經(jīng)沒事了,你去忙吧?!?/br>鮑歌行面帶不解的離開,楚長驥揉了揉眉心,在軍艦的每一個角落找尋著尹千書的蹤影,然而找尋了每一個房間,都沒有摸索到任何的蹤影。“先生,”楚長驥一句呼喚叫出,四處空空蕩蕩,沒有任何的回音。而讓人突然了悟的,渾身發(fā)涼的,就是這沒有絲毫的回音。即便以往先生在的時候,也能在遠處看見的飄浮的惡鬼,楚長驥一個都沒有看見。“不會的,”楚長驥揉了揉眼睛,然而睜開眼來,仍然沒有任何的魂魄痕跡存在,軍艦上沒有,星球上也沒有,即使他調(diào)出了戰(zhàn)場的視頻,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蹤跡。以往的群魔亂舞就像是突然之間離他而去,也就如同先生離他而去一般。或許先生就在他的身邊,可是如果沒有看得見他的眼睛,那跟沒有存在有什么區(qū)別。楚長驥一把握住了胸口的吊墜,在看清手里捏著什么的時候,猛然環(huán)顧四周道“先生,如果你在的話,可以抱抱我么?”楚長驥等了許久,怕他沒有聽到,又重復(fù)了一遍,然而自欺欺人的結(jié)果就是,他在荒野之中站了三天三夜,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yīng)。那個會時時刻刻陪伴著他的先生,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如此絕望……功德之力從身體內(nèi)流失的感覺并不難受,尹千書看著床上躺著的虛弱的男人,金光在他的身上不斷的沖刷著,然而他的身體就像是一根枯木一樣,不論多少水分進去,似乎也不見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