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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火鉗撥弄了小爐里邊的炭,炭已經(jīng)完全燒成了明黃色,福喜又往里加了幾塊。這炭是最差的那種,燒起來一大股煙味,不過總比沒有好。坐到床上,福喜將今日得到的打賞取了出來,加上昨夜的,竟然有十來兩,而且還是金子。福喜喜滋滋的笑了,寶貝似的將金子放到了枕頭邊上的盒子里。到了這宮里,他算是明白了金銀的重要。在這宮里有錢萬事都好說,沒錢步步難行。這一來二去,再這么下去,他懷里的銀子可不夠花。接下來太子倒是時不時的到沉香院來過夜,趙薇的臉上也沒了福喜初見之時的陰郁,神色輕快,而旁的人對他們沉香院的人也要禮待三分。雖然伺候得辛苦,但是太子不是個吝嗇的,時不時會有打賞,福喜還是很期待他來沉香院的。而轉(zhuǎn)眼間,一個月的時間飛快過去,除夕也悄然來臨。除夕夜,太子自是與皇上皇后等人一起過,而東宮沒有太子妃,即使是黃舒瀾還是趙薔,也只能在沁香園擺上一桌,與眾位姐妹吃吃酒,為表慶賀。趙薇穿了玫紅色的宮裝,披了兔皮披風(fēng),頭發(fā)梳了個流云髻,帶了一朵紫重樓牡丹絹花,可謂是明麗照人,艷色灼灼。她這容貌在整個東宮也是出彩的,一進(jìn)沁香園便引來眾多嫉妒的目光。對此,趙薇深表自得。黃舒瀾先是稱贊了趙薇的容貌,說得趙薇心花怒放。宴會上,自是一番內(nèi)斂的唇槍舌戰(zhàn),每個人都恨不得自己多幾張巧嘴。散席后,趙薇很高興的睡下了,也沒守歲。福喜倒是睡不著,提了個燈籠自己一個人跑到了東宮的小花園里。小花園里有一個假山,里面彎彎繞繞的,在假山中央恰好能看見天空,而且很隱秘不被人察覺。今夜月亮倒好,亮晃晃的,天空也是干干凈凈的。其實這個時候再有一壺酒那就更好了,可惜就算有酒他也不敢喝。以前每年而他們一家人吃過晚飯都會守歲,一家人呆在屋里說說話,桌子上擺著水果。父親為人嚴(yán)肅,這時候表情也柔和了幾分,哥哥會給他買新年禮物,每年都不會重。而母親,則會親手給他們兩兄弟做身衣服,上面繡著精致的花紋。當(dāng)時,明明是真心實意,可最后怎么就變成了虛情假意了么?不知發(fā)了多久的呆,感覺身上有了涼意,福喜拿起墊子決定回去了。“誰?”剛走出假山旁邊就看見一個黑影杵在外邊,嚇了福喜一大跳,抱在懷里的墊子險些就扔了過去。“是本宮!”人影走近,月光下倒是隱隱綽綽能看得清模樣,正是太子楚驚天。“太子……太子殿下?”福喜心里一抖。楚驚天盯了他半晌,有些猶豫的叫道:“大……饅頭?”福喜:“……是奴才!”心里卻是淚流成河,不過丟臉一次不用銘記于心吧,大饅頭,那是什么稱呼?“你在這干嘛?”楚驚天皺眉,有些戒備的看著他,心里已經(jīng)把他的身份想了無數(shù)可能。福喜可不知道對方在懷疑他是哪方的jian細(xì),干巴巴的回道:“奴才睡不著,出來賞月!”楚驚天抬頭看了一眼,不信任的道:“今晚月色倒是不錯!”兩人一時無言,福喜正糾結(jié)著要不要開口告退,就聽楚驚天道:“既然遇到了,那就陪本宮喝酒!”酒?福喜雙眼一亮,卻扭捏道:“這不合適!”即使是在夜色里,楚驚天也能看見他發(fā)亮的眼睛,正期待的看著他,心里忍不住發(fā)笑。有的人看著一個人就喜歡,和的就是個眼緣。楚驚天就是覺得這個小太監(jiān)和他的眼緣,討人喜歡。福喜半推半就的答應(yīng)了,帶著楚驚天跑到了假山里邊,把手里的墊子放下:“殿下,您坐!”幸好他的理智還沒被酒迷暈,還記得尊卑。楚驚天:“……”看著這墊子,他倒有幾分相信這小家伙是真的來賞月了。“可是沒杯子???”看著酒壺,福喜又犯難了。楚驚天也是搖頭,在他看來,奴才就是奴才,尊卑有別。他雖然對福喜另眼相待,要說和他共飲一壺,那卻是不能接受的。“殿下,您等著!奴才去拿酒杯!”丟下一句話,福喜飛快的就鉆出了假山。“誒……這小家伙!”楚驚天無奈的搖頭。福喜回到沉香院,倒是沒找到酒杯,最后只能拿了兩個碗偷偷摸摸的回來了。有酒有碗,福喜終于得償所愿的喝到了酒,可惜一入口他的臉便忍不住紅了,一雙眼睛忍不住冒出了生理淚水。好辣……好不容易將這口酒吞下去,福喜立刻吐著舌頭呼氣,腹部升起一股火辣辣的灼熱,整個身體倒是暖和了起來。看他狼狽的模樣,楚驚天忍不住失笑,道:“這酒可是青風(fēng)巷最烈的酒,你得慢慢喝!”福喜鼓著雙頰看他,一雙眼睛像是被水洗過的一樣,水潤潤的。似是酒壯人膽,他不滿道:“殿下也不提醒奴才!”楚驚天低低的笑了幾聲,看福喜狼狽,他心里郁氣頓減。不得不說,我們的太子殿下還是很惡趣味的。仰頭恰好一輪彎月入了眼,四周靜謐無聲,一瞬間像是只有他們二人在這。這酒雖烈,可是喝下去人全身的暖了。平日福喜是手腳冰涼,倒是高興,忍不住又喝了幾口。所以,等楚驚天回過神,就看見福喜捧著碗像個小酒鬼一樣,紅著臉,暈陶陶的小口小口的抿著碗里的酒。楚驚天定睛一看,哭笑不得,這碗里哪還有酒?早就被他喂自己身上的衣服了。楚驚天的目光瞬間深邃起來,喚道:“大饅頭!”聽見聲音,福喜抬起頭,露出一張紅彤彤的臉來,咧嘴傻笑。“大饅頭!”他又喚了一聲。大饅頭?福喜慢了半拍反應(yīng)過來,道:“我……我不叫大饅頭,我叫,我叫什么來著?年有余?不,我不是,年有余已經(jīng)死了。那我是誰,對,我是福喜,福喜!”像是肯定自己的說法一樣,他還重重的點了點頭。“對了,你是誰?”福喜傻兮兮的看著他,一張臉皺成了苦瓜,打量半天才點頭道:“哦,我認(rèn)得你,你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說著,他又突然嗚嗚地哭了起來,一雙爪子抹著眼淚,哭得可憐兮兮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