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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正常的,你能繼續(xù)么?”謝白搖了搖頭,道:“沒事?!倍笥殖白吡藘刹剑@過地上已經(jīng)半干的血跡,走到里面的幾個隔間前。隔間的門已經(jīng)被一一打開來了,里面的慘狀就這么清清楚楚地呈現(xiàn)在眼前——大量被分割開的尸塊散落在四個隔間里,手臂、腿腳、胸腹……粗略一掃,受害者起碼不少于三個。他們被七零八落地堆在這里,切口血rou模糊不說,每一塊尸塊上還都有或大或小的一些血洞,不多,但看著尤為扎眼。血從隔間里沿著臺階流淌下來,沿著地面瓷磚的縫隙走向,蜿蜒得四處都是。據(jù)醫(yī)院的人說,這間衛(wèi)生間這三天都處于維修中,門口立著警示牌,攔著不讓人進,同層的人這幾天去的都是走廊另一頭的衛(wèi)生間。人來人往的,一開始居然沒人發(fā)現(xiàn)里面的問題。直到今天,有人經(jīng)過門口的時候,下意識朝里面掃了一眼,襯著走廊里的燈光,隱約看到里間的地方有類似水流的痕跡,還以為下水道出了問題,順口提醒了一下護士站值班的小護士。結(jié)果小護士過來開燈一看,差點兒被嚇出精神問題,到現(xiàn)在還神情恍惚抽抽噎噎地在急診那邊休息。“那害人的畜生究竟是怎么悄無聲息地在里面殺了這么多人的?不說別的,分尸怎么也會有聲音的啊,當(dāng)骨頭是好鋸的?。俊北粩r在門外的一些人在警方來之前多少看過或者聽說了現(xiàn)場情況,好不容易緩了緩情緒,就忍不住議論紛紛。“況且這是醫(yī)院啊,這棟上有住院部,下有急診廳,人來人往的,怎么有那個膽子在這里犯事兒,生怕抓不住他是吧?”“我看是分好了帶過來拋尸的。”外頭嗡嗡的聲音就沒停過,江昊然和另一位同事老陳也都嘖嘖搖頭,一邊拉緊了手套,蹲下身仔細檢查尸塊情況:“別的倒還好,最稀奇的就是血液的味道,流了這么多血出來,居然沒什么血腥味,外面下雨的草木味和濕土味都比這血腥氣重,要不怎么會讓路過的人以為是水管子漏了呢……”“小謝你還沒緩過來?去喝口水?”老陳年紀看上去謝白大了一輪,照顧年輕人的心理更重一些,他見謝白皺著眉站在那里,依舊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以為他難受得厲害,想讓他出去透口氣再進來。可實際上,謝白之所以皺著眉,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些尸塊上都有妖印。妖印這種東西,是古往今來妖靈的身份印記,也是地位象征。剛修成的小妖沒什么能耐,妖印比較明顯,不容易隱藏,尤其在謝白他們這些人眼中,又亮又顯眼,老遠就能看見,想忽略都不行。但隨著能耐增長,妖印就漸漸淡了,不是黯淡無光,而是和發(fā)膚更自然地融合到了一起,極其接近皮膚本色。更容易隱匿,對于一些極其厲害的大妖,偽裝成人的時候,就連謝白,稍一晃神都可能注意不到它的妖印。謝白來回掃了幾眼,這些散落的尸塊上,一共有三種不同的妖印。也就是說,這些視覺觀感十分慘烈的尸塊,并非來自于普通人,而是三只妖,還是三只大妖。因為這些妖印在已經(jīng)僵化灰敗的皮膚中若隱若現(xiàn),并不明顯。謝白扯緊了手上的雙層手套,蹲下身,挑著就近的兩個尸塊,仔細翻看了一遍切口邊緣。“這切口……”江昊然和老陳顯然也在干同樣的事情。他們兩個已經(jīng)翻看過了大部分尸塊,臉色都有些發(fā)綠。“不是刀口,也不是鋸口。”老陳遲疑了半天,咽了口唾沫,抬頭一言難盡地看了看江昊然和謝白,道:“我怎么覺得是個類似釘耙的東西?!?/br>他邊說邊彎著手比劃了一下:“就這樣,每下都有好幾個并列的爪型創(chuàng)口。這種我想來想去,只能想到釘耙。”江昊然拉了拉口罩,悶聲悶氣道:“但是釘耙那東西,分不了這么干脆?!?/br>“對,一耙子下去中間會有組織粘連的情況,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老陳道。兩人沉默半天,也沒立刻有什么更切合現(xiàn)場的結(jié)論,最終搖頭說了句:“真他媽見了鬼了。先把該采集的采集了,然后送回中心再仔細分析創(chuàng)口吧?!?/br>謝白在旁邊簡單跟著“嗯”了幾聲,并沒說什么特別的見解,一切舉止都像個剛參與實案不久的新人。可實際上,他在看了兩個尸塊之后,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譜——老陳剛才的分析其實對了一半,那些創(chuàng)口確實是并列的爪型創(chuàng)口,一根一根,紋理走向豎直向下,力道則是向里,照常人推斷,確實很容易聯(lián)想到釘耙類的利器,因為普通人怎么也不會想到,骨骼血rou是可以被撕開的,單單靠手就可以。謝白站起身,正盤算著等尸塊被運送回法醫(yī)中心后,他要把其他人支開,而后盡快把這幾具死狀慘烈的妖尸檢查處理掉。就聽見衛(wèi)生間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剛才接到電話了吧?哎對,就是電話里說的那樣,這個案子移交到我們這邊了,辛苦辛苦,里頭還有法醫(yī)在驗尸吧?我們進去把情況對接一下?!?/br>這聲音不是立冬又是誰?“對對,我們法醫(yī)中心的幾位連夜趕過來的,還在里面忙活著呢,我去里面把他們叫出來吧,現(xiàn)場有點兒……”有人這么回答立冬,聽聲音,已經(jīng)走到門口就要進來了。“嗯?!庇腥瞬惠p不重地應(yīng)了一聲。哪怕只有一個單音節(jié)淹沒在一堆人聲里,模糊至極,謝白也能準(zhǔn)確地分辨出來,那是殷無書。一百多年都沒見過一次面的人,突然一個晚上要見兩回,這轉(zhuǎn)變是不是太突然了點?第6章“怎么,要移交?”老陳有些詫異地抬頭問進來的人:“這消息也走太快了吧?”“對,剛接的電話?!敝匕戈牭年犻L站在外間的擋墻旁邊,皺眉看著里面的滿地殘肢,“老陳你們也辛苦了,跟他們對接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早點回去歇著吧?!?/br>“行,我去吧?!崩详愘Y歷最老,也是第一個來現(xiàn)場的,該驗的也都驗得差不多了。他沖江昊然和謝白交代了幾句,就跟著隊長去了門外。謝白也跟著站起身,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行頭,大褂口罩橡膠手套一應(yīng)俱全,除了眼睛,也沒什么是露在外面的了。那邊對接工作完畢,謝白聽見立冬在外面半客氣半推辭地表示不需要支援人手,于是臨市重案隊和法醫(yī)中心的人便很快收拾了東西,三三兩兩穿過警戒線,魚貫朝樓梯走。謝白低頭走在老陳和江昊然身后,剛出衛(wèi)生間就不動聲色地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模樣,眉毛加粗加深,眼睛收小了一些??瓷先ニ坪鮿拥貌凰愦?,從側(cè)面看全像是完全變了個人,再熟悉他的人都不可能一眼將他認出來,更何況平日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