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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蘇月鎮(zhèn)帶過來的這些日記,被顧承炎妥帖地保存在柜子里,她今天翻了出來,在后面的空白頁填上了最好的結(jié)尾。 手機又一震:“音寶,啥時候過來?給你占座了!” 秦幼音恍然記起跟辛月定好了要去學(xué)校聽講座,轉(zhuǎn)眼快到點了,她急忙換衣服跑出門。 講座結(jié)束時是下午四點半,辛月晚上跟男朋友有約,不放心地要給秦幼音提前帶份飯回去,還捏著她臉說:“我得把小嫂子照顧好,不然我哥知道他家寶貝餓著了,還不得扒了我的皮?!?/br> 秦幼音笑著推推她:“不用啦,家里有吃的?!?/br> 告別辛月,秦幼音出校門,沒注意到路邊停的黑色轎車,自然也沒看到車?yán)锏那赜睿瑢P闹轮就鲎夥孔摺?/br> 哥哥剛離開的那段日子,她根本不敢回出租房,時間久了終于能控制情緒,盡情回去包裹在他留下的氣息里。 秦宇本想喊住她,但看到她竟往居民區(qū)里拐,心里有了不好的念頭,他沒出聲地在后面跟上去,親眼見她進入樓道,輕車熟路乘電梯上樓,更確定了猜想。 他臉色沉下去,沒有卡不能刷電梯,于是從步梯趕上去,到十二樓以后,發(fā)現(xiàn)其中一扇門上貼著卡通圖案,而且看門口灰塵痕跡,絕對是剛剛有人進門。 秦宇眉頭緊鎖,在門口忍了忍怒氣,才上前敲門。 “誰?” 果然傳出秦幼音的聲音。 秦宇冷聲說:“是我?!?/br> 門打開,露出女兒驚訝的臉:“爸?!你怎么會來?” 秦宇沒說話,目光掃視過客廳里的邊邊角角,男人的生活痕跡濃重,明顯是兩人同居的房子。 “我怎么會來?”他語氣肅然,邁進屋里,回手把門“砰”的關(guān)上,“要不是無意發(fā)現(xiàn),我還不知道我沒到二十歲的女兒已經(jīng)跟人同居了!” 秦幼音詫然看了他片刻,輕輕錯開目光。 曾經(jīng)她想過很多次,同居被爸爸知情要怎么解釋,但自從經(jīng)過蘇月鎮(zhèn)之后,這些擔(dān)心再也沒有了。 離開蘇月鎮(zhèn)后,她見過他一次?還是兩次? 少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那么為什么要在好不容易相見的時候,只想著來質(zhì)問她呢。 秦幼音坦然說:“是,我們同居了,而且不是最近,去年他為了救我受傷那次,剛出院就開始了?!?/br> 秦宇本想嚴(yán)厲些,讓女兒知錯,能好好坐下來談?wù)劯狼福耆珱]料到她竟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 他印象中的女兒膽小溫婉,對他向來言聽計從,更是恪守著跟異性的距離,哪怕知道她喜歡顧承炎,也沒料到會瞞著他發(fā)展到這一步,還承認(rèn)得理所當(dāng)然。 “秦幼音!” “爸,”秦幼音倒了杯水給他,心口堵得酸脹,一時不想面對他的怒意,低聲說,“我們不要吵架,你也不要罵我,你先坐,我去買菜,晚上留下吃飯吧。” 秦宇坐在沙發(fā)上,擰眉盯著房子里的布置,越看失望越大,也有些說不清的不安。 女兒幾乎變了個樣子。 今天的她,與他印象中從前的那個柔順安靜的小姑娘大相徑庭。 他甚至有種荒謬的念頭,仿佛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她。 秦宇忍不住站起來,走去各個房間打量,臥室的門開著,他本想只站門口看一看,卻意外被桌上攤開的本子勾住目光。 本子很舊,邊角全是破的,年頭不短了。 然而字跡卻清晰新鮮,很顯然是寫完不久,哪怕離得有些遠,他也確定是秦幼音的字跡。 秦宇猶豫片刻,到底選擇走了進去。 拿起本子之前,他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會在這個下午,穿過十幾年厚重絕望的歲月,接近了一段他從來不曾知曉的猙獰過往。 第73章 欺負73下 秦宇看到打開的紙頁上,秦幼音最后親筆寫下的話。 什么“過去的黑暗”, “被他照亮”, “等他帶我走”這些, 在秦宇眼里, 是小女生涉世不深, 陷入愛情以后的夸大其詞。 過去她在南方衣食不缺,雖然身邊沒有父母,但她小姨一家盡心盡力照料, 算得上安穩(wěn)祥寧, 哪能用“黑暗”來形容。 這孩子上中學(xué)開始就膽子小愛哭,有時唯唯諾諾說不出幾句完整的話, 他當(dāng)然心疼歉疚,然而次數(shù)多了, 難免或多或少想過,他的女兒有些讓人無奈, 甚至煩躁。 他每天工作命懸一線,為了她放棄了妻子的性命, 即使相隔甚遠,也不曾在經(jīng)濟上虧待過她一絲一毫, 這樣的情況, 她不應(yīng)該懂事成熟,更叫他省心些么?她卻正好相反。 如今膽子倒是大了, 可不聲不響做出了叫他這么失望的事。 秦宇沉著臉, 一邊思忖等秦幼音回來, 如何說教她犯的錯,一邊隨手把日記本往前翻。 剛翻第一下,他就一愣。 ……不是音音現(xiàn)在的筆體?字跡顏色發(fā)灰蒙塵,跟這本子一樣年頭久遠,是她過去記的東西?! 這頁寫得簡單,時間記錄是她初三暑假,文字只有一行—— “一星期過去了,胃還是很疼,為什么要洗胃,為什么送我來醫(yī)院?!?/br> 秦宇瞳孔微縮,初三暑假他一直在忙案子,沒空去蘇月鎮(zhèn)看望,她是吃壞東西生病了? 他下意識往前翻了一篇,看清內(nèi)容的一刻,他手指驀地僵住,粗糙大手一下子把日記本抓緊,不能置信地拿到眼前。 她稚嫩的字體浸滿了干涸的水印,一筆筆寫著—— “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小姨,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小姨,我身上的傷雖然有那么多,但還是很怕血,我想去你的診所里吃安眠藥,藥錢,還有買骨灰盒的錢,我都省出來了,會壓在你的桌角下面,等我死了以后,你記得取,千萬不要被小姨夫罵。” 秦宇頭皮一炸,脊背上忽的沁出一層冷汗。 這半頁紙他瞪了好幾分鐘,不解地自言自語:“什么意思……這什么意思?” 秦宇的手失去控制,匆忙往前翻看,越看臉越蒼白,等到了第一頁,看到“被煙燙了的地方化膿了,腿不敢合起來,手臂也放不下……” 前面沒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