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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活著或是死去的人生,都會在這通電話里完全交付給他。 “哥?!?/br> 他呼吸很急促,要穿破聽筒撲到她耳畔。 秦幼音慶幸自己是在爸爸的病床邊,在警察和醫(yī)護的眼光里,還能保持著像是個人的樣子,沒有癱下去。 她說:“我最后一次叫你哥?!?/br> 她聽到他牙齒打顫的聲音。 那些翻來覆去折磨了日日夜夜的話,從被他熱烈吻過的唇舌中擠出。 “顧承炎,你比完賽了,我終于能說了?!?/br> “異地實在太久,我都忘了跟你在一起是什么感覺?!?/br> “謝謝你對我的好,但是我不想堅持了?!?/br> "我累了。" “我們分——” “秦幼音!”顧承炎的嗓子被徹底扯碎,嘶聲喊著她的名字,一聲聲戰(zhàn)栗喘息鋪天蓋地砸過來,猶如破敗狼藉的風(fēng)箱,“你生我氣了,生我氣了是不是?沒事我不當真,三分鐘,等三分鐘我再打過來,你哄哄我,哪怕哄我一句!我就不當真!” 電話被他狠狠掛斷。 秦幼音艱難承載了七天的情緒,在這一刻突然坍塌決堤。 她死死按住心口那塊還在隱隱作痛的紋身,在這個逐漸遠去的車廂里,張開口擠出一絲扭曲的音節(jié),漸漸變調(diào),成為壓抑不住的崩潰痛哭。 以為聲嘶力竭,其實一聲聲揉進心臟里,折斷神經(jīng)骨骼,填滿這副空蕩的身體。 哥…… 我愛你,想保護你,照顧你,把全世界珍貴的全都捧給你。 那天我在孔明燈里寫下的愿望,是你平安健康,實現(xiàn)夢想,得到最好的幸福。 但現(xiàn)在,威脅這一切的,是這個叫秦幼音的人啊。 我?guī)吡恕?/br> 如果有天她還能毫發(fā)無塤回來,我讓她去求你,追你,永遠屬于你。 根本不到三分鐘,才一分鐘不滿,電話再次響起。 秦幼音把手背咬出血痕,忍住哭聲。 顧承炎的聲音已經(jīng)不像他,只聽得出兩個支離破碎的字,痙攣著竭力沖出聽筒:“哄我!” 狹小窗口太陽消失,烏云壓頂,再也沒有光線能照進她的眼睛。 秦幼音的長睫合緊。 “我不在醫(yī)大了,房子也都收拾干凈,有新的地方要去,你找不到我,也別再找我,以后過好你自己的人生?!?/br> “顧承炎,我不愛你了,不要你了?!?/br> “我們分開吧?!?/br> - 姜成心慌得坐不住。 他找不到顧承炎了。 自從那天收到小姑娘信息之后,他就知道早晚得出事,但無論如何沒想到竟然會在比賽之前的生死關(guān)頭上。 或者說,原本應(yīng)該在賽后,可陰差陽錯交換了項目,就爆發(fā)在最緊要的當口。 1000米結(jié)束,他什么后續(xù)都沒顧上關(guān)注,快把顧承炎手機打爆,依然無人接聽。 “教練!教練!”方路臉色煞白地狂奔過來,“找著了!小炎兒在,在衛(wèi)生間,吐得不行了,我看他嘴角好像有血——” 姜成腦袋轟隆一炸。 1000米比賽過去,500米還沒開始,比賽區(qū)的衛(wèi)生間人不多,最靠里的小隔間里,姜成沒等走近就聽到撕心裂肺的劇烈嘔吐聲。 像要把五臟六腑全都捏爆了掏出來。 姜成冷汗直冒,腳步慢了幾拍,等他反應(yīng)過來,里面的人已經(jīng)踉蹌?wù)酒饋?,沖了水,扯開紙巾按在嘴邊。 他瞳孔緊縮,親眼看到紙巾上浸透的血跡。 顧承炎回過身,姜成嚇了一跳,他向來黑沉沉的雙眼一半是殷紅的,角膜充了血,看得人心驚rou跳。 “小炎兒……” “我護照呢?!?/br> 姜成一凜:“你干什么!” 顧承炎血色的眼盯著他,機械重復(fù),嗓子里仿佛有無數(shù)尖利砂石在研磨:“我護照呢?!?/br> 姜成悚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顧承炎,離比賽就剩幾個小時!你前面比了四站,最后一站到了跟前你要放棄?!你知不知道,這是棄賽!情節(jié)最嚴重的棄賽!” “回去要受處分!你會被國家隊開除!” “全國,全世界都在等著看你,韓國那個孫子上午還跟媒體挑釁放酸話!你未來不要了?!你要把你自己斷送了是不是!” 顧承炎依然定定看著他:“護照。” 姜成急火攻心,破口大罵:“你他媽瘋了?!你是四站冠軍,馬上比完這場,你就是總積分第一,全世界頭一個!你才二十出頭,以后一輩子能風(fēng)光無限,你今天要是走了,要背的是全國的罵聲嘲笑!顧承炎,你就徹底毀了!” 顧承炎點頭:“毀吧。” “……比完不行嗎!”姜成被他的樣子震得退了一步,咬牙切齒,喉頭也是腥的,“你差這幾個小時?!” 他說:“差,我和她都差?!?/br> 姜成怒目圓睜看著他,瀕臨絕望。 “顧承炎,你真要葬送自己未來,上次私仇和國家,你選國家!這次——” 顧承炎抹掉唇角斷續(xù)沁出的紅,血色眼瞳里浸著深入骨髓的瘋狂。 音音出事了。 他只知道,音音出事了。 “國家有很多選手,但她就我一個?!?/br> “國家也好,未來,榮譽,名聲,什么都好?!?/br> 顧承炎毫不猶豫。 “我只選她?!?/br> 第76章 欺負76下 姜成聽顧承炎斬釘截鐵說完, 怔愣幾秒,狂躁的情緒梗在胸口, 發(fā)不出來。 他恍然意識到,顧承炎根本不是沖動的意氣用事, 早在他警告恐嚇之前, 這孩子已經(jīng)把利害關(guān)系都考慮清楚了。 姜成手撐著膝蓋喘了會兒粗氣, 搖搖頭說:“錯了, 國家是有很多選手,但顧承炎,也只有這么一個,沒人能替代。” “小炎兒,”他有些脫力地蹲了下去, “我好不容易遇上你, 你也是千辛萬苦才進了國家隊,運動員圖的不就是趁巔峰期爭個第一, 實現(xiàn)價值?這時候走真的值嗎?” 顧承炎垂眸看著姜成,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