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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讓你走,這是顯而易見的?!比~mama嘆了口氣,“這世界沒那么簡單,我愛你,我舍不得傷害你,可是別人不會,在魏汶家人的眼里,你是最礙眼的,非走不可。”葉書文紅了眼眶,泄憤的把通知團成一團丟在了地上,咬牙切齒的說:“我不會走的!我明天和他們談!非要開除我,我就往上告!辦公室主任算什么?上面還有局長!還有體育部長!還有新聞媒體!我就不信告不倒她!”“然后呢?”葉mama看著眼前像只困獸一樣在地上來回轉(zhuǎn)圈的兒子,涼涼的說了一句,“一群人來追根究底,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歡男人,魏汶也喜歡男人,然后被人指指點點,流芳百世是嗎?”葉書文身子晃了晃,肩膀垮了下來。是了,自己爭了一時之氣,卻害了魏汶,何必呢。葉書文很快離開了賓館,他現(xiàn)在不想看見母親,他知道自己這是遷怒,可是他就是沒辦法。葉mama顯然也知道他的情緒,并沒有開口留他。兩人分開前一句話都沒有說。回了泳隊,葉書文找上了黃濤問通知的事情,黃濤聽的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情,最后葉書文只能找黃濤要魏汶家里的地址,黃濤緊閉著嘴不給他。離開前葉書文紅著眼眶說了一句:“我知道,讓你選,最后走的也是我??煽丛谖耶斈汴爢T兩年的份上,最后的忙都不幫,您厲害!您夠絕!”一句話戳在了黃濤的心口,等人離開后,他坐在辦公桌前掏出了一只煙,點燃,吸入,咳咳咳咳,第一口就嗆得一陣咳,咳得眼淚都出來了。葉書文最后去了體育總局,一路問著,奔著主任辦公室就去了。華瓊玉正在低頭看文件,鼻梁上架著個金邊眼鏡,兩邊還有細細的銀色鏈子掛在脖子上,見有人不敲門的就進來,抬頭看了過去??匆娙?,她的眼眸閃了閃,放下了手里的鋼筆,正襟危坐。“有事?”華瓊玉開口。葉書文捏了下拳頭,深呼吸了一口氣,邁進了辦公室:“華主任,我看見一份通知,是關于我的。我想問……”“先關門。”華瓊玉不緊不慢的說,“還是你覺得這樣談可以?”葉書文的氣勢一阻,猶豫了一下,轉(zhuǎn)身關了門。“坐吧?!?/br>等葉書文坐下后,華瓊玉這才說道:“這件事找我也沒用,訓練中心主任,局長都知道了,這是開會決定的。這件事情上我們的態(tài)度一致,絕不能姑息,但是你和魏汶都是優(yōu)秀的運動員,我們不能因為一個錯誤否定你們的全部。所以會上決定,你暫時返回四川省隊訓練,國內(nèi)所有的選拔賽你都可以參與,也同樣擁有競爭國外大賽的機會。說起來,省隊和國家隊的差距并不大,每年省隊送來的選手拿到大賽資格的不知道多少,不會影響你的前程?!?/br>葉書文捏著拳頭聽完,咬牙說道:“華主任,不用跟我說這些堂而皇之的話,你就說這是不是你安排的就行!”華瓊玉很習慣與這些年輕沖動的運動員交談,也有一套固定的模式,但是這一刻她,看著自己孫子喜歡的男人,良好的修養(yǎng)已經(jīng)無法壓抑她心里的怒意,想著在家里鬧騰得快翻了天的孫子,一股前所未有的沖動涌出,讓她冷言說道:“我給了魏汶一個選擇,要不你們兩個人在一起,一起離開國家隊,我再不管他,要不就他留下,你回省隊,好好訓練,再拿冠軍。你知道他的選擇了吧?”葉書文的手腳發(fā)冷,喉結上下滑動,終于將聲音從喉嚨里擠了出來:“挑撥離間,我不會信你?!?/br>華瓊玉面無表情的看他。“我要見魏汶?!比~書文重申。華瓊玉點頭:“你離開前會見到他,你可以問他?!?/br>“好?!比~書文也不啰嗦,轉(zhuǎn)身打開了門。華瓊玉看著人消失,取下眼鏡捏了捏鼻梁,心情苦悶?;盍诉@么大的歲數(shù),第一次欺騙了一個小輩,這讓她覺得格外內(nèi)疚??删退闳绱耍膊粫蠡?。葉書文離開了辦公樓,就再沒力氣多走一步,便尋了個花壇頹然的坐下,久久不動。心里很亂。他很害怕華瓊玉說的是實話,可是她敢讓魏汶和自己對峙,還能有假嗎?魏汶真的放棄了和自己在一起的機會,選擇了留在國家隊嗎?還是說他以為自己回到省隊后,憑借那一年三兩次比賽時的見面,他們的感情還能延續(xù)下去嗎?這和放棄了這段感情有什么差別!世界冠軍就真的那么重要???葉書文捏緊拳頭,把臉埋在手里。想哭。卻又不甘心。或許是有原因的,不能就這么放棄,一定要親眼看見魏汶。不要多想。不要再想了。華瓊玉的心情很亂,端著茶杯站在了窗戶邊上,一低頭就看見了花壇邊那個垂頭喪氣的身影,陰影籠罩在那個身體上,失去了朝氣的身影,看起來灰敗而枯萎。嘴里的茶水頓時沒了滋味。她轉(zhuǎn)過身,離開窗戶邊,不再看了。剛剛的話算不得假,只是有一個小小的部分被她改動了一下。當初她告訴魏汶,如果兩個人一起走,她會不惜丟了臉面,也要把這件事情鬧大,讓他們沒辦法再在這個圈子立足。也會讓家人這輩子都抬不起頭。她會阻礙他們,不死不休。她威脅了魏汶。用家人。用葉書文。用前途。威脅了自己的孫子。魏汶的選擇,一開始,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第二天,調(diào)回四川省隊的通知書如期出現(xiàn),作為教練的黃濤沒有現(xiàn)身,葉書文從羅新華手里拿過一模一樣的通知書,在心里冷笑。羅新華說:“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你原先的教練員了,你回去直接去他那里報到就行,熟悉的環(huán)境不用太長時間適應,你的成績很快就會恢復?!?/br>葉書文“嗯”了一聲,起身就走。羅新華卻又開口叫住了他:“只要你還想游,在哪里游都一樣,你不想游了,就算留在國家隊也沒意思,我期待你的新成績。”葉書文沒有說謝謝,轉(zhuǎn)身離開。他回到寢室,默默的收拾行李,要離開的消息他誰都沒有告訴,討厭生離死別的眼淚,更何況如他這種好像喪家之犬一般的離開,讓他恨不得化成塵埃,就此消散無蹤。行李收拾到了一半,門被敲響,葉書文的心臟重重一跳,遲疑了數(shù)秒才去打開了門。門外站著的卻是黃濤和自己的母親。葉mama還帶了三個年輕力壯的男人過來,顯然知道魏汶想要靜悄悄離開的心思,這么多人搬屋里的東西,一趟也就夠了。“都收拾完了嗎?”葉mama問。葉書文灼灼的視線落在黃濤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