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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口氣越來越大了??!”還帶著鼻音的少年憤怒道。林境冷哼:“如果不是你貪玩,連這條熱狗錢都可以省下來。”唐源有些心虛:“那什么……那青春本來就不該浪費在一堆課題上!”“我就說你不要看這么多垃圾?!?/br>“你懂什么,青春,就是要如煙花一樣絢爛!我的娘!”唐源慘叫著抓起被他丟到垃圾桶里的一封情書,“?;ǎ∧囫R!校花的情書!”林境再次從試卷中抬起頭,不耐煩地瞪他:“快點做!”“……你真是暴殄天物!”唐源扼腕,“你都十五歲了,連初吻都沒有過吧!我跟你說,別這么憋著自己,該玩還是得玩,你看四班的王子盟,長得比你挫多了,不就是因為學習好會玩嗎,一幫女孩子圍著他轉(zhuǎn),哎,我跟你說,聽說他跟好多個女孩上過床……”見他終于停下了筆,八卦之心變得更加旺盛的少年湊近他,貼著他的耳朵嘀嘀咕咕,越說越興奮:“他可囂張了,每次都說跟誰誰誰做最舒服,誰誰誰的胸大,我們班好多男生都聽過他的總結(jié)!”林境眉頭緊皺,卻沒推開顯然過于親昵的少年:“你羨慕?”“誰不羨慕??!”唐源提高了音量,“老子到現(xiàn)在,別說那啥了,就是連女孩子的小手都沒摸過!”林境突然覺得舒服了點兒。可下一句話讓他忍無可忍:“不過前排的劉晶晶胸也挺大的……每次在背后看都能看到她的胸衣……嘻嘻……”“做試卷!”林境拿起試卷集打了下他的腦袋,“就你的腦袋,空曠得都可以跑馬了,還去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捂著腦殼的少年委屈地嚷嚷:“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試過就知道了!我這不是告訴你抓緊機會嘛!”“讓我試試是吧?”林境怒火中燒,“那我也要找個看得順眼的試試!”說著,一把撈過唐源的腦袋,狠狠地親了上去。毫無章法的接吻,始于沖動,卻因為對方的呆滯和心底涌上的滿足,讓他持續(xù)了足足有一分多鐘。當唐源使勁推他的時候,被理智召回魂的林境終于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那是個男孩子。他終于想起來,原來他一直覺得,想要去愛的,是一個男孩子。驚天動地的一吻在兩人尷尬的對視中結(jié)束。唐源用手背擦著嘴唇,嚷道:“我又不是女孩子,親起來感覺能一樣嘛!”林境本來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跟對方解釋自己的失態(tài),可字典里根本沒有同性戀三個字的唐源給了他一個非常好的臺階,于是心智在瞬間成熟了許多的少年立刻挽回局面:“嘴巴就是嘴巴,難道還能抹上蜂蜜不成?”他的心狂亂地跳著,神色卻毫不慌張。他多想再親一下這個人,想要他笑著給自己回應,而不是驚慌失措。然而等林境第一次在書上讀懂什么叫“同性戀”的時候,他的世界再一次趨于黑暗。他終于明白為什么自己厭惡女人,不只是因為自己母親和虎皮椒帶來的陰影,還有自己無可扭轉(zhuǎn)的天生性向。這是一種丑陋的,不符合自然常規(guī)的病,自古以來就被世人嘲笑唾罵。林境剛剛從泥土中萌動出來的愛,在各種可怕的案例和資料中逐漸被粉碎。他有些怕看到唐源??筛居譀]法不去看唐源。他的恐懼和喜歡,在掙扎之中越來越扭曲。就在他混亂的時候,林國棟再次用一個女人攪亂了他的生活。重新在廠里拾回自己地位的林國棟再次吸引了無數(shù)女人的目光。這位被領(lǐng)進家門的女人,顯然是精挑細選過的人選。性格溫柔,長相中上,雖然也是離過婚,卻沒有子女,cao持家務的能力比虎皮椒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真要說有什么不足,就是她不知如何跟林境相處。已經(jīng)十五歲的少年完全不把自己融入這個家,除了吃飯,大部分時間都會躲在房間里,既不反對林國棟的再婚,也沒有給這個準后媽好臉色。林國棟早就在親子溝通的問題上失敗多次,因此也不去勉強她討好兒子。可這回不再是女方的問題。當林境晚上補習結(jié)束回家的路上,碰上摟著另一個女人的腰在調(diào)笑的林國棟時,他的已經(jīng)對這個父親從冷漠變成了惡心。有些尷尬的林國棟想要解釋自己的行為,可兒子厭惡的目光讓他又覺得實在掛不住面子,只好裝作沒看到,與他擦身而過。林境握緊了拳頭,疾步?jīng)_回家。剛做完家務的女人滿頭是汗,見他一腳踢開房門,有些驚嚇,卻還是努力地朝他笑著招呼,林境冷冷看著她,反問:“你看上林國棟什么?錢?人?這樣一個爛人,摟著別的女人的腰,回到家卻依舊若無其事地把你壓在身下,你這樣都受得了?”女人的臉色從青變成白,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忍住,哭著跑出了家門。偶爾的慈善換來的是林國棟的一巴掌,被打得臉都紅腫起來的少年一聲不吭,拎起書包就沖了出去。夏天的夜晚即使是有風,一樣悶熱難耐。沒有目的的少年在老舊昏暗的街道上慢慢地走著。當豆大的雨滴砸到他的臉上,他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暴雨即將來臨。對于雨夜,他有著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他從褲兜里掏出所有的錢,數(shù)了數(shù),也不夠他去最便宜的旅店借宿。他咬咬牙,決定到遠點的麥當勞蹲一晚。可當他看到那個記憶中最可怕的佝僂的身形在昏暗的燈光下背對著自己朝某個老舊的房子里走去時,所有的理智都在雷聲中被打飛。他悄聲地走過去,撿起一根柴火棍,狠狠地砸了下去……唐mama一邊看電視,一邊嗑著瓜子說,隔壁屋又鬧事了,剛剛林國棟又來找兒子,嘴里還咬著一塊西瓜的少年立刻丟下瓜皮,抓起雨傘就出去尋人。暴雨夜,街上看不到一個行人。每家每戶都開著燈,卻更顯得街道的冷清可怕。唐源踩著沒過腳踝的水,四處找人,終于在他們放學必經(jīng)的路上找到了坐在臺階上,一身狼狽的林境。剛要去拉他起來,就被人反手拉得跌跪在了他面前。林境緊緊抱著他,放聲大哭。唐源連忙拍著他的后背安慰——即使他不知道他的委屈是什么。林境哭得幾近抽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么要活著。如果連這個人都不能陪著自己,活下去到底還有什么意義?蹲了四年牢的老棍被人打成重傷,警方雖然立案調(diào)查,可一聽說此人之前犯的是兒童猥褻罪,立刻就怠慢了辦案的進度。沒有什么社會關(guān)系的老棍能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