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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難道你認為把一個男人摟在懷里還不算是對他的一種侮辱嗎?”他靠著桌子抱起了雙臂:“原來您是為這個?我真是只想請您跳支舞罷了,沒想到您居然誤會了我的好意?!?/br>“那個地方有成群的女人愿意接受你的好意!”“我對她們沒興趣!”我被噎得說不出話!這個人真的是厚顏無恥到了極點!“聽我說,上尉--不,少校先生,我們在很不愉快的情況下認識了彼此,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幸,我不想把這種不幸延續(xù)下去!我沒蠢到相信您的所作所為是‘友好’的表示,直說吧,您究竟想干什么?”強盜的企圖無非是掠奪;他的同胞們盆滿缽滿地把貴重商品運回德國,“高級”一點的就把目標放在了更有價值的美術品和私人收藏上,或者是更露骨的現(xiàn)金敲詐。我看著不遠處的那副名畫--是真跡--我開始在心底仔細回憶著自己擁有的財產,猜測這個“雅盜”在覬覦什么。波特曼少校的不動聲色地看著惱怒的我,甚至連眉毛都沒抬一下,這多少讓我感到很狼狽--難道我倒成了理屈的一方嗎?“跟我想的一樣,您是個沖動的人哪!”他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陽光從側面射到他的臉上,鍍上一層強烈的光輝,而他的頭發(fā)更像黃金一般耀眼;如果他不說話該多好??!“沒人能在惡意挑釁下總是保持禮儀!我的反應不應該被指責!少校先生,我不想在個人涵養(yǎng)問題上跟您糾纏,請您直接告訴我,您的意圖是什么?”“哦,看樣子您是想和我談條件?為什么會有這個念頭,是不是我最近讓您感到不安?”“我只想平靜地生活,還有……盡量不要讓自己所愛的人受到傷害……”“您是指您的未婚妻?”他轉過了臉,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我:“恩,典型的貴族;古老道德和騎士精神的自覺維護者,相信自己憑著勇氣就能承擔著所有的責任,還有該死的自尊、矜持和高傲,您真是一樣也不缺!究竟是什么東西把你們這種人養(yǎng)大的……”他的口氣中滿是嘲弄和輕蔑,我知道在任何一個手握權利的征服者心中,淪陷區(qū)公民的尊嚴就像螞蟻的性命一樣脆弱得可笑,不過正如他所說的,就是這種“東西”把我從小養(yǎng)大--“波特曼少校,”我沉著臉站起來,一字一句地說到,“或許我沒有您腰里配著的手槍,在力量上和您也相差很遠,不過就男人的勇氣來說我相信自己和您沒有什么區(qū)別,如果我真的下了決心保護一些東西--不管是人還是原則--那么我一定會用盡全力……我不會容忍您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請您記住這一點!”或許是因為角度變化的關系,我看到他的藍眼睛里有種奇異的色彩,白皙的臉頰是浮現(xiàn)出了明顯的血色。我的“宣言”讓他愣了兩秒,接著爆發(fā)出一陣大笑。我大概已經氣過了頭,一點也沒因此失控;看來我們兩個之間的確沒辦法溝通!過了一會兒他止住了笑,站起來走到我面前,距離近得讓我可以清楚感覺到自己和他的身高差距。“天哪,我親愛的伯爵大人,”他更加惡意地湊近了我的臉,煙草和檸檬水的味道再次充滿了我的鼻腔,“我記得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警告過您,不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貴族的架子,您會后悔的?!?/br>“不會比和您談話更后悔了?!蔽依淅涞卣f到,朝門口走去,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但背后的視線卻像針一樣扎得我難受。門在后面關上了,終于隔絕我和他。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突然發(fā)現(xiàn)海因里希·貝爾肯中士竟然站在走廊上,從不到兩米的地方專注地看著我,就像十幾分鐘前一樣。他對上我的視線,鎮(zhèn)定自若地笑了笑,轉身離開了。這個人是關心他的長官嗎?還是謹慎得過分了?要不然就是在針對我!一股莫名其妙的惡寒順著我的脊背緩緩爬上來。接下來的日子像往常一樣過了。我沒有告訴瑪瑞莎和西蒙他們我去找過波特曼少校,這會讓所有的人再次陷入焦急擔憂的旋渦。但是兩天以后我就發(fā)現(xiàn)原本還零零散散出現(xiàn)在我們周圍的暗哨已經完全不見了。一直到11月份,我的生活中再也沒有來自于德國人的惡意刁難。我不敢相信那次的談話會有用,但是只要我身邊的不出現(xiàn)那些討厭的人和事我也非常高興。法國的好日子卻仿佛一去不復返,因為各種各樣的普通供應品都沒了:多利奧小姐學會了用汽油、堿液和硝堿合成洗滌劑;安德烈買不到新鞋,因為動物皮都被保存起來提供給德國軍靴廠;甚至連瑪瑞莎的絲襪都從商店里消失了!不過德國人卻可以厚顏無恥地指責是英國的封鎖造成了這一切!與此同時也有些東西比戰(zhàn)前更加受歡迎,比如電影院、劇院、博物館和夜總會,那里幾乎夜夜都有照常開放,并且生意興隆。好象這些地方都已經成了逃避現(xiàn)實的好去處。我和西蒙、拉豐商量了很久,決定恢復“夜鶯”的演出,讓它在艱難的歲月中發(fā)揮它的作用。于是我再次忙碌了起來,擺脫了近一段時間的“無所事事”,瑪瑞莎也來到我的身邊幫忙,和皮埃爾一樣成了我的秘書。她最近的情緒平靜了不少,物質生活的匱乏給了人更多的東西;我們常??梢詭е矸葑C、兵役應征卡和配給卡,手挽著手步行去教堂為將來祈禱?;蛟S用忍耐的心情來相互扶持才是最實際而有意義的吧。雷蒙德·戴斯先生開始和我洽談我第四部歌劇的出版事宜,同時感謝我在“抵抗事業(yè)”中給他的幫助。“已經出版了,它會把真正的戰(zhàn)況告訴大家,也會把法蘭西的熱血傳播出去?!?/br>著名的音樂出版商說這話時眼睛里滿是堅定的表情,但是我卻還是很擔心,蓋世太保絕對有獵狗一樣的鼻子,稍稍大意一點都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這樣的地下抵抗刊物傳播雖然很隱蔽,但大都是利用可靠的自愿者在地鐵站、商店、教堂甚至公共浴室散發(fā),一個疏忽就能讓整個發(fā)行網暴露。我向戴斯先生建議在隱蔽的地方藏好印刷廠,他告訴我這是西蒙替他找的一個廢棄地窖,很安全,而且還有備用的“車間”。“我也會減少到您這兒來的次數?!彼荏w貼地跟我說,“畢竟您和我的關系沒有那么親密,如果來得太頻繁也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