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為看得有多不得了，他只是拼命得在填滿空虛的欲望，不僅僅是rou體……應(yīng)該是借助rou體來渴求心靈。

可惜他選錯了對象。我既然能正面接下他的挑戰(zhàn)，那么我必然不會讓他得逞，這是意志上又一場新的較量－－

“好了，伯爵大人?！蔽疑磉呥@個男人很快戴上了他慣有的面具，煩躁地把香檳扔出車窗，“不管怎么樣謝謝您今晚陪我。大概也快天亮了，我得把您送回去?！?/br>
車輪碾過芳香的玻璃碎片離開了河邊，一路上我們沒再說話。直到汽車開進(jìn)塞爾比皮埃爾一世林蔭道，我遠(yuǎn)遠(yuǎn)地望見了門前掛著的一盞燈。

“好了，就在這里停下吧。”我低聲說，“別讓馬達(dá)聲驚動我母親?！?/br>
少校很配合地熄了火。我伸手推開門，他卻從后面抓住了我的手臂。

“有句話我得告訴你，夏爾特－－無論你相不相信，害死吉埃德小姐的人……不是我……”

客廳里亮著光線微弱的壁燈。

我移動著僵硬的腿來到沙發(fā)前，叫醒倒在上面睡著了的多利奧小姐。我盡力使她相信我沒事之后，吩咐她不能把今晚的事告訴任何人，包括我母親。她雖然很疑惑，但還是向我做了保證。

把這個善良的老婦人勸回了房間，我才乏力地坐下來。

我無法漠視分別時少校說的那句話，他真正想告訴我什么我能模模糊糊地感覺到。不過我不愿意去想得太深刻。因為我有了一種新的念頭，這樣的念頭甚至讓我自己害怕。但是我知道我必須嘗試，否則就會失去一個絕好的機會。我不認(rèn)為少校還會像今天一樣在我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弱點，既然挑明了他的目的，我也應(yīng)該好好地想一想自己該怎么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聽見古老的大座鐘滴答作響，不時地敲幾下提醒我。等它連著響了六下的時候，窗外彌漫著淡淡的霧氣，薄霜已經(jīng)凝結(jié)在了玻璃上。

我站起來，伸了伸腰－－我必須把自己整理好，別讓母親看出我一夜沒睡，否則麻煩就大了。所以大約七點她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裝作和平時差不多的模樣在客廳里喝著牛奶。

“早上好，mama?！?/br>
“早上好，親愛的?！彼郎嘏淖齑轿橇宋俏业念~頭，“你沒看報紙，在想什么呢？”

“一個小問題?！蔽矣H昵地攙扶著她向餐廳走去，“主要是關(guān)于人性中的善惡傾向？”

“有什么高見嗎，我的哲學(xué)家？”

“沒有。我只是想知道可不可能讓一個壞人變好。”

她微笑著拍了拍我的手：“相信我，孩子，不要簡單地說一個人是‘壞人’或者‘好人’。你要明白即使是殺人犯也疼愛過自己的孩子，幫助過鄰居；反過來即使是有名的慈善家也會因為商業(yè)上的考慮讓別人破產(chǎn)。要是我，就不會用簡單的字眼兒去判定‘人’?！?/br>
她睿智的藍(lán)眼睛讓我覺得心底更加明朗：“這就是父親會不顧祖父反對和您結(jié)婚的原因嗎？”

“或許吧。”她的臉上浮起幸福的神色。

“有您在我身邊真好?！蔽矣芍缘馗兄x上帝。

母親的話是對的。不光是人，所有的事情也一樣。

因為波特曼少校暗地里的動作，瓦爾葉泰劇院的刺殺案件被嫁禍到了戴斯先生的身上。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讓蓋世太保相信他的鬼話，但處決戴斯先生的罪名中確實有“策劃并實施對柏林特派員及高級警督的謀殺”這一項。

是的，處決。他們殘忍地砍下了那位出版商的頭。

我好像安全了，可這是在戴斯先生的生命庇護(hù)下才成功的。雖然我明白是波特曼少校導(dǎo)演這一切，為的是賣我一個順?biāo)饲?，但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我將無法擺脫內(nèi)疚的感覺。

“你大可不必為此難過。”事后他曾經(jīng)打過電話給我，“事實上單憑的事他已經(jīng)沒有活下來的希望了，與其再犧牲一個人，他獨自承擔(dān)了更好。況且我向他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并沒有反對！”

波特曼少校用一種聊天似的口氣跟我說到，我仿佛能看到他臉上不以為然的神情。就他而言，只要是他不關(guān)心的事情都可以當(dāng)成垃圾。

于是在1941年深秋時節(jié)彌漫了一段時間的白色恐怖稍稍消退了一些。我和朋友們的劇團(tuán)在德國人的監(jiān)督下重新恢復(fù)了正常運作。

“天鵝”的行動也在開始復(fù)蘇。

我一直擔(dān)心戴斯先生遇害和我的安然脫險會讓行動組的成員產(chǎn)生疑慮。因為莫名其妙地接受一個納粹的幫助是件蹊蹺的事情。我知道解釋是沒有用的，唯一的用處是越描越黑。好在一切都比我想象的要簡單，因為我的同事們信任我，當(dāng)我告訴他們我有些新的想法時，他們還像以前一樣參與了計劃與討論。

“轉(zhuǎn)化？”弗郎索瓦首先覺得不妥，“先生，您說轉(zhuǎn)化一個黨衛(wèi)軍？”

“是這樣?！蔽夷托牡卣f，“我認(rèn)為我們可以把他轉(zhuǎn)化成我們的幫手?！?/br>
“那太冒險了！”戴西搖了搖頭，美麗的卷發(fā)甩出大大的波浪，“成功與否先不必說，如果他有背叛的意思，那我們反而會處于最危險的情況中?！?/br>
“當(dāng)然得考慮到這些?！蔽颐靼姿麄兊膿?dān)心，“可是想一想，如果我們在德國人內(nèi)部有一只眼睛那將多么方便。幾個星期后我們將接應(yīng)三個英國飛行員，并把他們送到勒阿弗爾，如果有黨衛(wèi)軍少校的幫忙，在通過沿途關(guān)卡的時候會安全得多。這樣可以大大降低露旺索他們行動時的危險性?！?/br>
“這是事實。”弗郎索瓦有些贊同，“不過，先生，您怎么能讓一個納粹軍官來幫助他的敵人呢？”

“首先他和其他的狂熱分子不一樣，他心里對他們的元首沒有起碼的尊敬，他把戰(zhàn)爭當(dāng)作是一場報復(fù)游戲而不是為爭奪什么‘日爾曼人的生存空間’。這點我敢肯定！至于怎么說服他我很難跟你們說清楚，但是我有把握。”

“太冒險了。”

“那這樣吧。”我知道他們的擔(dān)心是有道理的，“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試試。如果在英國人來之前我能說服他，咱們就多一份勝算。”

我年輕的同事互相望了望，終于鄭重地點點頭。

天鵝奏鳴曲（十四）

或許是有些瘋狂，但是卻沒有辦法停下來。

我把自己投入了一場賭博，而籌碼是包括了五條生命以外更多的東西。我在刀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