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馮?波特曼的名字。

現(xiàn)在，他終于可以去見自己最重要的人了吧？

我擠出欣喜和失望交雜的人群，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突然想到，也許自己得在將來的日子里更加堅強，因為我也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

------------TheEnd---------------

天鵝奏鳴曲番外之還要方糖嗎

“還要一塊兒方糖嗎，夏爾特？”

那個金發(fā)的男人站在茶幾旁，端著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自從學(xué)會了怎么把上好的咖啡豆磨成粉末，怎么掌握酒精燈熬煮的火候之后，他就時常為我弄出一些很不錯的提神飲料。

“好的，謝謝。”我放下手里的筆，微笑著對他點點頭。

他把咖啡放在了我的書桌左角，然后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繼續(xù)那一摞文件。這位退役軍人接替了我原來那位秘書的工作，而且干得不錯。他對自己該做的事情學(xué)得很快，也迅速適應(yīng)了法國鄉(xiāng)間的生活。

陽光順著他的臉勾勒出明亮的輪廓；盡管從左腮到脖子那兒的燒傷疤痕還是很明顯，但他已經(jīng)沒有了幾個月前憔悴的樣子，臉頰上逐漸恢復(fù)了血色，暗淡的金發(fā)也重新變得燦爛迷人。更重要的是，我在他身上幾乎找不到任何陰沉的色彩，那些尖刻的嘲諷、狠毒的暴戾都不見了，這個人在我面前只剩下了平和，一種安詳?shù)匠领o的平和。

他真的重生了，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仿佛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抬起頭笑了笑，漂亮的藍(lán)眼睛如同寶石一樣：“我好看嗎，夏爾特？”

我轉(zhuǎn)過頭，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幸虧是在阿曼德莊園里，沒有其他人可以看到我的窘態(tài)，否則以他那種把“羞恥”等同為“虛偽”的性格，恐怕早給社交圈提供了無數(shù)的談資。

“都三十幾歲了還這么容易臉紅，夏爾特，你對我的欣賞就不能表現(xiàn)得含蓄一點嗎？”

他在大言不慚地說些什么?。?/br>
我端起杯子轉(zhuǎn)向他：“呃……我只是剛好想告訴你這次的咖啡味道又進(jìn)步了不少，和瑪勒先生（作者：還有人記得這位大胡子老板在巴黎什么地方嗎？）煮的比起來也毫不遜色。”

他頓了頓，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露出得意的表情，卻若有所思地放下了文件把手肘撐在桌子上，望著我：“告訴我，夏爾特，你……真的不回巴黎了嗎？”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隨即笑笑：“即使不在巴黎也有這么棒的咖啡，回不回去又有什么關(guān)系?！?/br>
他抓住了我的左手：“是因為我嗎？”

我放下了杯子，沒有說話。

在阿曼德莊園里我能保留一個獨立而平靜的世界，但是卻無法回到原來的生活；我們不能離開這里，法國人還沒有從民族的仇恨中解脫出來，羅斯托克不可能像個普通人一樣在巴黎生活，何況他手里還粘著法國人的血。而我，也不可能若無其事地告訴朋友們現(xiàn)在我和這個人在一起，即使他豁出性命救過他們。

“一輩子呆在這兒，不好嗎？”我盡量平靜地對他說，“戰(zhàn)爭都結(jié)束了，一切都要重新開始，包括我們的生活。我不認(rèn)為咱們有必要再去適應(yīng)大都市的繁華?！?/br>
他握著我的手，溫暖的皮膚貼著我，干爽又粗糙。我不想掙脫，因為我現(xiàn)在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東西，也是他唯一想抓住的東西。

我從他的眼睛里知道他現(xiàn)在很高興，我能這樣說對唱了很久獨角戲的他而言是多么大的安慰。

喜悅從他收緊的大手上慢慢地溢了出來，奇怪的是，我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人的感情真是難以預(yù)料啊，我曾經(jīng)那么地恨他，恨到想把自己變成火與他同歸于盡；我可憐過他，因為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孤獨得只剩下自己的影子，他用奇怪的方式向親人付出過真心，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甚至差點被謀殺；我也感激過他，他可以一次又一次玩命地救我和我的朋友們，三番五次把自己置身于槍口下；而現(xiàn)在，這些情緒都融化成了另一種更加深沉的東西烙在我心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是他在邀請我共渡生日那一晚嗎，還是因為看見他肩上的傷口時心底難以保持平靜……

我不愿意再當(dāng)一個單純的接受者，我想對他公平一點。

緩緩地把自己的另一只手遞上去，我向他傾過身子：“沒必要再懷念巴黎了，羅斯托克，馬上就要到12月了，我們應(yīng)該考慮的是到哪兒去選一棵漂亮的圣誕樹，還要購買很多的木柴和炭，當(dāng)外面的雪堆得很厚時我們可以躲在房子里，你不是還想聽嗎……”

突如其來的力道把我?guī)нM(jìn)了一個堅實的懷抱，沉重的金發(fā)頭顱垂落在我的肩膀上，腰間的手指摁得我感到了疼痛，熾熱的呼吸也一下子從領(lǐng)口灌進(jìn)來，皮膚上的溫度有些燙人。

我愣了片刻，然后伸手攀上了這個男人的肩，費力地?fù)崦^發(fā)，這與他的性格完全不同的柔軟的頭發(fā)：“對不起……我是個固執(zhí)的人，羅斯托克……很固執(zhí)……我忘不了瑪瑞莎，可我對你也是一樣的……所以，我決定了的事不會再有什么更改……你不用自責(zé)，也不要再擔(dān)心了?！?/br>
他的呼吸急促地拂過我的皮膚，我們像塑像一樣站在午后的書房中，微風(fēng)把最后一絲淡淡咖啡香送進(jìn)我的鼻端，這時候他動了動，終于低聲在我耳邊問到：“夏爾特，還要咖啡嗎……”

“是的。”我很遺憾他沒看到我此刻的笑容，“再多加一塊方糖吧?！?/br>
……

感謝上帝，只要幸福就好，哪怕是平平淡淡的一輩子……

END

天鵝奏鳴曲番外之銘記與遺忘

（上）

1945年12月3日的清晨，我醒來的時候他正在拉開窗簾。

陽光從結(jié)了冰花的玻璃外面透進(jìn)來，照在這個男人的身上，華麗的頭發(fā)閃亮著最耀眼的光彩，赤裸的上身被勾勒出金黃色的線條，沿著起伏的肌rou形成一幅異常迷人的圖畫。

“早安?！彼χ蛭覇柡谩?/br>
“去穿件衣服，羅斯托克?！蔽覍λf，“天氣很冷，你會著涼的?！?/br>
“好的?！彼f著，卻走到床前俯下身子，在我額頭吻了一下，“腰疼嗎，需不需要我?guī)湍闳嘁幌??！?/br>
我的臉上有點發(fā)熱：“謝謝。不過你還是快回你的房間比較好，雅克馬上就會來為我送咖啡的?！?/br>
“哦，好吧?！彼卮饝?yīng)了一聲就離開了床邊，伸手拿過自己的睡衣，打開側(cè)門走近了隔壁的房間。當(dāng)我聽到門鎖放下的喀嚓聲時，明顯地松了一口氣，同時開始厭惡起自己的懦弱和虛偽。

是的，就是這樣，我們是在一起了?？蛇@僅僅限制在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的時候，因為我知道這件事對其他人而言意味著什么。羅斯托克是個德國人，并且曾經(jīng)是一名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