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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長劍重回容硯手中,容硯握著劍手起頭落,干脆利落。 空青等人內(nèi)力損耗嚴重漸漸不敵對方,而殺手仍有不管不顧之勢。一劍刺入空青手臂,他握著劍刃用力一拉,紅色的鮮血噴射而出,他一腳踢開了殺手。腳下一個趔趄,空青只得拿著劍以劍尖支地,劍上殘留的鮮血沿著劍身不斷滴落,散于地面塵灰。 容硯見此臉色冰寒,掌心的內(nèi)力不斷凝聚,他加快了手中的動作,一劍解決了身邊的四名殺手。 “主子,不可?!?/br> 空青抬頭便見著容硯手中的劍勢愈發(fā)凌厲,他忍著痛抬起劍踢開一名殺手,想要阻止容硯的動作。容硯的神色已經(jīng)完全冷了下來,他的眸子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目光猶如看死人一般看著周圍不斷涌過來的殺手,手中凌厲的劍勢讓身邊之人畏而生寒。 “主子,您內(nèi)力還未完全恢復……” 容硯根本聽不進空青的話,他的眼中只有那些前來不斷送死的死人。那些殺手的生命就猶如脆弱的豆腐般在他手中漸漸流逝,剩余的殺手也被他此番行為震住了腳,躑躅著不敢上前。 容硯提著劍緩步上前,鮮血沿著劍不斷滴落于地,他的步伐緩慢而沉穩(wěn),一步一步仿佛踏在那些殺手的心上。眼前的這個男子似乎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意識,周身盡是冰冷的殺氣,巨大的恐懼籠罩著剩下的數(shù)名殺手,他們連連后退。 “你們,該死?!?/br> 殺手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終于頓了腳步,舉著劍一臉視死如歸地沖上前。 “沖??!” 當最后一名殺手斬于容硯劍下,容硯維持著拿劍的動作原地不動,良久,一口鮮血終于從他口中噴出。 “主子!” 空青等人方才上前一步,容硯驀地轉身,他目光寒冷地看著眾人。眾人滯住腳步,不敢再上前去。容硯緩緩朝眾人走去,空青捂著手臂護著眾人不斷后退,退到懸崖邊緣才止住了腳,可容硯拿著劍仍還在不斷上前。 “哥哥……” “辭之……” 雪榆和綏晩想要上前,三七拿著劍將人擋于身后。 空青道:“不能過去,主子走火入魔了?!?/br> 眾人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地看著走來的容硯。容硯在離他們幾步處停了步伐,他拿著劍的手緩緩抬起,空青等人看著他搖頭:“主子……” “哥哥?!毖┯茌p聲喚他。 容硯聞言身子一怔,倏然緩緩放下了劍,目光微冷地看著前方,不再動作。 雪榆掙開三七的手,快速跑上前抱住了他,他看著容硯,稚嫩的臉上滿是對周遭事物的不解,他輕扯著容硯的袖子,問道:“哥哥,你怎么了?” 須臾,容硯不曾拿劍的手撫上雪榆的腦袋,他低著頭看著身前的少年,道:“有沒有嚇著?” 雪榆搖頭。 空青等人也終于松了一口氣,看來主子還沒有完全陷入魔障,并沒有達到六親不認的地步。 驀地,地上一名還沒有死透的殺手爬了起來,他撿起地上的劍朝著容硯的方向擲去。容硯聽到身后的動靜拉著雪榆立即側身躲開,他一掌打去,方才爬起的殺手便當即倒地吐血而亡。 長劍朝著三七的方向而來,他以劍抵劍,手一動便將飛來的劍甩開了去。綏晩被拂過的劍氣震得連連后退,劍光一閃,她被晃得睜不開眼,捂著眼睛后退至懸崖邊緣,腳下的石子松動,石子不斷地隨著峭壁邊緣滾落。 書珃聽到聲音立即回頭去看,綏晩腳下的石子滾動,她腳底一滑,整個人筆直向后仰去,書珃根本來不及拉住她,就眼睜睜看著她跌入了懸崖深淵。 “主子!” 聽到書珃的聲音,眾人紛紛回頭看向懸崖。 “公主!” “宮姑娘!” 倏地,一道藍色身影從眾人頭頂上方飛速地一躍而過,跳入了懸崖之下。 “主子!” 三七拉住想要跟著容硯跳下去的空青,冷冷說道:“沒主子的功力,你跳下去也是送死?!?/br> 空青聞言一愣,立即反應過來,對著眾暗衛(wèi)吩咐道:“幾人留守這里,其余的人和我去尋找通往崖下的路?!?/br> 空青帶著一些暗衛(wèi)立即離去。三七冷著一張臉對著書珃等人微頷首,上前抱著不知所措的雪榆也即刻消失在懸崖之上。書珃望著崖下怔然了一會,當即立斷作了決定,對著裴回拱手道:“裴統(tǒng)領,我也和他們一起去找主子,告辭。” 說著,她幾個縱身便離開了此處。 裴回靜默了一會兒,對著身邊唯一幸存的兩個手下道:“速將此事快馬加鞭傳送入宮中回稟給皇上。” “是?!?/br> —— 綏晩身子向后倒的那一剎那,她的腦海一片空白,直到身子急速地向下墜落,她才回過神來,她這是要死了? 倏然,她想起了很多她還未曾做過的事,她還沒有在父皇母妃跟前盡一個女兒該盡的孝心,她還沒有回報師父多年來的養(yǎng)育之恩,她也沒有看到辭之迎娶他心悅的那個女子的場景。 會有遺憾嗎?應該也是會有的吧。 其實這樣也好,她體內(nèi)的寒癥不過幾年也會漸入膏肓之境,到那時和父皇母妃相處久了,感情更為深厚想必會讓他們更加傷心。 師父和書珃可能會為她傷心一段時間罷。師父還有師兄盡孝想必也能盡快走出悲痛,只是苦了書珃,兩人自幼便形影不離,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親人早已勝似親人,希望她能早日走出陰影罷。 不知辭之會不會為她的離去而難過?她既希望他能有些難過,至少能證明她在他心中還尚存一點分量,她又希望他不要感到悲傷,因為她舍不得看到他難過的樣子。 那個清冷淡然的清貴男子她想她會永遠銘記于心,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喜歡的男子,她既不能和他相守至老,她也害怕看到他和其他女子鸞鳳和鳴的場景,就讓她懷著這樣一份美好憧憬平和安然地離去也好。 不過,人之將死,身后之事都不是她所能管轄得了的了。 綏晩緩緩閉上眼睛,淺笑著坦然地接受即將面臨的死亡。 腰間驀地一緊,她被撈入一個清涼的懷抱,熟悉的淺藥香混雜著淡淡的血腥味漸漸飄入她的鼻間。她睜開眼睛,愕然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男子。 “辭之……” 容硯并未言語,只是緊了緊左臂,面色冰寒地看著前方。從綏晩角度看去,竟琢磨不清他此般的神色。 “辭……” 他倏然轉過頭來,微冷的目光緩緩落于她的臉上,往日波瀾不驚的墨眸深處竟泛著幽藍寒光。 他冷然問道:“你方才在想什么?” 方才那一剎那,倘若他沒看錯的話,他在她臉上看到了釋懷,那是對生命的一種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