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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失去了興趣,道:“既然師兄又沒打你又沒想著殺你,你從哪看出他生氣的?” 她想了想,“他冷了臉,臉色很難看。” 他嗤笑:“師兄冷臉的時候多了去了,當然,臉色難看的時候也不少。” 綏晚顯然沒抓住他話中的重點,問道:“辭之也會打人?” “不會?!彼麧u漸斂了笑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師兄雖不會打人,但是他會殺人?!?/br> 綏晚被他眼中的冷光有些嚇到。 他正了正神色,對她說道:“上次你也見著師兄殺人時的樣子了,他雖不是什么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但也絕非良善之輩。師兄雖醫(yī)術(shù)無雙,但他手中染的鮮血比他救的人命要多得多。所以,即便是這樣殘忍嗜血的師兄,你也喜歡?” 她毫不猶豫地說道:“即便他為天下所棄,我也不會改變我的初意?!?/br> 這世間如此之大,她并非只是唯他不可??墒牵@世間卻獨獨有一個他,淌在她的心上,揮之不去忘之不卻。倘若沒有了他,余生似乎便沒有了念頭,來日無期,往生無望。 竹瀝難得認真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綏晚正想問他容硯眼睛變藍又是怎么回事,空青倏然走了進來,他拱手道:“宮姑娘,主子請您去前廳?!?/br> 她愣了愣,“好?!?/br> 看來這事只能下次再問他了,說完,她放下醫(yī)書便離開了書房。 竹瀝看著屋內(nèi)的空青,眉頭染上喜色,說道:“那我是不是也不用寫了?” “主子說,小公子既然還有這等閑情逸致,沒抄完一書,不能走出書房一步?!?/br> 是師兄書房里最厚的一本醫(yī)書,上回抄這本書他不眠不休費了整整半月功夫才得以完成,師兄這是想斷了他的活路? 少年喪著臉看著空青離去的背影,苦嗷一聲。他看著桌上堆著的醫(yī)書,頓時心中郁結(jié),手伸出去才推動書微微移了一角,便立即停了手。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幸好,他還沒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他若真的敢把這些書推在地,不用師兄說話,他覺著自己便可自行了卻此生了。 他望了望四周,見四周沒人,立即把書絲毫不差地撥回了原處。 竹瀝這邊如何淚眼愁眉痛不欲生綏晚是不知道的,她聽到空青的話,便一路心情甚好地去了前廳。她一想著自己不用抄寫那些醫(yī)書了,即便是外頭的嚴寒也掩蓋不了她眉眼的春意。 她進來之際,容硯正在飲茶,她很是自然地走到他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侍女立即給她上了茶,她微微酌了一口,眉頭皺起,看到他看過來的清淡目光,不情不愿地咽了下去。 “這是……” “姜茶。”他淡淡道。 她聞言立即收回手,仿佛桌上是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你明明知道……”看著他清冷的眼神,她頓了頓,小聲說道:“好吧,你并不知道?!?/br> 容硯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你為何要突然給我喝這個,我又沒受寒?”說到此,她緩緩噤了聲,如果方才在書房外也算的話,好像是受了些寒。 容硯沒想和她計較這些,放下了茶盞,緩緩說道:“年后我會進宮向皇上辭了太傅之位?!?/br> 誒?她上次勸他入朝為官他都不愿,這么快就改了主意?她甚至還來不及一喜,便聽得他繼續(xù)說道:“往后你也不用在宮里容府來回跑,我從未有過入朝為官的心思?!?/br> 綏晚臉色一僵,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父皇不會同意你辭官的?!?/br> 容硯沒有說話,但她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即便景翕帝不同意,他也定能達成所愿,讓景翕帝最后準許了他的請辭。 “我能問為什么嗎?” “我不喜宮中所累。”他淡淡說道。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我為何不能過來容府?” 后面的“找你”她沒有說,連到嘴邊的“你真的如此不喜歡我”也讓她生生咽了回去,唯恐惹來他的厭惡。 他眸光微垂,遮住眼中一片神色,淡淡說道:“如今我尚任著太傅之位,你我私下過多交往,終歸不妥。我倒無畏,只是終歸要顧及你女兒家的名聲?!?/br> 這句話瞬間將兩人的關(guān)系拉開了好遠,她的心霎時凝到了冰點。兩人曾經(jīng)有過的那些過往,瞬間蕩然無存。 “辭之?!?/br> 綏晚默然抿唇,良久,才聽到她緩緩說道:“你說你不喜為官,我便想方設(shè)法地勸著父皇收回你的官位。哪怕是父皇,你若是真的對那皇宮避而遠之,他也必會允了你的辭呈,他也沒想著一定要你進宮。我和父皇都知曉,倘若讓你違心遵從君意入宮,你以后也不會開心,我們不想逼著你去做你不愿的事情??墒?,辭之,你有沒有想過……” “你先前重病,不想告知我。你重傷,寧愿自己受著,也不愿讓我背負愧疚。你總是如此安慰著我,就如此刻,你不想沒了我的閨譽??赡銖膩頉]有問過我,我究竟在不在意這個。其實,我根本就沒什么關(guān)系的,我只是擔(dān)心會辱沒了你的名聲??赡憧偸菫槲抑?,永遠把我拒于千里之外。關(guān)于你的事情,我不了解,我知曉我仿佛也沒有資格讓你告知我一切?!?/br> 她的聲音很輕,猶如一絲輕羽,緩緩飄落。 “我們明明已經(jīng)相識了幾月之久,甚至曾經(jīng)生死與共,可你轉(zhuǎn)頭就恢復(fù)了當初的冷淡疏離之態(tài)。你一直都不曾把我放在心里,你始終都覺著我是個外人,是不是?容硯?!?/br> 彼時,她未曾再巧笑言兮地喚他一聲“辭之”,笑音不再,少女微垂著頭滿臉落寞,眸中溢滿了化不開的哀傷和愁緒。 聞言,容硯面容之上一片清冷之色,神態(tài)依然矜貴自持,睫毛卻是不自然的顫了顫。他蹙了蹙眉,薄唇微啟:“攸寧……” 綏晚立即打斷他,臉色再度白了白, “就如此般,你只會客氣地喚我一聲攸寧,你明知我并不只是攸寧??勺阅阄蚁嘧R,除卻你冷臉之時,你從未認真地喚我一聲宮綏晚。哪怕只是宮綏晚的宮綏晚,都不曾有過?!?/br> 他嘴角緊抿,一言不發(fā)。 她甚至都瞧不清他的神色,苦笑道:“從一開始便是我腆著臉跟在你身后,即便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我也還是求著父皇封了你為太傅,厚顏無恥地把你綁在我的身邊。即便知曉你有心悅之人,我也還是義無反顧地朝你走去。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我沒想過拆散你和別人,我只是想努力一次而已。我一直都不曾隱瞞我對你的小心思,坦誠如我,可你仍不屑一顧?!?/br> 她緩緩低下頭,聲音低得微不可聞,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剔透明亮,滾進腳下的白色絨毯內(nèi),悄無聲息。 “容辭之,我是如此心悅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