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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于是輕輕地松了開來。 容硯緩緩撥下袖袍,遮住臂上那刺眼的白布,抿了抿唇,一聲不吭。 竹瀝卻是十分受傷地看著他:“師兄,你又想瞞著我是不是?” ☆、第137章 容硯沒有說話。 竹瀝卻是懂了,也只當(dāng)他默認(rèn)了,眸中的光影沉沉滅滅,他失落地道:“師兄,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你到底有沒有認(rèn)真把我當(dāng)作你的師弟。你以前瞞著我,現(xiàn)在也瞞著我,總是什么事都不讓我知曉,就連小白他們都知道得比我多。也許你會說你是不想讓我擔(dān)心,可是你覺得你不說我就不擔(dān)心了嗎?我只是更加擔(dān)心罷了?!?/br> 少年的眼圈微紅,他無力地垂下頭,從未有過的脆弱模樣。 他低聲道:“師兄,其實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前些年你總要獨自離谷一段時日,連向來帶著身邊的雪榆你都留在了谷中,回谷后便閉關(guān)幾月不出。你一直都讓他們瞞著我這事,你怕我多心,可如果不是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那株靈苑草,我都不知曉原來我的師兄這些年竟然過的是這般日子?!?/br> “之前我一直想不通你的功力到底去了何處,直到看到你為她壓制寒毒之時我才終于恍然大悟。其實你失蹤的那段時日是去了堯谷,這些年來為她壓制寒毒的也從來都不是游師叔,一直都是你是不是?因為少了大半內(nèi)力,身子虛弱得緊,所以你才會急需閉關(guān),就是怕讓我擔(dān)心。可你即便不告訴我,我還是會很擔(dān)心啊,我一直都很擔(dān)心?!?/br> 少年的眼角滑下一滴淚,緩緩滾落在地。 容硯的手微抬,緩緩落在他的頭頂,就像很久以前那樣,還在他是個小小少年之時,輕輕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竹瀝也想到了年幼之時,每次師兄嚴(yán)厲之后總會輕輕地揉他的發(fā)頂,那是從未有過的柔和,無論他在師父那犯了什么錯,只要他跑到師兄身邊,師兄總會牢牢地將他護(hù)在身后。 他的師兄,一直都是一個很好很溫柔的人啊。 也許是想到了年少時光,少年渾身的氣息不由地軟了些許,他吸了吸鼻子,就像以前那個任性的孩童一般扁了扁嘴:“師兄,我告訴你,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她。自你回京,你便為她傷了多少次,她一直都在讓你受傷。如果不是你,我才不喜歡她。” 其實,他現(xiàn)在也不喜歡,只是因為她是師兄放在心尖上的人,所以他才愛屋及烏。 可是,如果這樣的喜歡會讓師兄一直難過,他寧愿師兄不要這份喜歡,他想帶師兄回去。 他輕輕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試探:“師兄,我們待在谷中不好嗎?即便你最喜歡的是雪榆,即便他一直黏著你,我也不鬧了?!?/br> 少年抬起頭來,眼角紅透,眼中還含著水光,希冀地看著他:“師兄,我們就像以前一樣在谷中生活,我們回去,好不好?” 容硯嘆了口氣。 竹瀝微拭了下眼角,半仰起了頭,可水光仍在眸中不停打轉(zhuǎn),他道:“師兄,我知道你想護(hù)她安寧,可是你呢?誰來護(hù)你安寧?!?/br>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推移,少年眸中的光芒便一點一點破滅。 竹瀝一把扯下腦袋上覆著那只溫暖手掌,猛地甩了開來,低聲吼道:“你為何就不能好好護(hù)著你自己,你難道真的要把命都搭上嗎?” 屋內(nèi)靜得詭異。 竹瀝甩完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在看到甩的是他那只沒受傷的手之時才悄悄放開了因為緊張而攥緊的拳頭。 竹瀝也不想等到什么回應(yīng)了,嗤笑一聲:“算了,隨你,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想怎樣便是怎樣吧?!?/br> 話音一落,他便抬步朝門外走去,在走了幾步之后突然腳步一頓,又返了回來。 他掏出一直放于袖中的兩個楠木匣子,“啪”地一聲便甩到了桌上,面無表情地道:“你要的無宿花和靈苑草。無宿花隨你自己用還是給誰用,至于靈苑草……虞jiejie說,這是最后的兩株靈苑草了,以后再也沒有了。師兄,你好自為之?!?/br>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阿……” 白青甚至還來不及叫住他,便見他一陣風(fēng)似的沒了人影。 門口的兩人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覷,這是怎么了? 屋內(nèi)的男子身長如玉,他半垂著眸子,遮住了眸中的一片神色,讓人瞧不真切。 良久,他終于動了一動,目光緩緩落于桌上的木匣上,指間在上輕輕撫了撫,最后隔著衣衫覆上了腕上那纏著白布的地方,那是幾道深深的口子。 就如他的心一般,看著完美無缺,其實破敗不堪,不堪一擊。 體內(nèi)的氣血漸漸翻涌,心口處更是連連guntang,他努力地壓制著體內(nèi)橫沖直撞的氣流。 良久,他顫著手撐著桌子緩緩抬頭,眼角染盡一片薄紅。 “嘭”地一聲。 白青和七星沖進(jìn)門去,看到地上倒地不起的男子,眥裂出聲:“主子!” —— “主子……主子……” “嗯?”綏晩怔怔地扭頭,雙眼略帶迷茫,顯然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這段時日以來,書珃便覺著她整日里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樣子,這已經(jīng)是今日里第三回走神了。 書珃幾次張了張唇,欲言又止。 綏晩緩緩揚起一抹淺笑:“怎么了?” 那笑容只淺淺虛浮在表皮,并未真正映入她的眼底,她勾了勾唇,而后便緩緩垂頭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遮去了眸中的一片清色。 書珃面帶憂色地看著她,正想說些什么,殿內(nèi)突然響起一陣珠簾脆響,忍冬攙著文惜云便走了進(jìn)來。 書珃微微欠身:“娘娘金安?!?/br> 文惜云疲憊地擺了擺手,便隨著忍冬走至了軟榻處柔柔坐下。 綏晩放下手中的茶杯,關(guān)心地問候:“母妃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她讓書珃將手中提著的竹簍擱下,邊揭著竹蓋邊道:“聽聞宣州人靈地杰,尤其屬那里的婆果最是甘甜,想著母妃這些日子心思頓郁,婉婉便特意讓人走了趟宣州,雖費了些工夫但到底還是帶了些回來。” 她從竹簍里取出一大盤金黃色脆果,起身端著果子走到了軟榻邊,而后蹲下身子將那果盤捧到了文惜云眼前。 文惜云看著果盤中的金黃色脆果,神情有著片刻的恍惚。宣州乃是她的故里,自從入宮以來,她已經(jīng)有很多年都沒回去過了。 綏晩將手中的果子又往前遞了些許:“母妃快嘗嘗?!?/br> 文惜云看著那果子,遲疑地取了顆輕輕咬了口,眸中露出少許懷念之色,似乎很多年都沒嘗過這種熟悉的味道了。 綏晩笑吟吟地問她:“母妃,好吃嗎?” 文惜云一怔,繼而溫柔地?fù)崃藫崴哪X袋,淺淺笑道:“難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