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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沉默不言。章銘又道:“這條路以前很窄,兩輛車通行都得減速讓道,我在這里第一次遇見你,那晚我特別狼狽,被人打成了重傷,還身無分文,你路過看到我,然后把我救了,我記得那晚吃過的奶奶做的面條,溫暖guntang,我沒想到有人會救我,還毫無防備的留我住宿,阿蕭,你把這些都忘了嗎?”“我不記得了,也沒覺得有多值得留念?!卑厥捓潇o道,“你沒必要再跟我敘舊——謙謙的mama到底是誰?”章銘痛苦的揉著眉頭,苦澀道:“阿蕭,你這樣我特別難受,你何必這么戒備我,不管以前發(fā)生過什么,你就一點舊情都不念嗎?”“我不欠你的?!?/br>“所以你覺得兩清了?你把那些事都忘掉,卻讓我來承受?你什么都不記得,那你想過我的感受沒,你想過我多擔心你,多怕你那一走就再也不出現(xiàn)了!”柏蕭滿腦袋浮現(xiàn)出“賊喊捉賊”四個字,頓時就覺得荒唐起來,冷笑道:“難道還怪我不成?我逼你跟袁海欣好的?我逼你站在袁海欣那一邊的?”章銘緊咬牙關(guān),大腦飛快轉(zhuǎn)動著,秦欒華應(yīng)該沒告訴柏蕭那件事,否則柏蕭不可能連提都不提。“都是我的錯,我那時候……我鬼迷心竅了,阿蕭,你原諒我一次吧,就算你不記得了,但我們確實一起生活過幾年,難道親情也能隨便被拋棄嗎?”柏蕭將“親情”兩字反復(fù)咀嚼,神情怪異道:“你說親情?”“你以為我負了你嗎?那些事我本來不想提的,阿蕭,是你先喜歡我的,我怕傷你的心,所以沒有直接拒絕,也許這給了你錯覺,我始終把你當做親弟弟一樣,你說我腳踩兩條船也好,說我欺騙你感情也好,我都無話可說,但你不能把我當成敵人,我會受不了的?!?/br>柏蕭腦袋有些混亂,忽然覺得事情像脫離了軌道,他原先一直以為章銘找他想聯(lián)絡(luò)感情,現(xiàn)在卻聽對方以親情做擋箭牌,他跟章銘真有所謂的親情?章銘繼續(xù)道:“我跟阿欣一見鐘情,對你來說可能真的打擊太大,你忘記我很正常,你如果真的記不起來,至少我們先從朋友做起,你……算我求你,別因為這件事就跟我老死不相往來。”柏蕭輕吁一口氣,指腹煩躁的摩擦著手機,他不可能全信章銘的話,但也未必沒有真實的部分,他心里覺得奇怪,猜不透當初自己為什么喜歡這人,現(xiàn)在為什么又對這人本能的厭惡,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轉(zhuǎn)換,究竟又是因為什么。許多未解之謎,但都跟他想知曉的毫無關(guān)聯(lián),柏蕭眼底散布的猶豫頃刻便煙消云散,他決定聽從本心,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他不愿再牽扯出莫須有的麻煩事。章銘還沒來得及擊潰柏蕭表面的屏障,就被再次堆砌好的城墻堵在了外面。他稍微有些遺憾。隨后章銘又推脫著,將車開到以前住過的舊屋,那里原址仍在,房外掛著鎖,似乎許久都沒人住過,章銘取出鑰匙把門打開,儼然一副屋內(nèi)主人的姿態(tài)道:“你沒進來過吧?快看看,這里還是原來的布置,什么都沒動過?!?/br>柏蕭猶豫片刻,還是跟著走了進去,他是有鑰匙的,但先前的確沒有進過屋,這里一物一件都承載著超負荷的記憶,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奶奶,這份記憶里仍有許多空白處,想必那些便是有關(guān)章銘的。忘得真干凈,連些微的背影都沒存在的痕跡。章銘指著外廳一張近乎支離破碎的木椅道:“這把椅子買來就成了你的專屬物品,平時碰都不讓我碰,你看,扶手這里還刻著你的名字——柏蕭。”柏蕭彎腰察看,果然找到那個雕刻的印記,他依稀還能記起一些場景,但也模糊得只剩下淡淡的輪廓。“那時候奶奶睡里屋那間,你睡外面這間,我住進來以后沒辦法,就在這里重新搭了一張床,你還嫌我這張床比你的大,我不在就跑這張床睡覺,說睡這里后做的都是好夢?!?/br>柏蕭一遍遍貪婪的環(huán)顧著每一處,落在墻角的半截梳子、堆在床邊的破舊鞋子,他以前就住在這里,他說不清這種回憶是苦澀還是幸福,那一瞬間心情極為復(fù)雜。他想起自己曾與奶奶生活的點點滴滴,在柏蕭記憶里,他除了奶奶再沒有別的親人,他小時候會問爸爸mama,每次提起奶奶都不高興,漸漸的他也就不問了。等后來他逐漸知曉內(nèi)情,反而沒了那么多奢望,他知道自己不會再有爸爸mama,但只要有奶奶他也覺得足夠了。相依為命的親人,那時候驟然失去該有多心痛。章銘站在柏蕭身旁,看他有些失神的打量著房屋,眼底的眷戀濃烈到無法掩飾,“這里收拾一下還能住,我以為你會住在這里?!?/br>柏蕭聲音因激動而有些嘶啞,“你哪來的鑰匙?”“你沒換鎖,我本來就有一把?!?/br>“嗯。”柏蕭收起目光,那些悲愴的情緒似乎也隨之散去,冷靜道,“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章銘怔愣了一下,沒想到柏蕭這么理智,來到這里還能冷靜想起他的初衷,這比他之前可精明多了,便黯然道:“看見你就想起奶奶,所以想陪你來看看?!?/br>柏蕭嘴角揚起弧度,似笑非笑透著一抹深邃,“陪我是假,想勾起我的回憶是真吧,可惜我什么都沒想起來?!?/br>章銘表面裝作被猜透心思的樣子,心底卻在不住搖頭。阿蕭你錯了,我沒想過要勾起你的回憶,你如果真想起所有往事,對我來說反而百害而無一利,我如此費盡心機想維系在你心中的微弱地位,這份苦心孤詣你又怎能懂得。“你總能想起來的?!?/br>柏蕭皺眉,總覺得這次跟章銘見面,他的種種表現(xiàn)與柏蕭想象得不同,但又說不清究竟怪在哪里,“我已經(jīng)跟你來了,現(xiàn)在能說謙謙的身世了嗎?”章銘側(cè)頭看一眼窗外,“天快黑了,我請你吃飯吧。”他頓了頓,見柏蕭眼神漸漸冷下來,連保證道,“吃完飯我保證告訴你?!?/br>“你把我當傻子嗎?!卑厥捳Z調(diào)攜裹著煞氣,冷漠道,“你故意以謙謙身世為由,拉著我轉(zhuǎn)了幾個小時,其實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對吧!”章銘嘆氣,手指在落滿灰塵的桌面寫下一個“蕭”字,又默默揮手擦得了無痕跡,見柏蕭怒氣沖沖的轉(zhuǎn)身就要離開,連一把抓住對方手腕,輕聲道:“阿蕭,你對我連這點基本信任都沒有啊?!?/br>柏蕭掙開他手指的捆縛,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戾氣,鋪天蓋地的涌向章銘,耐性全無。章銘總算意識到無法再拖延下去,猶豫片刻后,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吃就算了,我讓人送飯菜過來?!彼f完不等柏蕭拒絕,便取出一張微微泛黃的照片,態(tài)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