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忑不安,手術(shù)仍然按照正常程序進(jìn)行,柏蕭進(jìn)手術(shù)室前,秦欒華將一封信擺在柏蕭面前,他此時心跳得極快,聲音聽起來也很不自然,“這是我以前寫給你的信,我按照記憶里的內(nèi)容重新寫了一封,等你出來我就讀給你聽,好嗎?”柏蕭注視著秦欒華手里的信,他一度因為錯過這封信而懊惱許久,“是真的?”“真的。”于是柏蕭認(rèn)真點頭,“好?!?/br>等待的過程極為漫長,這間診所關(guān)門閉客,臨時手術(shù)室外除了秦欒華別無他人,他先是靠著緊閉的房門聽了一會動靜,又貼著墻站了好一會,最后貼著墻將那封重寫的信讀了好幾遍,試圖轉(zhuǎn)移注意力。這樣做是徒勞的,緊張壓抑的氣氛仍然死死壓迫著心臟,巨大的緊張情緒使秦欒華后背浸出冷汗,手里的信封被捏的皺巴巴的,他不敢再看下去,怕汗水將信里的字跡模糊掉。秦欒華從沒這樣熬過時間,好像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時間從飛逝的火箭變成慢吞吞爬行的烏龜,而他除了忍耐別無他法,他如今只盼著手術(shù)進(jìn)展順利,希望柏蕭能別太痛——雖然據(jù)說打麻藥是感覺不到痛的,有時候大腦鬧哄哄的,有時候又感覺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做什么,該想什么。這樣糟透的感覺一直持續(xù)了幾個小時,期間秦欒華甚至感覺過去了幾年,他聽見孩子大聲哭鬧的聲音,慌忙動身才發(fā)現(xiàn)長時間維持同樣的姿勢,腳麻得幾乎走不了路,稍微動一下就觸電似的疼痛。助手抱著孩子出來,裹著柔軟的被子交到秦欒華懷里,秦欒華從沒抱過這樣小的孩子,又是一陣手足無措,幾乎是僵硬著雙臂將孩子直接托起來的。他怔怔盯著懷里又丑又紅的孩子,然后艱難的從孩子五官里找到他跟柏蕭的影子,總算確認(rèn)沒抱錯孩子——可為什么這么丑。秦欒華跟孩子大眼瞪小眼互望了好一會,秦欒華才想起孩子得吃東西,趕緊從早就備好的保溫杯里將奶瓶拿出來,這瓶存的是母-乳,還很新鮮,孩子本能的含住奶嘴吮-吸起來,喝飽后便再次睡了過去。秦欒華抱著孩子等得越發(fā)心情激動忐忑,既擔(dān)心柏蕭身體情況,又想趕緊將孩子抱給柏蕭看看。縫合手術(shù)很快結(jié)束,手術(shù)門開的時候,秦欒華便抱著孩子迅速跑了進(jìn)去,他遠(yuǎn)遠(yuǎn)看見柏蕭蒼白疲倦的面容,心臟便像被人用手狠狠攥著般疼痛。這時候麻醉藥效還沒過,柏蕭是感覺不到痛的,意識也很清醒,看見秦欒華更朝他伸手讓把孩子抱過去看看。秦欒華小心翼翼湊到床邊,知道柏蕭現(xiàn)在不能亂動,便將孩子小心擱在他身旁,過程連碰都不敢碰到柏蕭,唯恐不小心把他給弄疼了,柏蕭也沒空看秦欒華如履薄冰的樣子,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小小的新生兒身上。柏蕭伸手輕輕碰了碰孩子臉,只覺得手下的肌膚嫩得仿佛一掐就破,他不由自主笑起來,心想就是這么個小東西,又是滾又是踹的折騰了他九個多月,還得挨一刀才能呱呱落地。“剛剛喂了奶,睡著了?!鼻貦枞A都不敢大聲說話,“阿蕭,你感覺怎么樣?”柏蕭半截身子感覺不到存在,他也不敢亂折騰,手術(shù)時雖然打了麻藥感覺不到痛,但刀割在身上的感覺卻無法屏蔽,只是此時他也不想說出來讓秦欒華瞎擔(dān)心。便道:“沒事,打了麻藥睡一覺就過了——是男孩還是女孩?”“男孩?!?/br>“哦,男孩也好?!卑厥掃@時候顯得異常興奮,看見孩子的時候什么苦痛都拋之腦后了,“……真可愛,小誠?你小子睡的可真香?!?/br>秦欒華聽見柏蕭叫小誠時意識掙扎了幾下,又在看見柏蕭疲倦面容時趨于平靜,不再爭執(zhí)究竟給孩子取什么名。他們事先就這件事進(jìn)行過討論,讓孩子跟秦欒華姓,但柏蕭喜歡秦誠這個名字,秦欒華則喜歡秦陽這個名字,他們各自爭論著名字的寓意及好處,誰也不肯相讓,一度還差點鬧出冷戰(zhàn)來。柏蕭其實是故意的,他喊完孩子還偷偷覷了秦欒華幾眼,見秦欒華無奈接受時微松一口氣,他這時候把牌打出來就是看中秦欒華不能反駁,這種時機可是過時不候。自己取的名字得到認(rèn)可,柏蕭心里還是有些得意的,但他的得意沒堅持多久,便被麻醉藥效散后,一陣又一陣的疼痛給折磨得欲哭無淚,為此醫(yī)生還給他打了止疼針,但這種針劑時效有效,如果使用過多更會對身體造成不好的影響,除非實在痛的受不了,否則柏蕭都是避免打止疼針的。柏蕭在臨時診所躺到第二天,就可以勉強下床走路了,秦欒華便領(lǐng)著媳婦、孩子回到住的別墅,這時候他提前請好的保姆也到了,保姆是位mama,孩子剛斷奶,因此有多余的母乳能喂給小誠喝。秦欒華在照顧孩子方面是生手,柏蕭又因為身體無暇他顧,因此孩子大多數(shù)時間都交給保姆照顧,他們想孩子的時候便讓保姆將孩子抱來。保姆見多了像秦欒華跟柏蕭這樣的同性情人,但兩個男人竟然領(lǐng)著個剛出生的孩子,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她當(dāng)然沒敢往柏蕭生孩子方面想,只以為孩子是哪位爸爸代孕生的,畢竟這種事情其實也不少見。柏蕭手術(shù)后一直沒提到信的問題,秦欒華便抱著僥幸的心理以為柏蕭忘記這回事了,當(dāng)時柏蕭進(jìn)手術(shù)室情況緊急,他才想起用書信激勵的方式,也沒考慮太多,但現(xiàn)在冷靜下來,他才感覺讀那封信簡直跟要死人似的,對他這種說情話跟彩票中獎機率差不多的人來說實在太過艱難。但就在秦欒華放松警惕覺得這事就算過了的時候,柏蕭卻在某個他猝不及防的時刻突然提起。“對了,那天在手術(shù)室外你說的那封信呢,怎么沒動靜了?”秦欒華當(dāng)即嗆了口水,目光躲閃道:“什么信?”“別跟我玩這套,趕緊把信拿出來,說到必須做到??!”秦欒華仍然試圖掙扎,“那個……信不小心弄丟了,你想聽別的嗎?我都可以給你念?!?/br>柏蕭毫不動容,“我只想聽那封信,還有別來丟掉、撕了之類的借口糊弄我,我昨晚還見你偷偷藏在抽屜底下?!?/br>“……”秦欒華下意識看了藏匿的抽屜一眼,在柏蕭無比堅定的注視下清楚他沒得別的選擇,不管別不別扭,害不害臊,這件事都必須得做。等秦欒華磨磨蹭蹭將書信取出來,沒想到柏蕭又做了個出乎他意料的動作——柏蕭打了個電話給保姆,讓對方把孩子抱過來。秦欒華開始垂死掙扎,“把孩子抱來干嘛?他又聽不懂,待會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