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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 余太后正靠坐在榻上, 漫不經(jīng)心的翻看著自己手中的佛經(jīng),聽說余晚晴失蹤之事,她一貫沉靜的面容終于變了變:“怎么回事?” 青衣女官恭謹(jǐn)?shù)牧⒃谝粋?cè), 聞言方才開口稟道:“皇上大發(fā)雷霆,已令皇后徹查, 只是還沒消息?!?/br> 慢慢的翻開一頁佛經(jīng), 余太后若有所思:“我記得,我是讓你們?nèi)ソ鉀Q麻煩的?!倍皇侵圃炻闊?。 “是?!鼻嘁屡兕~上已有冷汗,低聲道, “呂離當(dāng)時確實(shí)是解決了溪午,也把藥給了接應(yīng)的人。據(jù)眼線所說,那人也的確是把東西送進(jìn)了內(nèi)殿,只是東西和人都不見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沒錯,只是出了意外?”余太后用自己保養(yǎng)良好的細(xì)嫩指尖輕輕的按住紙頁。 對于這事,青衣女官也是仔細(xì)思忖過了的。故而,此時聽到余太后的話,她便大著膽子,試探問道:“您說,會不會是皇上......?” “不是皇帝?!庇嗵舐姆艘豁摲鸾?jīng),忽然道。 青衣女官仍舊是面有憂色。 余太后眉心微蹙,面容依舊端麗,她以一種篤定而又冷淡的語調(diào)說道:“是巖松?!?/br> ******** 余晚晴再次回復(fù)意識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正躺在一駕馬車上,馬車顯然有些簡陋,行駛過程中不斷顛簸,喧鬧的人聲自車窗外傳來。 余晚晴忍不住眨了眨干澀的眼睛,心下很有幾分驚喜:我沒死? 還以為死定了呢!沒想到居然沒事,不過這場景好像變得有點(diǎn)快啊...... 就在余晚晴睜開眼睛,試探著想要從馬車車廂里爬起來的時候,背對著她坐著的男人忽然轉(zhuǎn)過身來。 然后,他笑了笑。 看著這張臉,這個笑,余晚晴不禁想起里的那句話—— “往叔夜之為人也。巖巖若孤松之獨(dú)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崩”。 或許,余巖松的“巖松”二字便是出自此處? 幾乎是下意識的,余晚晴立刻就確定了這就是考場里的便宜哥哥:余巖松。她只遲疑了一瞬,隨即便試探著開口,叫了一聲:“哥哥?” “嗯。”余巖松微微點(diǎn)頭,垂眸看過來,像是仔細(xì)端詳著她的神色,聲音里帶著些許撫慰,“好些了嗎?” 余晚晴不是很敢與他對視,只好捂著頭轉(zhuǎn)頭疼:“頭有點(diǎn)疼......” 余巖松像是沒料到她的回答,微微一怔,口上道:“可能是藥效未過......”說這,便要伸手替她去揉額角。 余晚晴得寸進(jìn)尺慣了,眼見著余巖松這畫風(fēng),緊繃的心情不由也緩了緩,索性便叫這哥哥替自己揉著,又問他:“我怎么在這里?” 余巖松見她有些茫然,倒是嘆了口氣:“皇帝大張旗鼓要赦余家之罪又要立你為妃,我心里實(shí)是不放心,只得過來一趟?!?/br> 頓了頓,他又看了眼身側(cè)的meimei,說道:“也幸好來了,要不然,就你先前吃的那些東西,只怕早是毒入肺腑,沒救了......” 余晚晴呆了呆,這才回想起自己昏迷前那味道不對的雪梨燉燕窩,然后立刻圈定第一嫌疑人,十分激動的與余巖松告狀:“是姑母!肯定是她想要......” “我知道?!庇鄮r松一手替余晚晴摟著額角,一手按在余晚晴的肩頭,輕聲安撫她,“是我讓人換了她要下的毒,改成迷藥,好方便送你出宮?!?/br> 余晚晴聽著,心下實(shí)是恨極了余太后,忍不住就與余巖松告狀:“哥哥,姑母她現(xiàn)在連我都要下手,顯是不會顧念親情的。你以后還是別再幫她做事了!” 余巖松見她氣的雙頰鼓鼓,心下跟著一軟,不覺露出笑容來,頷首應(yīng)答:“我知道,我原也沒幫她做事?!?/br> 余晚晴頓時懵了:“可,我聽說是你幫她帶走了孝明太子的遺腹子?” 余巖松見她這模樣,不由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輕聲道:“事發(fā)當(dāng)時,姑母扣了你在宮中,我走時實(shí)在倉促,無法帶上你,只得帶了那女人和孩子——那原也是姑母親自送到府里的。原本我還想著:只要他們在我手上,多少也算是個籌碼,無論是皇帝還是姑母,必也會有些顧忌。姑母便是看在這份上,也該多顧著些你......” 誰知,他替余太后撫育幼孫,余太后卻是對他的幼妹暗下殺心! 一念及此,余巖松眸光微冷,手上仍是不緊不慢的給meimei揉額角。 余晚晴又問:“姑母為何會把人送到我們府里?” 見meimei仍是一派天真,一如當(dāng)初,余巖松欣慰之中又覺幾分酸澀,嘴上仍是認(rèn)真應(yīng)道:“孝明太子與你乃是表兄妹又是早訂了親的,可他卻在大婚前和姑母身邊的宮女私通,還叫宮女有孕.......這不僅是羞辱你,也是羞辱我們鎮(zhèn)遠(yuǎn)侯府?!?/br> “姑母素知輕重,當(dāng)時又要倚重鎮(zhèn)遠(yuǎn)侯府,為了安撫父親和我,索性便把人送了過來。當(dāng)然,這也是因?yàn)楣媚干岵坏觅n死那女人和孩子,所以才以退為進(jìn),以此安撫——她都讓了這么大步,我們做臣子的總不好真就一點(diǎn)面子都不給,直接要了那女人和孩子的命。”說到這,余巖松冷笑了一聲,“誰知,孝明太子死的太早,這倒成了僅剩的血脈?!?/br> 余晚晴聽著這里頭一攤子狗血,感覺牙都要酸了,忙又把話題轉(zhuǎn)回來:“你還沒說我是怎么出宮的呢?”就算是用藥迷暈了她,可要把她這么個大活人送出宮肯定沒有余巖松說的那樣簡單。 余巖松也沒瞞著余晚晴,直接道:“自是有人幫忙。” 余晚晴眨巴下眼睛。 余巖松便與她道:“是阮皇后——你‘盛寵’多時,她心里早便視你為眼中釘,倒也樂得與我合作一場。” 余晚晴聽到這里,總覺得不對勁:就阮皇后那性子,根本就不像是會和人合作的。更何況還要把她平安送出宮的嗎......說真的,阮皇后沒有借機(jī)弄死她,然后嫁禍余太后都已經(jīng)是很好了啊。 想著想著,余晚晴忽然想起前幾日蕭翀與她說起余巖松時說過的話—— “你可以先見一見余巖松,想辦法說服他與我合作?!?/br> “到時候我自有安排?!?/br> ...... 那個啥 ,該不會是蕭翀借著阮皇后的名頭,故意給她和余巖松制造見面的機(jī)會吧? 唉,越想越覺得這就是蕭翀給挖的坑,要不然她這回出宮也不至于這么順利。 所以說,便宜哥哥果然不靠譜,蕭翀簡直隨隨便便就能把他坑了啊。這要是換了余晚晴的親哥,也就是余猶清那個變態(tài)......嗯,現(xiàn)在想想,她其實(shí)還挺想看蕭翀和余猶清兩個人掐架的,到時候肯定是世紀(jì)大戰(zhàn),非常精彩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