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齡探身去吻顧晗的額頭：“是，你沒有。只是……我太想你了?！?/br>
    顧晗小臉紅紅的，良久, 才小聲問：“需要我?guī)湍銌?？?/br>
    張居齡笑起來：“……不用?！?/br>
    會(huì)很難受吧？顧晗沒有問出口……她看到，沐巾都被頂成了帳篷。

    “好了，你先去睡, 我沖個(gè)澡就來……”

    張居齡揉揉妻子的頭發(fā)。她再待在自己身邊, 他才真的把持不住了。

    顧晗輕輕地“嗯”了一聲，起身往外走，幾步后又停下了, 和他允諾：“等孩子出生了, 我會(huì)……學(xué)著取悅你的?！痹捯徽f完, 拉開凈房的木門走了出去。

    背影卻有些倉惶。

    張居齡愣了片刻, 薄唇微翹，笑容溢上了臉頰，妻子還真是可愛……隨后叫了婆子抬涼水。

    顧晗扶著桃紅的手，坐在香妃長榻上，心還在撲通撲通地亂跳。

    “少夫人，澡氣熏到您臉都紅了，喝點(diǎn)茶水吧?！?/br>
    桃紅說著話，倒了一盞桂圓紅棗水遞給顧晗。

    顧晗不吭聲，端過來就喝。喝了一半又覺得哪里不對勁，張居齡不是沐浴過了嗎？怎地又讓抬涼水進(jìn)去？入秋的夜里也沒有很熱吧。

    初秋的月亮，清冷又迷人，透過開著的槅窗瀉下了一地的銀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顧晗低喃，李太白的詩作果然很形象。

    像如今這樣的人、月兩安穩(wěn)，也挺好。

    次日。

    張居齡吃過早膳后去了衙門。顧晗閑來無事，又嫌坐在屋里悶的慌，就讓丫頭抬了圈椅、桌子放到廡廊下。她獨(dú)自拿著笸籮做活計(jì)。

    梁嚒嚒拿了幾種尺頭走過來，和她說話：“少夫人，您要的做鞋襪的布料……老奴選的是莨綢、織錦緞、杭綢，給三少爺或者孩子做都合適的。”

    顧晗看了看，讓梁嚒嚒放在桌子上。莨綢的顏色不錯(cuò)，可以給張居齡做一雙布靴。

    她選了一個(gè)暗紋竹葉的尺頭，大致比劃著剪裁了，交給巧玲，“先找手藝好的婆子把鞋底漿出來。”

    巧玲答應(yīng)一聲，接過尺頭去外院找針線局的婆子。

    巧珍又端了熬好的湯藥過來，顧晗喝下，立刻含了一顆鹽津梅子在嘴里。

    這時(shí)候，桂花苑的喜兒笑瞇瞇地穿過角門進(jìn)了秋闌閣，遠(yuǎn)遠(yuǎn)地便屈身給顧晗行禮：“三少夫人安好?！?/br>
    “喜兒姑娘，你怎么來了？”顧晗擺手讓她起來：“是母親有什么事情吩咐嗎？”身為桂花苑的一等大丫頭，喜兒是王氏的心腹，輕易不來她這里的。

    喜兒笑道：“夫人請您過去陪客人，大少夫人已經(jīng)到了?！?/br>
    “……嗯？”

    顧晗疑惑地：“誰來了？”她和王氏面和心不和，居然讓她出面去陪客人，還真是稀奇。

    “是城南的潘家夫人?！?/br>
    顧晗腦子里轉(zhuǎn)了幾圈，猛然醒悟過來……問喜兒：“你說的是潘公子潘栩的那個(gè)潘家嗎？”

    “應(yīng)該是的?！?/br>
    喜兒想了想，四小姐好像是稱呼過一個(gè)年輕的男子為潘公子。

    潘栩的速度還挺快，昨夜才和張居思見過，今兒就領(lǐng)了人上門。她笑了笑，“喜兒姑娘，你先回去和母親回個(gè)話，我換身衣服就過去?！?/br>
    喜兒屈身應(yīng)“是”，轉(zhuǎn)身離去了。

    顧晗放下手里的針線，也進(jìn)了西次間……要是潘栩真的領(lǐng)著他母親來相看張居思，自己就要穿的簡潔些了。這樣的大日子里，才不要讓張居思有絲毫以為自己搶她風(fēng)頭的意思，無端端被忌恨的感覺實(shí)在是差透了。肚里還懷著孩子，百般的謹(jǐn)慎才是最重要的。

    桃綠見顧晗脫下桃紅色褙子換上淺黃色繡桂花的，不解地問：“少夫人，您皮膚白，很襯桃紅色的，顯得顏色也好……淺黃色的太素了……”

    顧晗笑了笑：“就是這樣的才好呢?！?/br>
    桃紅站在一旁協(xié)助顧晗系斜襟上的燕子扣，說桃綠，“你小孩子家不要亂問，夫人自有她的道理?！?/br>
    桃綠“嘿嘿”一笑，并不生氣，拿起綠色流蘇的玉環(huán)綬掛在顧晗櫻色腰帶上“我記下了，桃紅jiejie?！?/br>
    顧晗收拾利索后，扶著桃紅的手往桂花苑去，才走到正房門口，就聽到屋里客氣的說話聲。

    守門的小丫頭進(jìn)去通稟后，給顧晗挑起竹簾。

    王氏和潘夫人正在說話，見到顧晗，笑著說：“這是潘公子的母親，潘家大房的夫人?！庇峙c潘夫人引見，“她是我的三兒媳婦。”

    顧晗屈身行禮，快速地瞧了潘夫人一眼，三十歲左右的年紀(jì)，身穿繡金絲的絳紫色褙子，梳著傾髻，莊重又溫柔。和潘栩的眼睛長的挺像的，不過眼角處多了幾處細(xì)紋。

    潘夫人笑著讓顧晗起來，和王氏說道：“jiejie是個(gè)有福氣的，兒媳婦更是一個(gè)比一個(gè)懂事。我瞅著都喜歡?！?/br>
    王氏也笑，又親手給潘夫人添了熱茶，“茶水是思姐兒沏的，您嘗一嘗，看看合不合口味?！?/br>
    潘栩站在母親的下首，換了一身石青色直裾。他是見過顧晗的，便微微點(diǎn)地頭，算是打了招呼。

    顧晗也回應(yīng)一笑，坐去了寧氏身邊。

    “濃淡相宜。”潘夫人看向張居思：“四小姐的茶藝高超，很不錯(cuò)?！?/br>
    “謝謝潘夫人夸獎(jiǎng)?！?/br>
    張居思站在王氏的身后，身姿優(yōu)美，白皙的側(cè)臉?gòu)善G如海棠。

    潘夫人越看越滿意，覺得兒子的眼光真不錯(cuò)。張家小姐模樣上佳，規(guī)矩學(xué)的也好，小腰挺得筆直，“這是我出嫁時(shí)栩哥兒外祖母給我戴上的，你留著把玩，咱們相識(shí)也算是一場緣分?！彼∠掠沂滞蟮谋逃耔C子，遞給張居思。

    “這……”

    張居思詢問似的望向王氏，見母親笑著喝茶，便屈身道：“太貴重了，思姐兒不能收?！?/br>
    “給你就拿著。”

    潘夫人笑道：“權(quán)當(dāng)是我給的見面禮?！?/br>
    王氏把盞碗放在小幾上，“……思姐兒，別辜負(fù)了潘夫人的心意?！?/br>
    “是，母親?！?/br>
    張居思屈身行過禮，笑著上前，雙手接過玉鐲，鄭重地放到自己的荷包里，“謝謝潘夫人厚愛?！碑?dāng)著潘栩母親的面，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力圖把陶嚒嚒的所教所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