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張家的前程也不許惹。”他這個兒子太出息了，張家的滿門榮耀還指著他去掙呢。

    王氏不甘心地“嗯”了一聲，說道：“不用夫君囑咐，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我都懂得，只是發(fā)發(fā)嘮叨而已?！?/br>
    “你明日備些補品、禮物去顧家一趟吧。也看看兒媳婦和咱們的孫子……別讓顧家挑了咱們不上心的理?！?/br>
    王氏應(yīng)“是”，又長吁短嘆。她這婆婆做的實在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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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

    深秋的夜慢慢地變長。到寅時左右, 月亮就下去了，而太陽還沒有升起, 漫天只留下烏藍的一片。

    深沉又寂寥。

    顧晗是被“哇哇”地哭聲擾醒的，她探頭看了看, 滿哥兒不知道是怎么了？白皙的小臉蛋上都是淚水，委屈的很。

    “滿哥兒乖，不哭了?！?/br>
    顧晗扶著床坐起來, 伸手把滿哥兒抱在了懷里。

    這時候, 外間的孫氏聽到了響動，帶著貼身的大丫頭香韻過來了，“晗姐兒，母親來照顧他，你好生睡你的……”說話間, 接過了外孫子，利索地解開了包被：“小乖乖，外祖母給你看看……是餓了？還是尿了？”月窠里的孩子, 一旦哭鬧, 多數(shù)是餓了或者尿了。他們不會說話，只能用哭來代替。

    一股酸臭味傳來……孫氏笑起來：“我的乖乖外孫子原來是拉了黃金?！?/br>
    顧晗被母親的話逗笑了。俗話都說隔輩親, 真是不假，有了滿哥兒，母親都開朗了許多，對待滿哥兒比小時候?qū)Υ透绺缍忌闲摹?/br>
    隨后，蔣氏和桃紅也穿好衣服挑簾子進了屋, 倆人屈身行了禮，桃紅上前收起小包被：“二夫人，我們?nèi)|次間給小少爺清理清理，換干凈的衣物和介子?！?/br>
    孫氏應(yīng)了一聲，把孩子遞給了蔣氏。

    她們倆抱著暖哥兒退下了，孫氏倒了一盞紅棗水自己喝了一口，嫌里面的紅糖擱多了，太甜，又放在小幾上。

    顧晗和她說話：“母親，天亮還早呢，你去歇一會吧。”

    “不妨事?！?/br>
    孫氏擺擺手：“母親老了，哪像你們，也沒有那么多覺，好賴瞇一會兒就好了。你不管我，該做什么去做什么……”她笑了笑：“我看著滿哥兒睡了再走?！?/br>
    顧晗笑了笑，也沒有說什么，去床頭柜里取了月事帶，扶著丫頭的手往凈房走。

    孫氏見女孩兒暫時不在屋里，就吩咐香韻打開槅窗散一散氣味。約莫著顧晗快出來時，才關(guān)上。

    滿哥兒也確實是省心，被蔣氏抱回來時又睡熟了。她輕輕地把孩子放在顧晗睡覺的里側(cè)，用繡海棠錦被蓋好，說道：“小少爺剛吃了奶，想必再醒就是天亮了，少夫人也趁著這會子再睡一會兒?！?/br>
    顧晗笑著點頭，“辛苦你了?！?/br>
    “少夫人客氣了?！笔Y氏行了禮退下。

    小廚房給顧晗熬的人參雞湯也送了過來，孫氏服侍著女孩兒喝了大半碗才回去歇息。

    遠處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打破了黎明的寧靜。

    天差不多要亮了。

    王氏是上午巳時到的顧府，扶著許嚒嚒的手先去拜見了武氏。

    “老夫人安好?！?/br>
    她屈身行禮：“好久不見您，身子骨還這樣健朗，一看就是有個福氣的?！?/br>
    武氏笑著讓座，“難為親家母親自過來?！庇址愿姥绢^：“還不趕緊端熱茶。”

    王氏的臉一僵，武氏是話里有話啊……這在埋怨他們張家？

    她想了想，堆了笑容在臉上：“這不，一聽說老三媳婦添了孩子，我忙不迭地就過來了……”揮手讓身后的丫頭遞上補品，有人參、當歸、燕窩等，又說：“也怨我，你說好好的，非拉著她去參加賞花宴，偏又沒有看護好，我這心里熱油滾鍋煎著似的，一時一會都不得安寧……只想著來看看她們母子，也全了我做祖母的心愿?！?/br>
    “先吃口茶，待會兒咱們一起過去。”武氏不接王氏的話茬，平平淡淡地換了話題：“孩子長的喜人，我也是片刻看不見就想的慌?！蓖跏弦回炇莻€口齒了得的，這一番話說下來，先道歉后呈情，圓滑又親近，一點紕漏都沒有。她倒不好再強抓著不放了。

    “是了。”

    王氏端著盞碗抿了幾口茶，“一聽您說，我心里就喜歡了?！蔽涫霞热唤o了梯子她就順著下去，管她是什么意思呢。顧家心里再不喜，首當其沖的是張居齡……

    顧晗坐月子本來就不應(yīng)該在娘家坐，自己不僅不挑理，還帶著一大堆的東西親自登了顧家門探望……于情于理，也做的足夠好了。

    又說了一會兒閑話，武氏便帶著王氏去了春在堂。

    滿哥兒剛吃了奶，在母親的懷里睡覺。被王氏抱起的時候也沒有醒。

    王氏便夸：“真是聰明的好孩子，和老三長的也像，一看就是個懂事、伶俐的?！?/br>
    “他還小，能看出什么呀……”

    顧晗忍不住地笑：“母親快別夸了?！蓖跏峡涞乃加X得不好意思，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倒都是挑著好話說的。

    “你不懂。祖母看乖孫，越看越愛?！?/br>
    王氏從袖口處拿出一對鯉魚戲蓮花的金腳鐲，“這也是給他的。”

    顧晗讓丫頭接了，笑著和王氏說話：“母親坐下歇一會吧，大早上的就趕來了，路上估計也累了?！蓖跏辖^口不提讓她回去固安的事，她當然樂得如此。

    “一路都是坐馬車的，也不累。”王氏看滿哥兒的眼神像看金元寶似的：“瞧瞧，長的多好看呀。長大了一定比你的父親、母親都好看?！彼е鐑鹤谌σ紊希拔沂悄阕婺?，可不能忘了……”

    孫氏看見王氏不免想起以前的事，在一處待著也有些尷尬，她隨便找了理由，回了錦繡苑。

    巧玲見孫氏一走，也跟著走了。她如今是孫氏身邊的二等丫頭了，想伺候顧晗也不是太方便了。

    外面的秋風一陣又一陣地刮著，樹上的葉子便紛紛揚揚落了一地。天空越發(fā)的蔚藍，一塵不染的，晶瑩透明。

    又接連下了兩場大雨，日子便進入了農(nóng)歷十月。天慢慢地冷起來，丫頭、小廝們都穿了夾襖。

    朱高棟受不了初冬的寒氣，得了一場風寒，高燒退下去又起來……折騰個沒完沒了。他心里一煩，索性罷了早朝。有什么事只吩咐了內(nèi)閣去辦。由此一來，張居齡更忙了，由原來的日.日.來往顧家，也改成了三、兩日來一回，甚至于四、五日。

    顧晗在床上躺了二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