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已經(jīng)撥號了，屏幕上亮的是趙新宇三個字。

    葛云天看了一眼彭昱：“老喬那個時候，管理局不成氣候，捉鬼師人少事多命短，他能從死人堆里爬出來，自然也有他自己的本事。”

    電話接通了，老趙今日休假，聽了葛云天的意思，有些不樂意。

    但是一個小時后……

    毛勝男雙手插著口袋，看著站在巷子口，背靠著墻等人的老趙，突然挪不動步子了。

    林煥不認(rèn)識老趙，季燃瞧著氣氛尷尬，指著老趙給林煥介紹：“趙新宇，收鬼處的大神，我們都喊他老趙?！?/br>
    “收鬼處，也能有大神？”林煥狐疑，這收鬼的人，不就是坐在那兒瞧瞧鍵盤，就可以了嗎，還需要什么技能？

    老趙的耳朵尖，雙手插在皮衣口袋里過來，和毛勝男點頭打了個招呼，伸出手對著林煥，以示友好：“你好，大明星?！?/br>
    林煥才伸出手，老趙又將手快速地收回口袋，掏出一張管理局發(fā)布的逮捕令，給毛勝男看了一眼：“剛批下來的，熱乎著呢。”

    “一隊沒人了？”毛勝男故意問。

    老趙忍不住，將逮捕令卷成一個卷，作勢狠敲了毛勝男的腦門：“你就開心吧，你不是巴不得見不到葛云天嗎？怎么樣，我來了，不拖你后腿吧?！?/br>
    “不拖不拖，”季燃立刻笑道，“毛老師私下，都是夸老趙你厲害呢，說如果不是你當(dāng)年急流勇退，這一隊隊長，也輪不到葛云天?！?/br>
    老趙聽了，心里樂開花，點頭贊了一句：“不錯啊小伙子，說話很嚴(yán)謹(jǐn)很客觀嘛，好好跟著你毛老師學(xué)?！?/br>
    毛勝男之前，都是獨來獨往，現(xiàn)在，季燃、老趙、加上開車的林煥，總共三個人一起，她反倒是覺得有些聒噪了。

    韓樁留在家里補覺，沒一起出來。

    三個人上了車，毛勝男和季燃坐在后座，老趙坐在了副駕駛，林煥在后備箱拿礦泉水，突然覺得周圍似乎有人在盯著自己，目光炙熱地鎖定在自己身上。

    林煥猛地回頭，身后卻什么都沒有。

    毛勝男開了窗戶，催了一句：“要快些，雖然還有三個小時，可咱們得先去一趟湘大?！?/br>
    林煥鉆進(jìn)駕駛座，分發(fā)礦泉水，有些不滿意這個安排：“去湘大做什么？”

    毛勝男靠著椅背：“去看看陶籽自殺的那棟教學(xué)樓。”

    林煥：“那都多久了，而且，你不是說過，陶籽已經(jīng)在西北分局超度了，現(xiàn)在只怕都已經(jīng)轉(zhuǎn)世投胎了?！?/br>
    毛勝男正要開口，季燃在手機上查到了列車的時間表，遞給毛勝男，說：“我查了一下，五點十五分開的，只有兩班火車，一輛是去甘寧的，在四候車室，一輛是去江浙的，在一候車室?！?/br>
    老趙回頭：“要不咱們兵分兩路？”

    “不用，”毛勝男指了指上面那輛，“就去四候車室?！?/br>
    安排完，毛勝男才是繼續(xù)回林煥的那個問題：“你有沒有聽說過，執(zhí)念二字，在鬼魂和夢境里，體現(xiàn)得最為明顯，越牽掛什么，越放不下什么，人死之后，就會在原地反復(fù)逗留，就算被迫離開，也會時不時找準(zhǔn)機會回來，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是一樣的道理，越思念什么，晚上就越容易夢到。”

    “我覺得，這陶籽雖然魂飛魄散，超度轉(zhuǎn)世了，可這么針對你的一個人，會不會是在替陶籽報仇，如果是的話，陶籽死亡的地方，他一定會去?！泵珓倌信牧伺募救?，“這家伙，能幫你找到蛛絲馬跡?！?/br>
    湘大位于麓山腳下，經(jīng)濟學(xué)院在地鐵口附近，林煥在地鐵口停了車，毛勝男讓季燃和老趙下車，自己留在車上，本來想補個覺，突然想到什么，在背包里翻找起來。

    林煥有些不安心，回頭問：“毛小姐不跟著？”說完指著季燃的背影，“我打聽過了，這個人是個新人，尋鬼榜上連個名都沒有，咱們可是一步都不能出差錯的?！?/br>
    毛勝男頭也沒抬：“誰不是新人過來的，這點小活，他去干就可以了，而且老趙不是跟著的嗎？”一邊說，一邊在本子上擬寫什么東西，繼而下車，找了一個打印店。

    毛勝男打字很快，一千多字的合同，不到八分鐘，全部錄入完畢，毛勝男想了想，在最后加了一句：“合同義務(wù)終止后，甲方不得再以任何理由和乙方聯(lián)系。”

    二十分鐘后，毛勝男重新拉開車門，林煥正在里頭玩消消樂，Excellent的聲音刷刷刷響個不停。

    “你還玩這個？”毛勝男指了指林煥的手機屏幕，意思是林煥一個大男人，怎么喜歡玩這種，在毛勝男印象里，女孩子才喜歡玩的游戲。

    “本來是代言的。”林煥目不斜視，“在劇組，等戲的時候挺無聊的，隨便玩幾把，打發(fā)時間?！?/br>
    毛勝男瞄了一眼他的記錄，這廝在劇組里該是有多無聊，難怪，#林煥演技#這個話題時常上熱搜，不是因為演技好，而是因為林煥的演技，千年不變，一路穩(wěn)定地拖著劇組后腿。

    可是又如何，人家有流量，有粉絲，一樣是頂級的小鮮rou。

    近兩年，林煥唯一演得還到及格線的作品，就是了，畢竟里頭的男主腹黑冷酷，臺詞少，林煥只要眉頭一皺，就算是目光呆滯，也會有粉絲吹捧說這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陶籽，就是這樣一個鐵桿粉絲。

    “把這個簽一下。”毛勝男丟過自己剛打印出來的合同，一式三份，一份給甲方，一份乙方，第三份作為存檔。

    林煥放下手機，掃了一眼，指尖戳著A4紙：“這是霸王條款?！?/br>
    “愛簽不簽?！泵珓倌刑统鲎约旱幕w手機，給季燃發(fā)短信，頭也沒抬，“你以為捉鬼的買賣和普通買賣能混為一談？捉鬼的人陰氣重，戾氣大，還容易惹來禍端，終生被糾纏，我沒寫得更過分，算是良心了?！?/br>
    林煥又細(xì)看了一遍，指著最后一行：“為什么不能繼續(xù)聯(lián)系？”

    “繼續(xù)聯(lián)系做什么？”毛勝男抬頭，季燃對于她的短信，從來都是秒回的，毛勝男搖了搖手機，給林煥看季燃回的短信，說：“他們快回來了。”

    林煥很倔：“繼續(xù)聯(lián)系怎么了？萬一，你們抓錯了，或者，沒抓干凈呢？”

    毛勝男一本正經(jīng)：“繼續(xù)聯(lián)系，得加錢。”

    毛小姐，你可真夠扣的。

    車門被拉開，外頭有路過的年輕女大學(xué)生忍不住探頭看了一眼，才是一眼，便是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

    “那是林煥吧?！?/br>
    “感覺像是，他怎么回來我們學(xué)校了。”

    林煥瞧著不對，等老趙和季燃坐穩(wěn)了，林煥發(fā)動了轎車：“路上說吧?！?/br>
    車輛打轉(zhuǎn)上了楓林路，一路車很少，林煥開車不快，但是很穩(wěn)。

    季燃掏出鬼生錄。

    “陶籽墜樓的地方，檢查出有強烈的靈異磁場，這磁場不是陶籽留下的，應(yīng)該另有其人?！?/br>
    “誰？”林煥問。

    “不清楚?！奔救紦u頭，“不過，怨念不小?！?/br>
    林煥偏頭：“能把你媽喊來幫忙嗎？怎么連個鬼的來歷都差不清楚?！绷譄ㄐ睦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