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季燃的胸膛火熱，把毛勝男也襯托得有些緋紅，回去的路上，毛勝男滿腦子都是當(dāng)時飄蕩過的云，還有季燃在自己耳邊呢喃的那一句：“我雖然離職了，可是你也不能和佟小石走太近啊。”

    噢，這家伙，吃醋了。

    毛勝男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一點半，和往常一樣，刷牙洗臉，抻腿拉筋，劈叉看完了最后一頁，取了面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么也睡不著。

    毛勝男一直以為，爽靈的記憶不過就是這一陣游蕩在人間的記憶罷了，可是記憶的開頭，卻是麓山小區(qū)那片爛尾樓。

    這是糾纏了毛勝男二十多年的噩夢，沒想到，爽靈也有。

    不對，這夢境不對，這夢境和自己的完全不同。

    毛勝男記得，自己當(dāng)年是被告知mama墜樓的事，當(dāng)時自己并不在現(xiàn)場，之前噩夢里的所有場景，也都是自己幻想出來了。

    可是爽靈的記憶，竟然是那樣的具體，毛勝男在夢里狠狠地啃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不會痛的，這是夢，好真實的夢，不對，這是記憶，這是爽靈的記憶。

    噗通一聲，毛勝男回頭，一個女人躺在血泊中，四周都是人，毛勝男記得這些車上的紅色標(biāo)志，這是管理局的車。

    毛勝男的視角突然往上，爛尾樓出，突然探出半個人身，隔得很遠(yuǎn)，毛勝男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毛勝男分明可以感覺得出來，這個人在笑，在很得意的笑，這種笑，讓毛勝男心里頭的恨意像是氣球一樣飛快地膨脹起來，爽靈的意識告訴毛勝男，她很恨這個人，恨入骨的那種。

    忽而，眼前一黑。

    再醒來時，是一件90年代裝飾的老房子，毛勝男轉(zhuǎn)頭，一雙大手突然將她推進(jìn)了一個密閉的空間，里頭是軟綿的衣物，這是主臥室里的一間衣柜。

    “外婆?！眽衾锏拿珓倌醒蹨I直流，她撲著小手拽著外婆的手不肯撒開，帶著哭腔：“我不要一個人藏起來，外婆，你不要留我一個人，外婆，你不要走啊，外婆?！?/br>
    柜門無情地關(guān)上，外頭似乎還上了鎖，里頭的毛勝男看不到外面的動靜，只聽到外婆溫柔卻又急促的聲音：“毛毛乖，毛毛數(shù)一千下，外婆就會把柜子打開了，好嗎？但是記住，千萬不能數(shù)出聲音來，也不能說話，如果你發(fā)出聲音，數(shù)到一千下之后，外婆就會不見了的?！?/br>
    話語剛落，毛勝男就聽到房門被砸開的聲音。

    領(lǐng)頭的男聲兇悍帶著血性：“老東西，還以為你會把東西傳給你的女兒，你女兒死前都故意施障眼法，說寧死不交出來，原來，這東西還在你這老東西的手里?！?/br>
    毛勝男在衣柜里渾身發(fā)抖，卻也不敢說話，只聽到外婆拼了命地往外頭跑，那群人像是要搶外婆身上的什么東西，也是拼了命地往外頭追，根本無心去管這衣柜里是不是還有人。

    毛勝男在衣柜里過了許久，不知道什么時候天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天亮，她數(shù)了很多個一千下，卻都沒有人打開柜門。

    毛勝男渾渾噩噩的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一道強光重重地敲在她的眼簾上，她瞇著眼睛，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可是她太虛弱了，順勢就往下倒下。

    落入了一個軟軟的懷抱，有個男人的聲音說：“毛毛，沒事，爸爸帶你回家了?！?/br>
    ******

    毛勝男再次睜眼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的中午十二點。

    外頭，陽光透過白色的紗簾淌了半個屋子，毛勝男后背和脖頸已經(jīng)出了一身的冷汗，睡衣像是從水里撈起來一樣，她心突突地跳，從未如此不安定過。

    這些記憶，真的是爽靈的記憶？為什么和自己的記憶完全不同，像是兩個平行的世界，自己在這個世界里當(dāng)著毛勝男，而爽靈的記憶，則是在另一個世界里的。

    毛勝男喘著粗氣，扶著床沿走了幾步，心絞痛難忍，掏出手機，發(fā)現(xiàn)屏幕上有十七個未接電話，還都是佟小石的。

    毛勝男難受得很，一時間，太多的信息涌入她的腦海，像是一個過載的處理器，發(fā)熱發(fā)酸。

    進(jìn)了浴室，沖了一個冷水澡，毛勝男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才慢吞吞地給佟小石回?fù)芑厝ァ?/br>
    那頭，佟小石倒是顯得不怎么著急：“怎么？不是說有空吃飯嗎？聊聊毛大師出山的事兒？”

    毛勝男頓了頓：“剛好，你不是有管理局檔案室的鑰匙嘛，你帶上鑰匙，咱們好好聊聊。”

    “你要查什么？”

    “是兄弟，就少問?！泵珓倌杏峙抡娴囊⌒∈y做，補上一句，“就查一些陳年舊案，保證不碰機密。”

    佟小石“嗯”了一聲，毛勝男突然又問：“我想買個智能手機，有推薦的牌子嗎？”

    第46章 第22章 毛老師，出

    河西金融中心，商場一圈繞著一圈，走兩步就是個大廣場，各種品牌的手機廣告牌應(yīng)接不暇，偶爾有充氣的玩偶蹦蹦跳跳費了老大的力氣在賣萌。

    毛勝男第一次用上智能手機，不過這玩意cao作比想象的簡單，點擊-退回，就這兩步而已。

    毛勝男拿著自己新買的玫瑰金手機站在商場門口反復(fù)把玩，佟小石去買了兩杯拿鐵咖啡，瞧著毛勝男這樣子，忍不住笑了：“這顏色好看，女孩子都喜歡，諾，拿鐵半糖?！?/br>
    毛勝男單手接過咖啡，佟小石又掏出自己的手機，點開微信的二維碼：“微信安好了吧，來，掃一掃?！?/br>
    “不用，”毛勝男晃了晃手里剛貼好鋼化膜的新手機，“手機號自動推薦，我早加上了，我聰明吧。”

    叮咚叮咚一串提示音，屏幕上全是微信消息的彈窗。

    老趙：可以啊，老古董成精了，買新手機了？

    韓樁：賺了五百萬，你才敢買手機，我的姑奶奶，您早該買了。

    小張：毛老師，以后有你微信了，更方便了呢，開心（*^▽^*）

    韓瑩瑩：喲，兄弟混得不錯嘛，什么時候來湘西陪我玩玩，我都快發(fā)霉了。

    毛勝男一一回了，按照順序，最后一個給韓瑩瑩回了一段語音：“乖，自己玩去吧，jiejie心里還是有你的哈?！?/br>
    回了一圈，叮咚一響，那是佟小石接受毛勝男好友申請的提示音。

    毛勝男盯著消息界面看了許久，她剛剛也給季燃發(fā)起了好友申請，可是季燃一直沒有通過，昨天晚上，她和季燃聊了許多，可是唯獨沒有問，如果季燃從管理局辭職了，這段時間，會去做什么呢。

    毛勝男其實很想問，卻還是沒有問出口，季燃是個成年人了，很多事情，都應(yīng)該讓他自己去做決定，更何況，佟小石說最近有個大事兒，可能需要離開星城，既然自己要離開，干脆也省得cao心季燃太多的事兒。

    知道得越多，擔(dān)心得越多，牽掛也就越多。

    佟小石找了個咖啡廳，就是剛才買咖啡的那家，毛勝男很少來這種大商場，商場的中間有兒童玩具在做大甩賣，年輕夫婦牽著孩子的手一個一個地挑選，女孩子喜歡洋娃娃，男孩子喜歡機甲，毛勝男看著他們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