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燃不好留著，剛好倆女孩都沒吃晚飯，季燃步行出了小區(qū)，準(zhǔn)備給苗阮阮買點(diǎn)粥，毛勝男喜歡吃鍋包rou，喜歡吃辣的，附近沒有東北菜館，只能湊合著打包一些湘菜回去。

    季燃盤算著打包哪些菜，才走出小區(qū)門口，就看到大門外，有人穿著一身黑衣等著，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看見季燃出來就快步追了上去。

    季燃回頭，看著拉著自己的手腕，微微蹙眉：“媽，你怎么來了？”

    ***

    毛勝男很早的時候買過浴缸泡泡球，擱浴缸里用水一沖，全是泡泡，還剩一個桂花味兒的，她往里頭一扔，就招呼苗阮阮進(jìn)來。

    苗阮阮站在浴缸前還是一副低沉的樣子，也不說話，毛勝男喊了幾聲也沒回。

    得，毛勝男還得給人家脫衣服。

    苗阮阮的頭發(fā)細(xì)軟，溫柔得像是水藻，臥進(jìn)浴缸，頭發(fā)散在亞克力浴缸的壁上，苗阮阮偏著頭，忽而嘴角一抽，眼眶一紅，就開始嚎啕大哭。

    毛勝男正在給苗阮阮搓手指，見著苗阮阮哭得厲害，忙是給人家擦，手上的泡沫蹭在苗阮阮的小臉上，白花花的一片，毛勝男有些不好意思，擦干了手又要去抹，苗阮阮卻突然說：“少掌門，我也對不起你。”

    “呀，怎么了？”

    “其實(shí)祖師奶奶讓我出來，是看著你的，她說你身上有個重要的東西，讓我務(wù)必找到。”

    毛勝男手一松，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

    苗阮阮繼續(xù)說：“是化龍骨，其實(shí)，那天你和季燃哥哥去鬼市的時候，我也跟著去了，在影子街，你們說話的時候，我也聽到了?！?/br>
    苗阮阮抬眸看著毛勝男，眼神里閃著淚光，也有絲絲的懊悔：“我都聽到了，而且當(dāng)晚，我就和祖師奶奶通了靈域?！泵缛钊钛例X咬著下唇，齒印深深，“我告訴祖師奶奶了，祖師奶奶帶著多喜，應(yīng)該……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來星城的路上了?！?/br>
    毛勝男眉目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你聽到了什么？”

    苗阮阮從浴缸邊慢慢朝著毛勝男這邊挪動，濕漉漉的頭發(fā)貼在毛勝男的指尖，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細(xì)軟。

    “我聽到紙片人說，少掌門的脊椎骨，就是鬼君找尋了將近一百年的最后一根化龍骨。”

    其實(shí)當(dāng)苗阮阮說到“紙片人”三個字的時候，毛勝男就已經(jīng)預(yù)測到了之后的這句話。

    “祖師奶奶帶著多喜來做什么？”毛勝男反問。

    苗阮阮始終是祖師奶奶的人，她姓苗，不姓毛，毛勝男不指望苗阮阮能對自己和盤托出，她很清楚她和苗阮阮的距離，不過，就看苗阮阮愿不愿意稍微吐露一些消息。

    苗阮阮額頭枕著浴缸壁：“等祖師奶奶到了，少掌門自然就知道了?！?/br>
    這便是不愿意了？

    苗阮阮忽而抬起眸子又說：“不過少掌門放心，少掌門始終都是苗家的少掌門，祖師奶奶不會傷害少掌門分毫的?！?/br>
    毛勝男聽了，只覺得脊椎骨發(fā)涼，指尖的泡沫米粒大小，一點(diǎn)兒一點(diǎn)兒地在破裂消散，毛勝男看著趴在浴缸邊上的苗阮阮，她不知道苗阮阮愿意告訴自己多少，但是至少，此刻的苗阮阮對自己沒有敵意。

    “化龍骨真的有這么重要嗎？如果重要的話，鬼君會隨便把化龍骨用在聚魂陣上？”毛勝男循循善誘。

    苗阮阮卻噗嗤一笑：“少掌門你想讓我多說些，盡管直說，有些東西，縱然我不說，你也會知道的，化龍骨在鬼君創(chuàng)世的時候，的確重要，八根化龍骨的力量足以讓鬼君開創(chuàng)另一個世界，可因為少了一根，鬼君遭到反噬，終生不能從鬼世出來，鬼世，變成了囚禁鬼君的牢籠，鬼君想要找到第九根化龍骨，是為了打開自己出入鬼世的大門，這也是為什么大家都說，化龍骨是進(jìn)入鬼世的鑰匙，準(zhǔn)確的說，是讓鬼君出鬼世的鑰匙?！?/br>
    “但是祖師奶奶不同，祖師奶奶想找化龍骨，是為了進(jìn)鬼世。”苗阮阮語氣壓低，“祖師奶奶想要?dú)⒐砭?，不對，?yīng)該說，苗家的祖訓(xùn)就是要?dú)⒐砭?，祖師奶奶一直信奉蛇祖宗和苗家傳統(tǒng)，自然也是要盡心盡力。”

    毛勝男始終都記得苗家藏金樓的青銅鼎，和龍門大殿里的青銅鼎，一樣的煉化手法，讓人忍不住多想。

    “苗家和鬼世，有淵源？”

    苗阮阮忽而不說了，只道：“等祖師奶奶來了星城，你自問她就行，我只不過是苗家的一個信鴿，我說的，已經(jīng)夠多了?！?/br>
    毛勝男起身，走到門口，她看著苗阮阮清麗的眼神，卻覺得這丫頭并非自己想的那般簡單，她身上有故事，也有秘密，雖然她說了不少，可她藏起來的更多。

    “你應(yīng)該可以自己洗澡了?！泵珓倌性谒剡呄锤蓛羰稚系呐菽?/br>
    苗阮阮卻也不慌亂，她靠著浴缸壁，白皙的肩膀裸露在外，鼻尖帶著星點(diǎn)泡沫，眼睛一眨一眨的，模樣很是可憐。

    “我就知道，我說得越多，少掌門對我就越警惕?！泵缛钊钣行o奈。

    “我沒有?！泵珓倌袛D出幾分笑，忽而想到什么，趁機(jī)問，“那余下八根用過的化龍骨，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苗阮阮想了想說：“大用處是沒有了，但是放在聚魂陣?yán)?，可以作為快速出入鬼世的通道?！?/br>
    只是通道？

    “那如果八根化龍骨合體，鬼君能出來嗎？”

    苗阮阮搖頭：“不能，這是肯定的，不然鬼君早就出來了，統(tǒng)一人間和鬼世，這不是鬼君畢生的愿望嗎？”

    毛勝男也知道不能出來，扈三娘說過，苗玉清也說過，可是1999年那次，鬼君的確是出來了。

    毛勝男覺得頭疼，指了指放在衣架上的浴巾和干凈的睡衣：“你洗完自己穿好，乖乖去睡覺?！?/br>
    毛勝男前腳才出主臥室的浴室，后腳就聞到了一股麻辣鮮香的味兒，順著味兒，她看到季燃正端著一盒紅油翻裹的水煮rou片擺桌上。

    麻婆豆腐，紅糖糍粑，一盒又一盒，從塑料袋里往外端，季燃只讓毛勝男坐下，自己一邊揭開外賣盒子，一邊說：“湘菜館關(guān)門了，找了家川菜館，反正都是辣的，想著你應(yīng)該喜歡吃?！?/br>
    說完，季燃又指了指桌邊一掛紙袋子：“這里頭是皮蛋瘦rou粥，給阮阮的?！?/br>
    毛勝男點(diǎn)頭，浴室門開了，苗阮阮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繞過兩人的視線，直接回了房。

    季燃只專注地盯著眼下，未曾抬眼，只等著次臥室的門關(guān)上，才問：“丫頭不吃？”

    “隨便吧?！泵珓倌袕娜龑铀芰洗锾统鲲埡?，飯店里米飯，短小細(xì)軟，不好下咽。

    毛勝男吃了半口，夾了塊rou片，突然放下筷子，對季燃說：“苗家祖師奶奶要來了?！?/br>
    季燃回了回神，低頭給毛勝男舀了一勺麻婆豆腐：“挺好的，我也該見見你家長輩了，你家太姥姥是吧，那年紀(jì)應(yīng)該挺大了，是喜歡看湘江還是逛偉人故居？我好準(zhǔn)備?！?/br>
    毛勝男說：“我太姥姥，是來搞事情的?！?/br>
    第91章 第3章 照片

    算起來，苗家太姥姥沒有一百歲也有九十，如此勞頓，毛勝男都擔(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