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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地把每個字的發(fā)音吐清,好讓面前的顧極臣把她的話聽進耳里,“許奶奶未必喜歡,過與世隔絕的生活。她跟我說過,她希望你能自首,懸崖立馬。” “許奶奶”笑了笑,笑容帶點譏諷的冷意,她說:“我和她的事,誰都沒資格過問?!?/br> 張活柔沒放棄,繼續(xù)說:“所以你就自作主張?你不怕許奶奶反對,對你反感?” 顧躍曾說過,他不認為許奶奶對父親有越界的想法。張活柔早上與許奶奶接觸之后,憑著直覺,出來的看法與顧躍一致。 張活柔不敢在顧極臣面前提起這個判斷,以防刺激了他,但利用這一點拷打顧極臣的心,說不定能令他改變主意,畢竟沒有人不在乎心意對象對自己的態(tài)度。 “許奶奶”不為所動,“你認為我會告訴她真相嗎?” 她起身走到壁柜前,拿起那個黑色框的相架,細細地看里面的照片。那是許奶奶和曾孫女程程在公園里的合照,倆人笑容燦爛,洋溢安定的滿足與幸福。 看了會,“許奶奶”手指靈活地拆開相架的背后,把里面的照片抽了出來,邊說:“許暖這一生,身邊有太多包袱了,這些包袱全是負累,毫無存在價值?!?/br> 話語間,她動手撕裂照片,照片里緊緊依靠的一對曾祖孫,從中間被分裂成兩半。 “許奶奶”將程程的那一半捏成殘團,隨手扔到幾米開外的垃圾筒,沒有語調地說:“簡直多余。” 張活柔始料不及,“許奶奶”回過頭看她,有些自豪也有些陰險地問:“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少事情沒有告訴她真相?” 比如,五十多年前,他顧極臣如何不動聲色地,令許暖的丈夫銷聲匿跡。 五十多年前,二十多歲的許暖生下了兒子。 那年代醫(yī)療條件差,她沒有生育經驗,導致生產過程中出了許多血,產后非常虛弱,不得不臥床休息。 許暖的丈夫一丁點都不體貼她,逼著她起來服侍公婆,給剛出生的兒子喂奶換尿布。一筐筐瑣碎的功夫,明明丈夫可以伸手幫忙,卻只會使喚許暖cao持。 許暖心善性格軟,身體有再多不適也不推辭,任怨任勞起來照顧家庭。 某天晚上,她累得一粘床就睡著了,身邊躺著熟睡的才幾個月大的兒子。 17歲的顧極臣端著一碗熱湯進她的房間,試著叫醒她把湯喝下。許暖整天只吃過一頓飯,他怕她餓。 許暖睡得太沉,顧極臣也不敢太粗魯,結果還是沒叫醒。 顧極臣蹲在木床前,靜靜地看許暖的睡顏。她唇色蒼白,即使睡著,眉心仍有淺淺的皺褶,要么很不安穩(wěn),要么在做噩夢。 顧極臣伸出食指,指尖小心翼翼地沿著許暖的臉部輪廓,緩緩游走,一直到她的唇上,手收了回去,他傾起身吻下去。 自14歲起,他數不清自己幾次偷偷摸摸地親吻許暖,但第一次的親吻他記得很清楚。那是許暖出嫁前一天晚上,顧極臣徹夜無眠,抱膝坐在她床邊的地上,空洞的眼瞪得直直地看著她不放。在公雞鳴叫之前,他突然起了身,低頭偷走了許暖的初吻。 每一次偷吻,顧極臣輕手輕腳,怕被許暖發(fā)現。他的吻像羽毛,落下無聲,也像蜻蜓點水,雁過無痕。次數越多,他的技巧越嫻熟,順手拈來,盡情享受。 許暖沒想過,那個跟在她身邊生活,叫她jiejie的小男孩,在許久許久之前,就把她視作一生中最珍貴,最不可取替的人。 顧極臣也沒打算讓她知道,至少是在他成為強者,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之前,不讓她知道。 他謹慎地松開許暖的唇,想近距離地欣賞她時,有人怒問:“你在做什么?” 抬頭,房門邊站著滿身酒氣,怒氣沖沖的許暖丈夫。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之前之所以斷更了,是因為我得了一種病,這種病一發(fā)不可收拾,還具強烈的可怕的傳染性,第一天傳染到第二天,再傳染到第三天,第四天…… 這種病,叫“懶”。 衷心希望大家不要得這個病,就算得了,千萬別讓它傳染下去! 我在努力搶救中,orz!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arrow、少女西 10瓶;微暖如潔、余處幽篁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25章 第 125 章 顧極臣面無表情望著他, 既不驚訝也不緊張。 他平靜到冷淡地站起身, 低聲道:“別吵醒她, 她很累。” 許暖的丈夫氣得牙關一咬,舉起手中的酒瓶準備怒摔和破口大罵。 “你不怕被人笑話?”顧極臣適時問話, 接著又道:“你戴了綠帽呢,你一鬧,全村都知道了?!?/br> 許暖丈夫僵了僵, 手中的酒瓶愣是沒敢摔了, 他瞪直眼盯著妻子的“弟弟”, 臉都紫了:“你……你……” “出去說。”顧極臣繞過木床, 與許暖丈夫擦身而過地出了外面。 他異常冷靜,也出乎意料的坦蕩, 仿佛沒犯任何過錯與毛病。在他身上, 一丁點“心虛”都找不到。 相比于氣急敗壞的許暖丈夫, 不急不躁年僅17的顧極臣才是局勢的主宰。 第二天清晨,許暖被婆婆粗魯地拽醒, 說是她的丈夫昨晚徹夜未歸。 從柴房過來的顧極臣揉著眼睛,剛剛醒來的樣子無精打采。聽說姐夫失聯,他驚了驚, 然后積極地幫忙尋找, 一邊安慰憂慮過度的許暖。 后來, 村民在后山的山洞找到許暖丈夫破破爛爛的尸體, 據公安說,可能是被野獸咬死的。 許暖自此變成寡婦, 公婆對“克夫”的她非常痛恨,平日對她打罵詛咒,將失去獨子的不甘與悲痛全數發(fā)泄在她身上。 失去丈夫的許暖,心里的難過不比公婆少,卻沒有時間傷心緬懷。 白天她被公婆安排了大量的農活,晚上在家也要忙至深夜才可休息,吃的只有一口冷粥剩菜。 顧極臣幫她,公婆不僅阻止,還要趕顧極臣走,許暖夾在中間,身心疲憊。 某天下午,她背著半歲的兒子在田里干活,有村民火急火燎趕來告訴她,家里起火了。 那幢用土泥搭的破爛房子被燒成灰燼,上午還生龍活虎地罵許暖的公婆變成一碰就掉皮的黑炭,而顧極臣因為被使喚去豬欄喂草,逃過一劫。 許暖抱著兒子跪到地上望天痛哭,村民在旁邊指指點點。 簡單的葬禮之后,村長婉轉“請”許暖離開。她這個人太晦氣了,克死丈夫又克死公婆,村民怕她帶來厄運,影響全村的氣數,偷偷商議決定要趕她離開。 即使不走,在這個村里許暖也無家可歸了,她帶著兒子與顧極臣離開。 路上,顧極臣安慰她:“沒關系的,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br> …… “許奶奶”手里還剩半截照片,里面只有許奶奶一個人對著鏡頭快樂地笑,臉上的皺紋全是柔和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