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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待塵土散去,眾人看見站在廢墟中央的宿御玦,與遠處倒在地上,咳嗽不止的白謐凡。擂臺四周突然響起如爆炸一般的歡呼,武林同道都忍不住上前疾走幾步,都想在近距離看看這位新生的武林盟主。僅僅是幾秒種的功夫,宿御玦就被洶涌擠上的人潮圍住了。只有衣裙褲襪四姐妹,在混亂的人群中焦急地搜尋者白謐凡的身影。“大家靜一靜,靜一靜?!苯淇沾髱熥呱锨熬S護著秩序,sao亂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戒空大師頗為贊賞地看著宿御玦,點了點頭,“下面由老衲宣布本屆武林大會的結果。新任武林盟主,乃宿雨門第十一代門主,宿御玦?!?/br>話音剛落,武林同道便歡呼著,用熱切的目光向宿御玦表達著他們的崇敬之情。可惜,宿御玦沒注意他們。從人們擁擠著圍上來的時候,他的眼神就一直在人群中尋找,可找到最后,那抹白色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在眼前。白謐凡渾身狼狽地躲在街角,他大口喘著氣,偷偷地從墻縫中觀察著這一盛景。激動的武林人上前把宿御玦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與他們一對比,沒有走上前去的白父白母則顯得尤為突兀。他看到宿老門主和宿夫人熱淚盈眶地擁抱著自己的兒子,看到衣裙褲襪四姐妹毫無形象地在人流中焦急地穿梭,看到白父那蘊含著深深失望的鐵青表情。白謐凡不敢見他們。突然,一股氣血從內臟霸道地涌了上來,白謐凡趕緊捂住嘴,不愿發(fā)出咳嗽的聲音。殷紅的血緩緩從指縫中溢出,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面上。白謐凡愣愣地看著地上的這攤血,回想起方才與宿御玦對掌的那一刻,他輸得徹底,且狼狽。半晌,幾滴透明的液體滴落,湮沒于紅色的血液中。夜晚,眾人都沉浸在新盟主上任的喜悅之中,宿雨門更是大宴賓客,把江湖上所有說得上名字的門派都請了。白莊主極其不想去,可為了維持武林和諧,他不愿白瀟山莊被孤立。左想右想,大不了就是后來的幾十年也活在宿雨門的陰影下,生活跟以前也差不了多少。心一橫,就去了。去了之后,白莊主才知道什么叫后悔。當初他高興得太早,在武林大會之前就請了不少門派到白瀟山莊做客。當時在白瀟山莊宴席上的門派,此刻自然也來到了宿雨門。當日意氣風發(fā),志得意滿的白莊主如今在他們眼中,已與跳梁小丑無異。王掌門堆著滿臉肥rou,端著酒杯就蹭了上去?!鞍ミ希浊f主!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來來來,今兒高興,咱哥倆一定要好好喝一杯。”白莊主笑容僵硬,舉起了酒杯。在酒杯即將碰上的時候,王掌門突然把杯子收了回去。白父一個人舉著滯在空中的酒杯,頗為尷尬。“哎呀,我剛說錯話了,這酒不能碰。我剛才說啊,咱們好久不見了。不過兄弟我轉念一想,年前我們還聚過嘛!嘶……當時是因為什么聚會來著?”王掌門一拍巴掌,“啊,我想起來了,為了貴公子即將上任武林盟主的事情嘛!貴公子呢?哎?不在?唉,年輕人啊,臉皮薄,不就是被盟主打倒在地上了么,這么抹不開面,還怎么當盟主啊?”王掌門重新舉起了酒杯,“還是不如老哥你啊,白莊主不拘小節(jié),如此大度地來參加宿雨門的宴會,老弟佩服,來!干!”白莊主嘴角一抽,聽著王掌門陰陽怪氣地嘲諷來嘲諷去,忍著氣重新把酒杯舉了起來。突然,白莊主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把他的酒杯搶走了。下一刻,宿御玦冷著臉,把酒杯里的酒盡數潑在了王掌門臉上。王掌門的臉上淌著酒,整個人都呆住了。宿御玦冷道:“不長眼的侍衛(wèi),連豬也隨便帶進來?!?/br>喧鬧的宴會立刻安靜了。武林同道均是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們的新盟主。“宿御玦!”宿老門主一拍桌子,“你說的都是些什么胡話!”宿御玦把酒杯隨手一扔,絲毫不理會他氣急敗壞的老爹,轉身就走了。“你去哪里!這就是為你舉辦的宴會你去哪里!”宿老門主把筷子都敲斷了,“慣得你這身臭毛??!你以為你當了盟主,老子就不會打你了嗎!告訴你,老子今天就讓你漲漲記性!”說完,宿老爹就翻下了桌子,怒氣沖沖地朝著宿御玦走過去。旁邊的武林同道趕緊上前攔住,紛紛勸道:“盟主還年輕,還需慢慢來?!薄暗鹊剿佑|了武林事務后,自然就成熟了,老門主別急?!薄拔覀円膊蝗菫榱嗣酥?,這不也想和老門主您多喝幾杯嗎!”宿老爹依舊不依不撓,怒罵道:“兔崽子!別讓我抓著你!”趁人不注意,宿老爹趕緊給他兒子使眼色。還站著干嘛呀,快走呀!你爹我累了,要撐不住了!宿御玦頓時明白了他爹的良苦用心,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隨后匆匆離開了宴廳。他抓住一名侍衛(wèi),冷聲問道:“白瀟山莊有什么動靜?”侍衛(wèi)答道:“白夫人在山莊等著白少莊主呢,不過好像人還沒回來。白少莊主的兩名女婢外出尋找也沒有消息,另外兩名侍女害怕白夫人撐不住發(fā)病,都在山莊里守著呢?!?/br>宿御玦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他低聲命令道:“我出去一趟,今夜你們不要睡,給我留好后門?!?/br>侍衛(wèi)恭敬道:“是,盟主。”宿御玦不再多言,匆匆消失在了夜幕中。夜?jié)u漸深了,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偶有三兩個路人從身邊走過的時候,談論的話題也都是新任盟主。宿御玦的心里越來越煩躁。在他看著白謐凡硬生生地受了他一掌的時候,宿御玦的心都空了。其后他一直處于一種神魂游離的狀態(tài),被他爹和武林眾人簇擁著干這干那,其實他沒什么印象,只是機械地尋找著白謐凡。找不到的失落感沉重地積壓在他的心頭,以至于,當他看到有人為難白莊主的時候,他無法壓抑自己的怒氣。他的腳步不經意地越來越快,神色也越來越焦急。突然,他敏銳地發(fā)現前方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宿御玦來不及多加判斷,便當即沖了上去,沖著那身影就是一劍。等他看清面前的影子正是衣兒的時候,宿御玦硬是收回了已經發(fā)出去的劍招。衣兒警惕地看著他,冷笑道:“這不是新盟主嗎,您不去宿雨門主持宴會,到這偏僻的小巷子里做什么?”宿御玦冷道:“有沒有白謐凡的消息?!?/br>衣兒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哎呦,您還記得我家少爺哪?我們白瀟山莊真是受寵若驚。要我說,您該去管管遠在天邊的蕭涼躍,我們家少爺想去哪里玩,還需要給您通報?。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