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

    “我大學一開始的時候就是走的殺馬特風，洗剪吹一整□□身上，走路上就是標準的古惑仔?！?/br>
    易笙努力將眼前一臉正氣的陳煬與傳說中的殺馬特結合起來，看了半天也沒能腦補出來那是個什么樣子。

    不過，總算是知道了陳煬沒有表面上表現(xiàn)得那樣禁欲。

    就著這個話頭，兩個人聊開，知道菜都上全，氣氛已經(jīng)相當不錯。

    服務員上完菜正準備走，卻被易笙叫住。

    “你們這兒有紅酒么？”

    服務員愣了愣，準備回答的時候又聽到易笙接著說了一句，“佛教有殺生戒也有酒戒，這里不會連酒都不賣吧?！?/br>
    陳煬拿著筷子，借著頭頂?shù)臒艄獯蛄了?/br>
    因為心情不錯，她的臉微微有些發(fā)紅。眼睛亮亮的，臉上帶著平日里極少出現(xiàn)的狡黠笑意。她似乎有意逗弄服務員，時不時轉(zhuǎn)過頭看他一眼，讓人不得不將所有注意都放在她身上。

    “有的，”服務員有些被問懵了，卻還是保持著禮貌的笑容，“我們店里貯藏了不少紅酒，我這就去給您拿?！?/br>
    “好?！币左现匦伦厝?，對陳煬笑一下，拿起筷子吃菜。

    也許是受佛教的影響，這家店做的菜味道也偏清淡，不過好在易笙對重口清淡都有所涉獵，所以也吃得很開心。

    服務員很快就拿著一瓶紅酒上來了，還送上來兩個高腳酒杯。

    臨走前，略有些緊張地看了易笙一眼。

    “他怕我了?！币左闲Φ溃磳γ娴年悷咕?。

    陳煬的手很好看，骨節(jié)分明而纖細，瓶身是墨綠色的，襯得他的皮膚白了不少，看起來格外誘人。

    “你剛才嚇著他了，”陳煬覷她一眼，“那孩子應該年紀還小?！?/br>
    易笙回想了一下，那服務員小哥有一雙挺好看的眼睛，而且……確實應該就在二十上下的年紀。

    易笙突然很想笑。

    倒跟自己調(diào)戲良家少男似的。

    陳煬將杯子推過來，里面的液體裝了大概三分之一。紅色，在燈光的映襯下極好看。

    易笙晃了晃酒杯，抿了一口酒。

    “那你覺得我可不可怕？”酒咽下去，有些苦。

    “不覺得。”

    易笙又喝一口，低頭吃菜。

    吃了一會兒覺得心里堵得慌，抬頭正好撞進陳煬的視線里。

    “你怎么了？”陳煬猶豫了幾秒鐘才開口，眉頭微微皺著，有些擔心的樣子。

    “沒?！币左献?，拿起酒杯碰了碰陳煬的，“來，干杯。”

    說完就將杯子里還剩的一飲而盡，跟喝白開水似的。

    陳煬也喝了一口，不過總還是有所保留。

    他總覺得這樣易笙會醉，至少待會兒回去開不了車。

    易笙其實還清醒，只是臉有些發(fā)燙。

    越看著對面的陳煬，她越想現(xiàn)在就表達自己的心意。

    她進公司有將近一年的時間了，盡管平時和陳煬接觸不多，但也還算是有所了解。隨著接觸的越發(fā)深入，她便越發(fā)覺得陳煬不錯，雖有些工作狂不近人情卻也還可接受，其他方面也沒有可以指責的地方。

    是個很不錯的男朋友人選，至少她覺得不錯。

    “陳煬?！币左贤蝗婚_口。

    聲音放的有些低，聽在陳煬的耳邊卻覺得莫名的輕柔。

    他總覺得今晚的易笙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尤其是此時此刻。

    “你有女朋友沒？”易笙很想掏出煙來抽，她現(xiàn)在有些緊張。

    也難怪，都二十七歲的人了，還沒有半點感情經(jīng)驗，她也很理解自己。

    “沒有?！标悷催^來，注意到易笙臉上淺淺的紅暈。

    “那你介意有一個嗎？”易笙一字一句開口，腦海里浮現(xiàn)當初剛上大學的時候，秦亦時到她的學校看她。

    他穿了一件拉風的黑色皮夾克，一副大墨鏡架在鼻梁上，斜靠在宿舍樓下的那棵大榕樹下。

    因為上了大學，整個人又改頭換面了一番，站在樓下就是一道亮眼的風景。

    那天易笙正在洗衣服，聽到舍友在陽臺邊討論帥哥，她也被拉著看了一眼。

    第一瞬間只感覺，sao得很，實在是sao得很。

    后來秦亦時給她發(fā)了條消息，她慢悠悠下樓，看到他提了一袋子新衣服還有水果，旁邊還有女生假裝自拍順便偷拍他。

    她走到他面前，聽到秦亦時不要臉地開口，“你的男朋友來看你嘍，開不開心?！?/br>
    記憶在這里打了個結，易笙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對面的陳煬身上。

    她確定自己是喜歡他的，有心動也有欲望。

    她在等陳煬的回答。

    陳煬愣住，沒有躲避她赤.裸裸的目光。

    “不介意?！?/br>
    “如果是我呢？”易笙雙手放在桌上，臉湊上去，“你還樂意嗎？”

    “樂意之至。”陳煬笑著說。

    “那你可不許后悔?！币左巷w也似的往后靠在椅背上，心里有個東西拼命往下墜，她試圖去抓，卻好像沒有任何效果。

    但她是開心的，盡管面上沒表現(xiàn)出來。

    她不知道陳煬是否和她一樣，因為他表面上看起來也是云淡風輕。

    “不后悔。”陳煬說。

    “那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币左虾纫豢诰?。

    她其實還想說一句，“還是我的初戀”。

    可她忍住了。

    “嗯。”陳煬應了一聲，補充道，“那你也是我的女朋友了?！?/br>
    “沒錯?！币左闲σ宦暋?/br>
    “感覺沒什么不同啊?！币左项D了三秒，又接著說，“口頭形式……怎么感覺好像沒什么效力?！?/br>
    “有不同的?！?/br>
    “什么不同？”易笙覺得腦子有些暈乎乎的，看著對面的人也覺得他好像面部表情發(fā)生了某些變化。不過因為太微小而有些難以判斷。

    “你過來一下?！?/br>
    易笙湊過去。

    嘴唇忽然觸到了某個溫熱的東西。

    她腦袋里炸了一下，像放了一場大型煙花。四肢百骸都麻了起來，很怪異的感覺。卻又讓人覺得舒服。

    整個過程持續(xù)了大概兩三秒。

    陳煬退回去，沖她笑，“現(xiàn)在覺得有什么不同了嗎？”

    易笙很想說剛才是自己的初吻。

    ☆、第九章

    易笙的酒量一直不錯，喝了將近半瓶也還只是微醺。

    陳煬一直克制著，嘴角的笑意愈深。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八點。

    易笙走路有些打晃，陳煬便拎著她，走在靠近車流的那邊。

    人生第一次戀愛，易笙不知道該談些什么話題，便索性閉嘴，讓喝酒喝的有些暈乎乎的腦子在冷風中清醒清醒。

    回到公司樓下，陳煬拒絕了她仍然想要自己開車回去的想法，轉(zhuǎn)而自己上了駕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