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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只知道太子殿下精通經(jīng)義,頗善唯識之論,今日倒是講起禪來了?!?/br>“唯識也好,禪宗也罷,都是佛法。我近日看中講心齋、坐忘,也通于禪理,可見佛道之間,也沒有非此即彼的隔閡?!?/br>“是啊,佛法無邊,道法自然,那都是圣賢之法,常人之法到底是你死我活?!?/br>“康王殿下沒什么要緊事的話,喝了酒就快去吧,瓜田李下,還是避嫌的好。”元修如見他坐了半日不曾有一句正經(jīng)話,且專挑他的痛處,便下了逐客令。“父皇最近到蓬萊宮修煉去了,恐怕得住上十天半月。我既然敢來,殿中上下自然打點(diǎn)妥當(dāng),讓他們把舌頭都管好?!?/br>“一番打點(diǎn),總不會就為了看一身衣裳,喝一口酒吧?”元修如知道東方玄派人與他聯(lián)絡(luò),自然有所圖謀,只是在他面前賣關(guān)子。東方玄將血龍之事前前后后和盤托出,告訴他血龍成后他們兄弟都性命難保,“我知道元修浮當(dāng)日取你而代之,還險些害你性命,就算你不顧惜他的命,總該關(guān)心我阿哥的處境吧?!?/br>元修如手指一抖,險些將琉璃盞打破,他悄然掩飾過去。他聽說過東方素因他而觸怒皇帝被遣往冀州,更因如此東方式對他懷著異樣的仇恨。他害怕再受脅迫。“他前些日子上書彈劾國師惹惱了父皇,又在北疆連吃了幾場敗仗,父皇如今頗有易儲之心?!?/br>“那我應(yīng)當(dāng)恭喜康王殿下?”元修如哂道。東方素離京便是斷絕了自己的帝王之路,易儲是遲早的事,何況如今東方玄又掌握著監(jiān)國之權(quán)。“你還真是狠心無情。尋常太子廢黜也就罷了,我大哥偏又久事戎行,手握重兵,讓父皇頗為忌憚?,F(xiàn)在朝中又傳聞他勾結(jié)契胡主將元證量,意圖不軌?!?/br>元證量是元證觀的幼弟,元修如的叔父,他出使契胡未歸,遙聞神京浩劫,江山易主,便留在契胡,向雅蠻可汗之子阿善可汗效忠,提領(lǐng)契胡兵馬,不斷sao擾北疆。元證量本人頗有將才,曾任兵部尚書,他諳熟中原的軍備、糧草和戰(zhàn)法,加之契胡軍驍勇善戰(zhàn),在北疆挫敗年輕氣盛的東方素易如反掌,但元證量并沒有窮追猛打,而是且戰(zhàn)且停,留給他喘息之機(jī),也讓朝中對此議論紛紛“你相信他會勾結(jié)我叔父?”“我信不信不打緊,關(guān)鍵是父皇信不信。元證量給幾次他生路,而他又不斷向朝廷要兵,你覺得我父皇會怎么想?”元修如了解他的叔父秉性忠直,絕非陰狠之輩,他且戰(zhàn)且停,并非有意離間,定然另有隱情。“若不放心,便當(dāng)調(diào)他回來?!痹奕缯嫘南M麞|方素能回到神京,哪怕是庶民之身,哪怕是永生幽禁,至少咫尺之間,還有個恩愛的念想。“修如啊修如,經(jīng)過這么多事,你總不至于還天真到以為虎毒不食子吧?!被⒍静皇匙??元證觀曾多么看重寵愛元修如這個孩子,最終還是賜下鴆酒,以東方式的狠辣心腸……“如今只有你能救我阿哥和元修浮的命?!睎|方玄的語氣晦深起來。“他們一個在縲紲之中,一個在千里之外,我囚居深宮,何德何能……”東方玄的眼眸掠過狠絕的神采,“他們的生死都掌握在一個人手中,這個人死了,大家都有了生路?!?/br>“他是你父親!”元修如大驚失色,他明知東方玄想要利用自己,竟沒想到他要弒父弒君。“他自北疆起兵,棄我母子死活于不顧的時候,就不是我父親了?!睎|方玄忽然靠近元修如,“你放心,這個法子毫無痕跡。父皇日漸衰老,全靠黃冠道士的丹藥養(yǎng)起精神,我打聽過這種丹藥日限三顆,多用必傷其身。不過我想憑你的本事,讓他每日多服上幾粒,應(yīng)該不是難事。”元修如被他說得脊背發(fā)涼,顫聲問道,“你馬上就是太子了,為何還要……?”“元修浮救過我一命,我有圖報之意。我雖然想要皇位,但也不想要我阿哥的尸體,到時候父皇駕崩,他會心甘情愿地把位子讓給我?!?/br>手足之情……元修如有一霎時的恍惚,隨即又恢復(fù)了冷靜,他不敢相信東方玄的話,況且他從前不愿意做權(quán)斗的棋手,如今怎會愿意做別人手里的棋子?更何況是以那種不堪啟齒的手段致人死命……可是東方素和阿浮……“我想見阿浮一面?!?/br>在東方玄的安排下,元修如很快就見到了天牢中的弟弟。他曾經(jīng)在這間牢房絕望待死,如今與元修浮異地而處,心中卻只剩悲涼。“原來你知道我在這兒。”“剛剛知道?!?/br>“雖然沒能親自帶你出去,但我找人代勞了,也不算食言,是吧?”元修浮一副散漫的樣子,“國破家亡,你還是皇親國戚,我卻是階下之囚,皇兄是不是覺得報應(yīng)不爽?”“何必這么說,你我如今都在籠中,就沒有同命相憐之意嗎?”元修如拉過他的手臂,掀起袖子,一道長長的割痕映入眼簾。“一個黃冠道士給我放點(diǎn)血,死不了人,”元修浮抽回手臂,笑道,“多虧了這妖法,東方式還不急著殺我?!?/br>“父皇駕崩前,有什么話沒有?”“那時我已不在神京,路上聽人說,父皇遇弒之前,前往安如寺禮佛并請求亂匪不傷城中黎庶?!?/br>“你們?yōu)槭裁礇]有一起離開神京,竟讓父皇以花甲之年慘死匪手?”元修如越說越激動。“因?yàn)椤R走之時,父皇對我說……他說……”元修浮聲已哽咽,“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br>元修如終于淚不自禁,跪倒在地,“孩兒不孝,竟至于斯……”元證觀即位之初,宵衣旰食,勤政愛民,外驅(qū)強(qiáng)虜,內(nèi)懲國賊,使九州升平,萬姓安居,后來雖然沉迷釋氏,但坐擁太平江山三十余年,未嘗有失德之處,即便身在斧光之間,依然心念“萬方有罪,罪在朕躬”,以己一身保全百姓,不肯茍且而逃,棄生民于不顧。“阿哥,父皇已去,但我們還得活著,不是么?”元修浮抱住哥哥,為他拭淚。“阿浮,你想過報仇么?”“匪首早就已經(jīng)被剿滅了……阿哥,咱們現(xiàn)在得好好活著!”“你何必誆我?”元修如握住他的拭淚的手,“我知道護(hù)國公是有意讓亂匪進(jìn)城的?!?/br>“阿哥你這么說,想必是得到了機(jī)會?!痹薷》氯粢恢宦劦窖鹊拿瞳F,“什么樣的機(jī)會?”元修如搖頭,“我只問你,若有機(jī)會,你會報仇么?”“我會,但阿哥你不會,也不能。”“為什么?”“若你的手上也要沾染血腥,那世上就沒有無辜之人了?!?/br>“世上哪里還有無辜之人?”“我朝以佛立國,不是祈求佛祖庇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