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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身在何處,房間里沒有人,床頭放著陸商換下來的睡衣。“吱呀”一聲門開,黎邃遲鈍地覺出一點緊張來,來人卻不是陸商,而是一位上了年紀的阿姨。“醒了?”她滿臉笑意走進來,徑直把窗簾拉開,拿起床頭的衣物,“樓下準備了早飯,洗漱一下去吃吧?!?/br>“謝謝?!崩桢溆浧饋?,這是陸家的廚娘,陸商叫她露姐。這個女人長得很和善,臉上總是帶著笑,黎邃對她很有好感,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陸老板呢?”“他去公司了,怎么,你要去找他嗎?”黎邃頓感意外:“可以嗎?”“不可以?!甭督阈Φ?。黎邃:“……”“逗你玩兒的,”露姐似乎也挺喜歡這孩子,“陸老板交待過,讓你在家里養(yǎng)腳傷,下午梁醫(yī)生會過來給你針灸?!?/br>等黎邃下了樓,才知道事情陸商交待的遠遠不止露姐說得那么簡單,他還有一上午的識字課要上。黎邃沒有去過真正意義上的學校,對于國內系統(tǒng)的教學模式?jīng)]有什么概念,好在陸商找來的老師也并不刻板,很快針對他的情況進行了調整。他并不是完全不識字,只是字和音,音和意,大多數(shù)時候都聯(lián)系不起來,這無形中反而給教學帶來了一定難度。“你這種情況,是不是有人教過你?但是半途而廢了?”私教老師姓黃,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一臉嚴肅。黎邃想了想,答道:“好像小時候有人教過,后來……后來不記得了?!?/br>黃老師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中午梁子瑞如期而至,不同于以往的意氣風發(fā),今天的他看起來非常萎靡,連扎針都扎得哈欠連天。“梁醫(yī)生沒有休息好嗎?”梁子瑞把頭點得十分憤慨:“我和你家陸老板不一樣,我是給人打工的,昨晚熬夜寫了一晚上的試驗申請,覺也沒睡,累死了。”黎邃對學歷高的人總是有一種特殊的羨慕,并且這種羨慕被他以最樸素的語言表達了出來,逗得梁子瑞哈哈大笑。話匣子一開,梁子瑞就忍不住逗弄他,撿了些美國讀書時候的趣事說給黎邃聽,講著講著自己又先笑成了一團。相比之下反而是黎邃淡定得多,當然主要也是因為他壓根兒沒聽懂,只好一頭霧水地配合著笑。過了片刻,梁子瑞開始拔針,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他聽袁叔說起過黎邃,在性格養(yǎng)成最重要的那幾年都有被虐待的經(jīng)歷,身上卻一點兒沒沾染上那種流氓匪氣,實屬難得。雖然偶爾也表現(xiàn)出拘謹,但并不扭捏,也沒有反社會人格傾向,身上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從容感,這點倒是和陸商高度吻合。也是命運捉弄,他要是能出生在一個完整的家庭里,好好培養(yǎng),日后說不定能成大器。“骨頭沒有大礙了,但淤血還沒散盡,這兩天不要亂跑,睡前熱敷,有什么狀況及時聯(lián)系我?!?/br>黎邃點頭,回贈給他一個感激的微笑。天暗下來,壁爐燒得旺了些,整個屋子都被烘得熱乎乎的。梁子瑞走后,黎邃把黃老師留下來的課本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頗有些愛不釋手,寫完布置的功課,覺得意猶未盡,又在課本上找到了“陸商”兩個字,用鉛筆認真地描摹下來,寫了一長摞。后來他趴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連陸商什么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袁叔想過來叫他,被后腳進來的陸商攔了攔,示意他自己先回去。黎邃的睡顏說不上多好看,但很安靜,身體蜷起,雙手虛虛地抱在胸前,半張臉埋在沙發(fā)里,是一個戒備的姿勢。陸商在旁邊坐下,從他懷里掏出課本,上面歪歪扭扭寫了些字,筆勁有力,看得出來是用了心的,只是還不熟練,比劃與比劃之間顯得有些生硬。陸商在字跡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目光又落到身邊的年輕人身上。黎邃的皮膚很白,不同于成年人保養(yǎng)出來的白皙,他的膚色更接近嬰兒,一點瑕疵都沒有。說來也怪,他身上那么多傷,臉上卻一點未見,也不知是不是這張臉太完美,連施虐者都不忍心。黎邃迷迷糊糊轉醒,身體一陣僵,緩緩坐起來,“陸老板。”“以后困了就去床上睡?!?/br>黎邃“唔”一聲應了,聲音帶了點鼻音:“我本來想等你回來。”陸商頓了頓,輕聲問:“一個人在家是不是不習慣?”黎邃一個人獨慣了,沒有什么習慣不習慣這一說,但陸商這么問是關心他,他自然不會去反駁,組織了一下措辭道:“陸老板平時在家也是這樣過的嗎?”“嗯。”陸商低頭,想了一會兒說:“明早我?guī)闳ス就鎯骸!?/br>☆、第四章第二天他卻沒趕上,陸商天沒亮走的,也沒叫他,黎邃醒來問了露姐才知道今天郊區(qū)有個重要的剪彩儀式。“先把早飯吃了吧,桌上是才送來的新鮮牛奶,陸老板說你晚上睡覺腿有點抽筋,讓你多喝一點?!?/br>“我腿抽筋?”黎邃渾然不知。露姐笑得挺隱晦:“男孩子竄個兒的時候不都容易抽筋嗎,現(xiàn)在不多補補以后就晚啦。”黎邃這才回想起昨晚迷迷糊糊間,好像是有那么一點不舒服,他是個對疼痛不太敏感的人,這種程度并不影響他睡覺,他自己沒醒,兩腿亂動,大概把眠淺的陸商給弄醒了。“謝謝露姐?!崩桢洳挥捎悬c愧疚,本來陸商身體就不好,他還吵人家睡覺,換個涵養(yǎng)不那么好的,早就一腳把他踹下床去了,哪里還會悉心給他準備牛奶喝。“你還是叫我露姨吧,我這歲數(shù),陸老板叫我一聲姐我還能勉強受了,你這年紀呀,給我當兒子還差不多呢。”“您認識陸老板很久了嗎?”“有快十年了吧。”黎邃想了想,問:“那陸老板之前的那些,也是您照顧的嗎?”“之前的?”露姨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笑出了聲,“之前的什么,你當陸老板是什么人?”這下輪到黎邃愣了,試探道:“他總不會只有我一個吧,或者不是住在這里的,在別的什么地方?”他一邊說一邊想到了李巖,李巖是個標準的紈绔子弟,身邊美女如云,小三小四跟深宮六院似的,每天恨不得要翻牌子決定晚上睡哪兒。當初陸商提到包養(yǎng),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多半也就是這些小三小四中的一個,博得大老板一笑后棄之如敝屣,可現(xiàn)在露姨的反應不像是裝出來的,他反而覺得有點緊張。露姨被他逗樂了,說:“你這小腦袋瓜子每天在想什么,陸老板是正經(jīng)人,和外面那些花天酒地的男人不一樣,我在陸家待了這么多年,從沒見他和誰走近過,更別說帶哪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