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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蔚藍他們還在等著他的答復(fù),等天一亮,他必須收起所有的猶豫,做出所有人眼里最正確的決定來。樓下傳來些許響動,過不久,梁子瑞拖著喪尸一樣沉重的身體爬上樓來。“我才離開多久,就整出這么多事來?!彼斨鴥蓚€大黑眼圈。陸商給他讓出床邊的位置,臉上看不見任何情緒。“還好,傷口問題不大,打一針,發(fā)點汗,明天就好了。”梁子瑞檢查完,手腳麻利地翻出注射器給黎邃扎了一針。大概有點疼,黎邃在睡夢中悶哼了一聲,倒也沒醒。“會留疤嗎?”陸商破天荒問了句。梁子瑞果然一副“你是不是吃錯藥”的表情:“大男人留點疤怕什么,又不嚴(yán)重,再說了,反正你遲早是要他性命……哦,我知道了,你又不想欠他人情。”陸商沒否認(rèn),看了眼熟睡的黎邃,整個身體靠到椅背上,疲憊地嘆了口氣,“我覺得我好像做錯了?!?/br>“我覺得,你是不是該去睡個覺,你多久沒睡覺了。”梁子瑞用食指敲著桌子,“你每次不睡覺都會出問題的你知道嗎?”陸商不理他,單手揉了揉太陽xue,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梁子瑞收好器械,不由嘆了口氣,他這個發(fā)小,什么都好,就是太有良心,作為一個商人,這實在算不上是什么優(yōu)點。最開始知道他決定回來接管東彥的時候,他還擔(dān)心過陸商是否能勝任,這人看著對什么都冷漠,實際上心軟得一塌糊涂。“今晚阿左帶人來我這兒看急診,跟我提了兩句,說你舍不得讓黎邃趟嬋妝這趟渾水,連他都看出來了?!?/br>“這件事本來就跟黎邃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梁子瑞輕嘆一聲:“陸商,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畢竟不是圣人?!?/br>陸商聞言抬起頭來,眼里有血絲。“當(dāng)初你把他帶回來,就應(yīng)該料到會有這一天,你們的立場是對立的,明白嗎?”陸商沉聲道:“我知道。”都是通透的人,多說無用,梁子瑞點到即止,轉(zhuǎn)了話頭:“另外還有件事,我發(fā)現(xiàn)瑞格的辦公區(qū)最近老有陌生人出沒,暫不清楚是什么人,我會多安排幾個人值班,你也多留意身邊的動向,后天我要回美國交個報告,月底回來,有事你去找我小叔?!?/br>陸商點點頭,起身送他,剛站起來,眼前突然一陣暈眩,差點沒站穩(wěn),梁子瑞手疾眼快地扶了他一把,嚴(yán)肅道:“靠,你怎么搞的?”陸商甩了甩頭,“沒事,累了,睡一覺就好。”走的時候梁子瑞還不太放心,再三叮囑,醫(yī)生的職業(yè)病全冒出來了,陸商聽得腦仁疼,給他親自關(guān)上車門送走了這尊大佛。即將動身前往海南,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是萬萬不能出狀況的,陸商走回臥室門口,聽到里面有動靜,推門一看,黎邃正在伸手夠床頭的水杯,受傷的緣故,還明顯使不上力。他走過去把人按回床上,見杯子里的水已經(jīng)冷了,拿出去倒掉換了杯溫的進來。黎邃渴得厲害,一連喝了兩杯,陸商給他探了體溫,人還燒著,但睡了一覺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他本來就年輕,身體底子好,平時又極少打針吃藥,身體沒有抗藥性,梁子瑞那一針效果非常好。“還疼嗎?”黎邃搖頭,拍了拍床邊的位置,意思很明顯,讓他也休息。陸商猶豫了一會兒,脫了外套躺下了。“梁醫(yī)生說的,我都聽見了?!眱蓚€人平躺著,黎邃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到了和陸商的肩膀平齊的位置了。“你想說什么?”陸商似乎有些不悅。“我愿意的?!崩桢湮⑽⑴榔饋硪恍?,俯身看他,眼神里透著一股認(rèn)真。陸商輕笑了一聲,“你愿意什么,你連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我累了,睡吧?!标懮烫株P(guān)了燈。黎邃從被子里摸到他的手指,輕輕捏了捏,他還有些話想說,想坦白,此情此景,也許該是個好時機,可那些話在腦子里轉(zhuǎn)了個彎,就像舞會上卡了殼的留聲機,訥訥地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在寂靜的黑夜里驀然產(chǎn)生了一絲痛恨,痛恨自己的無能,陸商說得不無道理,他其實根本一無所知。他不知道陸商每天在干什么,不知道他在煩憂什么,也不知道他能為他做些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擁有的東西,陸商未必稀罕,而陸商想要的東西,他卻給不起。即便是此刻一句“我愿意”,或者一句“我什么都愿意”,對陸商而言又有多少價值呢,隨便找個人都能替代。太過稚嫩的誓言,聽起來太像一張空頭支票,他能付出的太少了,這些付出與陸商給予他的相比,實在太微不足道。拿著陸商的□□說要給陸商解憂付錢,這樣的笑話他年前已經(jīng)鬧過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天光漸亮,身邊傳來了規(guī)律的呼吸聲,黎邃沒有睡意,身上熱得全是汗,脖子很不舒服,但怕吵著身邊的人,一直躺著沒有動,直到床頭的手機響起來。陸商休息的時候手機從來都是靜音狀態(tài),想來昨晚也是累狠了,連這些細(xì)節(jié)都沒顧得上。陸商睡覺的時間不固定,起床時間卻是雷打不動的七點半,只早不晚,現(xiàn)在八點剛過,按理說應(yīng)該坐在桌前吃早飯了。黎邃輕輕叫了他一聲,陸商沒醒,眉毛皺著,臉色有點蒼白,他想起梁醫(yī)生昨晚零星的囑咐,幫他把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黎邃抽身去浴室洗了個澡,這燒來得快去得也快,出了一夜的汗,已經(jīng)全退了。洗完澡出來,手機在響第三遍。他心中拉起一道警鈴,東彥的員工訓(xùn)練有素,急事都會報備到袁叔那里,平日里不會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乜褶Z亂炸。陸商像是有感應(yīng)似的,緩緩睜開了眼睛,黎邃極少看到他這樣不清明的狀態(tài),那雙眸子好像染上了一層霧,頗有些迷離的神色,看得他心中一顫。下一秒那眼睛移到他身上,黎邃收斂心神,把床頭的手機遞過去:“打了三遍了?!?/br>陸商撐著坐起來,手肘扯到了睡袍的衣擺,露出一截削尖的肩膀,黎邃微微一怔,不自在地偏過頭。陸商盯著手機屏幕上的號碼,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伸手接通,一邊站起來往衛(wèi)生間走:“什么事?”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陸商腳步一頓,沉聲道:“我知道了,就來?!?/br>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緊急的事情,陸商連早飯都沒吃就走了,黎邃去拿他換下的衣物時才發(fā)現(xiàn)他錢包證件都沒拿,手機也丟在桌上。露姨自從他們同床睡起就沒再進過他們的房間,換洗的衣物都是黎邃抱出去給她,房間也是兩個人都不在時才整理,因此并沒有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黎邃站在門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