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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她。安振云怕丟臉,她難道就不怕嗎?不怕,她還真就不怕。因為安振云這些年就沒給她安家夫人或是安家大夫人該有的臉面。丟人都丟了這么些年了,再丟一次又有何妨。且這次還能圖個暢快,何樂而不為。 “安郎,安郎她就是想逼死我。她將我從娘家捉來,就是為了逼死我!你要信我,我對天發(fā)誓,我要是做了丁點對不起你的事我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金伶雀這些年最擅長地就是揣摩安振云的心思,她見他這會兒面若寒霜,知道這次不能善了,心里十分害怕。 她這樣的狠誓,倒是把旁邊看熱鬧地給唬住了。有些人就琢磨,這里頭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陰私,或許真的是那大夫人心生嫉妒有意毀她名節(jié)。 安振云聽著卻心中冷笑,這類毒誓他已經(jīng)聽了太多遍?!岸冀o我回去,這事我自會查明”。他吩咐下人將兩位夫人攙扶上馬車。這會兒他才看見金伶雀光溜溜地小腿和腳丫。他一想到她剛剛光著身子被人看個精光,立時就氣地眼冒金星,氣血上涌,覺著顏面掃地。他惡狠狠地看了眼依舊還光著身子的張封,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墒菫榱税布翌伱妫丝讨荒軙呵野堰@份屈辱忍下。君子報仇,不在一時,這筆賬他好好記著。 這時候又從外頭竄出一伙人來?!胺帕宋壹依蠣敚∥铱凑l敢動我家老爺一根汗毛”,這大聲高喝的是張封的夫人,嚴(yán)華。她帶著八個膀大腰圓地家仆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了進(jìn)來。她有備而來帶了一整套衣裳,親自去給張封穿上,安家奴仆也不好阻攔。 “安大夫人好生厲害,竟然敢枉顧王法,私令仆從將我家老爺綁來。要不是船行的伙計來報,我們張家豈不是要平白無故地挨了這頓冤枉。安老爺,這事可不止是你們安家的事,不是你想私了就能私了的!”。 “那你想怎樣?”,安振云冷聲喝問。他氣地咬牙,張封偷人偷到他安振云頭上,張家還想反口咬上一口。 “報官!這事誰也別想私了”。張夫人長得高大,帶著英氣,說話擲地有聲看著很有主意。 “夫人,算了吧”。張封小聲嘟囔一句,顯得十分心虛。 “你閉嘴!今天誰也不能隨意欺負(fù)了你!”。她也不管旁人作何反應(yīng),直接叫了一個奴仆報了官去。 安振云氣地差點七竅生煙,經(jīng)她這么一鬧,明日他還如何見人! 這個時辰衙門里的大人們本該都下差回家了,可汪泉今日被瑣事纏住,走遲了。張家人來報官的時候,她聽見動靜就出來看了看。這類小事本也用不著她親自去辦,可這會兒府衙只有幾位當(dāng)值的差役,吳襄和其他官員早就回家去了。且,汪泉對這事十分感興趣。 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帶著四名捕快就去了。梧桐巷里圍了更多的人,見著她來倒是紛紛給讓了路。這會兒金伶雀和張封都已經(jīng)將衣裳穿好,安誠竹和安誠杏也來了。 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wù)事,要是換做別的官員,今日這個狀況難免頭疼??赏羧皇牵绕鹉切﹤€慘烈的命案,她更喜歡這些在她看來無關(guān)緊要的家長里短。路上張家人同她說了情況,可他們的說辭與真實情況相去甚遠(yuǎn)。汪泉心中有數(shù),也并不先入為主。 到了地方,汪泉先和安振云打了招呼,“安老板,又見面了”。安振云無地自容,只默默行禮。 這本也沒官府什么事,可是張家夫人嚴(yán)華一口咬定是曹紀(jì)舒綁了她家老爺,這就和官府扯上關(guān)系了。 “大人,您一定要給小民做主,安家人實在無法無天!”。嚴(yán)華似乎氣憤難忍。 “好,好,好你個嚴(yán)華!你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今天咱們就請汪大人給斷個清楚”。曹紀(jì)舒咬著牙,顯然氣極。 汪泉背著手在邊上一邊看著熱鬧,一邊想著這事該從何入手。她目光掃過低頭躬身站在嚴(yán)華身后的張封,她笑了笑將他叫了出來。 “張封,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封偷偷看了眼嚴(yán)華,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我我晚上在船行睡地好好的,突然竄出兩個人將我綁了過來”。 “沒了?”,汪泉浪著眉頭問了一句。 “他們將我?guī)偷竭@里,蒙了我的眼睛,扒了我的衣裳。最后把我眼睛放開的時候我就看見了安家兩位夫人。大人我真是冤啊”。 汪泉點點頭,“你這么大個子,將你綁來想必花了不少功夫”。她又走到金伶雀邊上,“那二夫人,您說說您又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趕上九點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金伶雀比張封能說地多,未語淚先流,“大人,大人您替我做主。我回娘家本就帶了一個丫鬟,那丫鬟家里有事同我告了假回家去了。父親、母親睡在北屋,我一個人睡在南屋,剛睡著,就有賊人偷偷摸摸地闖了進(jìn)來,一起有兩人。他們捂住我的嘴,叫我出不得聲。我拼命折騰,也沒能將其他人吵醒。后來后來就被帶到這里。兩個婆子上來就脫我的衣裳,我死命掙扎喊叫,這時候就見大夫人帶著人堵上門來”。她說完又哭了起來,立刻便哭地上氣不接下氣。 汪泉聽完不做置評,她帶著人進(jìn)了屋子。屋里那張雕花床上被單打著褶皺,又散著幾件衣裳,看著十分凌亂。她又出來在院子里饒了一圈,在東邊院墻上發(fā)現(xiàn)了幾個淺淺的坑。這些坑一步步錯落著,放腳到正是合適。安振云看到這已經(jīng)黑了臉。汪泉手腳很利索,竟踩著這些坑翻了過去,院墻那邊就是金家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一窩蜂地又涌到了金家院子。 金家這邊墻上也是一樣,高處也有幾個印子。汪泉剛剛就是踩著這些印子下來的。她還沒開口問呢,金伶雀的母親柳燕竟搶著答了,“這是我踩出來的,我有時會在旁邊接客”。 旁邊有人嗤笑出聲。柳燕年輕時是暗娼,那時候她都不避諱直接將人往家里拉,這老了老了還講究起來,說出去誰信。 汪泉也懶得分辨她話中真假,她饒了一圈從大門又回到了之前的院子?!澳橇?,你告訴我,這個院子是誰家的?你在這里接客,難不成是金家的?”。 柳燕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大人說笑,我家哪有錢買這宅子。這是一座空宅,之前的主人家搬走了一直空著,我就舔著臉先用著”。 “這么好的位置,主家不賣不租,也真是闊氣”。汪泉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今晚就先這樣,明日我去商宗管查下房契存案,這事就該有結(jié)果了”。她說完,掃眼看了眾人,正好看見嚴(yán)華低著頭翹起的嘴角。汪泉笑著搖了搖頭,倒是對后頭的事很有幾分期待。 第二天不等汪泉去查看,這事就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金伶雀裹挾了家私同張封跑了! 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