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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在心底。如果在兩年前,衛(wèi)龍漢能為他變得幼稚,那麼現(xiàn)在,不只他一人是幸福的。而自己,已經(jīng)對曾經(jīng)千呼萬喚的這兩個字,再也沒有了感覺。回家的路上,衛(wèi)龍漢把車停靠在了路邊的玫瑰叢邊。下去折了一只。遞給他,然後周思作看到了他被刺得流血的手心。“我說過,你回來,我會給你一切?!?/br>男人接過玫瑰的花語,輕輕折斷在指尖??此懵涑赡唷χ洗笫哪?,搖了搖頭,輕輕地。這是再也不可能的給予。他沒有說出口。因為這是連自己都覺得遺憾的。而且他知道,衛(wèi)龍漢是在欺騙自己,如果他能想到給他一切等於放棄所有的話,他應該明白這是假的。他讓自己去做臥底不正是為了鞏固勢力?為了藍幫興盛?為了事業(yè)而已?他的自欺欺人,他不會去點醒他。因為他很快就會明白了。周末的時候,衛(wèi)龍漢買了很多菜,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食品,口袋里還揣著一本食譜,興致沖沖地趕回來。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屋里是空的。那個人已經(jīng)離開。105接連一個星期,衛(wèi)龍漢都是黑著臉,動不動就對人發(fā)脾氣。後來他又想,我這樣是何必呢?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不愿意,也就少強求些。也許這段情真的在消失,也許男人只是需要點時間。然後他懷著‘天涯何處無芳草’的心思,心平氣和了一段時間,然後發(fā)現(xiàn)高估了自己喜新厭舊的本事。特別是看見幫里的魏祺明和徐廣龍有意無意地在自己前面摸摸搞搞的,心里就不安逸。終於在連著失眠的第三天,他用了自己通常使在刀刃上的情報網(wǎng),尋覓到了周思作的蹤跡。走進貧民窟的時候,衛(wèi)龍漢不禁捏住了鼻子,不知道是因為這里味道太臭,還是為了止住鼻尖里的酸澀。他給了周思作很多錢的,一想到他一分都沒用,好像是要和自己劃清界限似的,就覺得他討厭。只有這里的房租是最便宜的,水降船低,環(huán)境自然就惡劣。他本來身體就不好,還住在這里,完全是找死。衛(wèi)龍漢越想越氣,找到屬下報告給自己的門牌號,一腳就把門揣了個碎。單間。屋里很潮濕。房頂?shù)教幎际瞧贫?。幾天前下過一陣雨的,這個地方肯定是水漫金山寺。簡陋的小屋里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破破爛爛的就像垃圾。床上躺著一座被子。上面很大一塊布丁。衛(wèi)龍漢走過去,一把將它掀開,里面顫動的身軀一目了然。他張開嘴正要疾色厲言,卻忽然白了一張俊臉。短短幾天,床上的人又瘦了一圈,只剩皮包骨頭。頭發(fā)倒是長了不少,和他現(xiàn)在的胡須一樣長。男人從來不會照顧自己,斷了情失了意,更不會對自己好的。他是否還在為他們兩人的事困擾?他不敢僥幸。卻總是擺不脫對於男人其實是在乎他衛(wèi)龍漢的認定。煩死了。“思作?!彼吡艘宦?,男人背對著他不理。只著一條短褲的腿曲起有那麼些春光乍泄,衛(wèi)龍漢訥訥地摸了摸鼻子。“思作?”他又叫了一聲。最終不耐煩地轉過他的身體。在發(fā)現(xiàn)男人雙眼緊閉,身體竟然在打顫,臉白得不像話時,趕忙警惕地將他抱在懷里,火速檢視。“你怎麼了?”男人只是咬了咬牙齒,竟然虛弱得撐不開眼皮。衛(wèi)龍漢提心吊膽地湊近,竟然聞到一股怪異的血腥味,但是又沒找到傷口,覺得奇怪,難道?拉下周思作的褲子,他懊惱得想死的心都有了。重新裹住他血淋漓的下身,將人蠻橫地抱起:“去醫(yī)院?!蹦侨藪炅藪?,喘了口氣,低低地:“不要,我只是……痛經(jīng)?!?/br>衛(wèi)龍漢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立刻跑出去在藥店買了治痛經(jīng)的藥,十萬火急的樣子。拿回來讓男人用礦泉水服了,不顧他的反抗,把人弄進了一家旅館,借了浴室。這還是他第一次清理這般污穢的東西。不過是周思作的話,不嫌棄。他是他的,衛(wèi)龍漢幫他一邊洗凈下體一邊掐油一邊篤定。弄完後又讓人拿來最好的衛(wèi)生巾,幫他兜上,再把棉質的內褲給他穿好。整個過程中他都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像是在見病危的愛人最後一面。他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喜歡他的。但自己是個壞東西,總是逃避過來逃避過去。“還疼嗎?”衛(wèi)龍漢憐惜地替男人擦去頭上的汗,“去看看醫(yī)生吧。”周思作把半邊臉埋在枕頭上,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這也能讓他樂上半天。同時更加憂慮。他不喜歡男人對自己冷漠的樣子。其實他并沒對自己說什麼重話,只是碰到自己想要搞清楚的問題,懲罰他似地僅是搖頭而已。原來他總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從來沒有過不置可否,更別說模棱兩可。他怕他恨他,也希望他恨自己。很矛盾吧。然後他又去醫(yī)院撿了副中藥。專門跑到附近的農舍高價買了只土雞。怕就這麼吃了傷寒,又燉了些藥材在里面以防萬一。其實雞湯可以在外面直接端,但他想自己弄,好能補償一些。他不會再讓他離開。他的固執(zhí)在向執(zhí)著轉換。他不會再讓他受到傷害。他甚至提防著自己。男人一覺醒來,臉色好了很多,他稍微放了心,又覺得很可怕的心悸。他握住男人的手,對上他疲憊得快要死去般的眼睛,說:“思作,我愛你。別再和我賭氣?!闭f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幾乎受不了沖擊地陷入昏迷。106思作自從回來後,再沒說要走。依然是很少說過話,一天兩三句就很不得了了。笑容淡得可怕,眼睛只是純粹用來看的,再也沒有感情。衛(wèi)龍漢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以為自己說出了讓男人久違的那三個字,怎麼樣也是該有點效果的。卻不知對方為何更加萎靡。有時他特怕兩人如今相處的模式,有時又覺得這樣也挺讓自己心動的。男人僅僅是坐在那里不發(fā)一語面無表情,沒有任何一個背景能夠配得上他的安靜,就這麼看著,也讓他的感情漸漸往深處去。何況他還沒準備好做出祈求對方原諒之類的矯情,但又不知道有什麼能夠比這樣的低聲下氣更深入人心。而且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在漫長的一生里,人總要犯一些錯的。“思作,該吃飯了?!毙l(wèi)龍漢對男人的照顧可以說沒有一點疏忽,讓對方感到自己努力對他好的同時又得消除與他的自尊心正面接觸。往往搞得他筋疲力盡,好像一點大意都會驚心動魄。更多的時間被他從要命的忙碌中擠出,一有空就帶周思作出門散心,海洋公園,博物館,大多休閑的場所他們都有手牽手地走過。男人有時候會把他的手甩開,有時也放任他軟軟地扣著。衛(wèi)龍漢總會被有時無時飛旋在心中的幸福感給迷住,在發(fā)現(xiàn)只有自己身處其中時窒息得只有那麼難過。就是他如此處心積慮地安排這一切,但舉步維艱這四個字老是主宰著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