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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祈王爺,難得回來見面了,聽說玉雪園多了位清倌,體懷異香,十分妙人,不如上玉雪園去飲杯酒吧?!?/br>「好好,有空的話,本王定會跟諸位一起去的。現(xiàn)在本王要入宮了?!?/br>又是一通閑扯,送走這群公子哥兒們,心知接下來京師怕是會有不少閑語——他已回來兩個月,卻沒有在任何一個煙花之地過夜。手下意識地拂過腹部,那里正有他的難言之隱。——那夜暈迷之后,柳殘夢在他那私密之處刻了個印記。這印記也不知加了什么,都過了兩個月還消不去。帶著這樣的印記,如何去逢場作戲?頂多只能去吃吃嘴上豆腐,真要過夜……瞇眼狠狠打量前方那高高挑起的驚雁閣,想到某人溫溫和和,就算明知他的名聲,還是會有人上當(dāng)受騙的笑臉,心下一陣氣怒,陰陰地考慮要如何去挑場子。********************三月初七,癸巳日,滿窗外下著雨,春意闌珊,暮春的風(fēng)還是很冷。暗流的急報放在龍案上,醒目的紅字十分剌眼。暗衛(wèi)們找不到首領(lǐng),只有直接將情報送入皇宮。軒轅睜開一直閉著的眼。「今天又是三月初七了……」從早朝時,祈世子就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十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大雨傾盆的日子,黃衣少年拒絕了侍從們的打傘,在洗心庵外,獨自站了整整一天。此后,每年的三月初七,他必會推開一切瑣事,佇立青松之下,等著那不可能的希翼。吸了口飽含雨腥的濕冷空氣,軒轅突然步出養(yǎng)心殿。太監(jiān)們急急為他打上黃羅傘,他看著滴濺在地上的水花濕了他的履襪。想到也是那樣一個雨天中的分別,轉(zhuǎn)眼已快一年,軒轅微微笑了起來。「小云??!朕的決定,是否真的是正確無誤?」寶親王默然。「沒有誰能是永遠正確?!?/br>「嗯?!?/br>「但您是皇上,您犯的錯,關(guān)系天下蒼生福禍?!?/br>「所以說……」低聲輕輕地笑了起來,伸手在盆景中摘了朵十八學(xué)士,「朕是不能犯錯誤?。 ?/br>雨水沾濃了錦黃的衣袖,花朵嬌艷,綠葉厚實。「但就算朕犯了錯,你與祈還是會追隨我吧?!?/br>寶親王抬頭。「是的?!?/br>*********************拙實的庵門緩緩打開,灰衣緇帽的小尼姑撐著一把油紙傘走了出來。站在青松下的黃衣青年靜靜地抬起頭,看向小尼姑臉上與每年所見如出一轍的,隱隱有些不忍的漠然。「庵主今年還是不見施主,施主請回吧?!?/br>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雨水從發(fā)上飛散,滴在小尼姑執(zhí)傘的手上。她的目光落在水珠上:「施主請回吧。」搖了下頭,黃衣青年露齒一笑:「區(qū)區(qū)并未進入洗心庵十丈之內(nèi)。小師太無權(quán)趕人吧!」小尼姑眼波一動,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庵主不會見你的,再等下去也沒有結(jié)果??嗪o邊,執(zhí)著是苦。施主何不早日看破?!?/br>「等哪天真的看破了,區(qū)區(qū)或許就不再來了。」黃衣青年又是一笑。雨水沾得他瀏海微卷,臉頰蒼白冰冷,唯有一雙眸子,明亮得可怕,「而無塵若真的看破了,也不會對我一直避而不見?!?/br>「這……」「同是看不破的人,我一年也只能陪著她受苦一天。小師太就成全區(qū)區(qū)這片心意吧!」看黃衣青年狀若灑脫的笑容,小尼姑知道自己勸不了他。手中油紙傘舉得高了點,遮住黃衣青年。微訝地看了她一眼。「貧尼非是施主從人,施主也無權(quán)喝令貧尼吧!」雨下得越來越大,一把油紙傘已遮不住兩人。黃衣青年看了看小尼姑半濕的肩頸:「你還是回去吧。我早就濕透,也不差這些。」說罷,轉(zhuǎn)身離開傘下。小尼姑固執(zhí)地追了過來:「施主不回去,貧尼也不回去。」「何必?!?/br>「何苦!」心一顫,又離開小尼姑幾步。雨水不停地從他臉頰滾落,膚色冷白的象陶瓷。「回去吧!我是練武之人,這點雨不礙事。」「貧尼亦習(xí)過素女心法?!?/br>素女心法?黃衣青年再次沉默下來。阿情,你來了。無塵不歡迎么?為何把寫了一半的東西遮起來。白衣女子抿嘴一笑,頰上笑靨隱隱。就你眼尖兼多心。我是在重撰素女心法。?。克嘏姆ú皇亲渣S帝時便流傳下?不錯啊。但我近來獨自思索,另有一些心得與意見,不愿讓老古人專美于前,所以就寫了。無塵會這么做,一定是有大發(fā)現(xiàn)與大把握。少年嘻皮笑臉,所以jiejie給我看一下吧!我提上一兩個意見,到時轟動武林驚動萬教,小弟不才,也沾沾光。不行,我才改了三章,等全改完再給你看,免得你管中窺豹,盡給我胡說八道。輕笑著敲了下少年的額頭,女子起身收拾桌面。少年跳起來,自告奮勇,越幫越忙。可惜改到第四章,無塵就遇上了寒驚鴻。于是,此文始終未完成,便已隨著青絲逶地,掩入洗心庵。「素女心法……無塵修改完了么?你練到第幾章了?」「庵主尚未修完,貧尼不才,才學(xué)得五章?!剐∧峁貌⒉灰馔恻S衣青年知道庵主在修素女心法的事。「原來……」黃衣青年心下一痛。這傷,到幾時才能痊愈?全是看不破的蠢材。可是明知糾纏無益,還要沉墮在這無望之局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蠢材吧。不甘心自己的全無地位……不甘心無塵寧愿看著自己淋上一整天的雨,也不肯出來一見!當(dāng)年與小云去找云照影時,曾與小云說:苦rou計也得愿者上鉤才成。他若沒那個意思,你裝得再苦也沒用。此話竟是一語成緘,全應(yīng)落在自己身上了。苦笑著想要舉手扒下瀏海,卻因保持著同種姿態(tài)過久,左臂又出現(xiàn)酸麻。低頭看看雙手,隱隱約約的疤痕。還有看不見的,沉伏在經(jīng)脈的傷。這傷,大約也會跟著自己一輩子了。淋了一夜的雨,回到祈王府時,天已亮了。早有下人送上干凈的巾帕為他擦拭,他剛將雨水從臉上抹去,已有人稟報:「爺,昨天邊關(guān)急報,已送入皇宮,皇上讓小的跟爺說,一回來就入宮晉見。」「邊關(guān)?」將手中巾帕隨手塞到一旁侍者手上,阻止其他下人打水拿衣要服侍他入浴的舉動,急道:「替換衣服拿過來,快?!?/br>頂著一頭濕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