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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無名,自然談不上什么風(fēng)景,無名教只是暫借此處,除了上山往亭子這條路有略做修飾外,其他便是荒山野地,遍地都是野花,各色繽雜,星星點點,最多是一種淺黃色上面有著點點紅紋的小花。祈世子心情甚好,摸摸野花,撥撥野草,又順手搞了朵淺黃色的小花遞給官慈:「香花贈美人,收否?」官慈徑直走過,只當(dāng)沒這個人。祈摸摸鼻子,反正被美人們拒絕慣了,早已習(xí)以為常。將小花扎在自己衣襟上,笑嘻嘻道:「黃花配黃衣,相得益彰,不錯不錯?!?/br>官慈停下腳步,頓了頓,唇角微微彎起,慢慢道:「祈王爺,你可知這碧山有個別名,又叫血雨巖嗎?」這名字聽來便不吉,祈世子干笑一聲:「沒聽過?!?/br>「據(jù)說就在前朝末期,天炎人禍,兵荒馬亂,百姓何辜,逢此異變,紛紛逃離戰(zhàn)亂。其中有一世家,身懷異寶,為各方所窺,更不愿留在亂世,就全族逃到山里去了。但是他們當(dāng)中,卻有一位,想在亂世出人頭地,不甘就此退隱櫟源作武陵人,一路留下暗記,轉(zhuǎn)身通報了敵方。」祈世子看看天又看看地,感動道:「君座今日與區(qū)區(qū)說了這么多話,區(qū)區(qū)心下感動,莫言以表……」官慈不理祈的插嘴,繼續(xù)道:「官兵追上了這群逃兵的世家,他們手無寸鐵,自然是一場殘酷的屠殺。劉氏宗族四百四十四口人,沒有一個逃得活命,流成河的血將土地染成了永世的血紅。劉氏一族不散的冤魂帶著怨恨,世世代代都在這山崗上幽泣,以至這山崗成了人間鬼域,無人敢近?!?/br>「君座故事講得真是動聽,不過子不語怪力亂神……」「故事還沒完?!构俅鹊驍嗥淼脑?,看著他胸前的黃花,「鬼魂集此作亂,到底引來高人。他本欲布法壇滅了所有鬼怪,但設(shè)壇引出劉氏宗族的族長,聽得他們怨恨后,憐惜他們身遭不幸累世受苦,便將怨魂封在此地的黃花上,花開一季,魂轉(zhuǎn)一世,一朵黃花上有多少血斑,便寄托了多少的怨魂。搞下一朵花,便是釋放了一群怨鬼?!?/br>「……君座,區(qū)區(qū)沒想到……你居然也相信這些鄉(xiāng)野怪談……哈哈……這不好吧!」祈邊說邊干笑,僵著脖子慢慢地向下看,先前只覺得嬌婉嫵媚,如美人臉上曉霞妝的紅點,竟變得如斯可怖。血斑不斷在他眼內(nèi)擴大,全身自腳底慢慢麻到臉上,雞皮一層一層地出。「是不好。你可知,道士為何將怨魂寄在黃花上嗎?便因,出賣了劉氏宗族的那人,平時便愛穿著黃衣。他出賣了劉氏宗族,確實得到想要的榮華富貴,可惜沒命享用,半年后,他就瘋了,天天在叫有鬼有鬼。不出一年便被折磨死了,死狀有如干尸……王爺這衣服,跟花色相衫,真是相得益彰啊!」「哈……哈……」祈世子看著自己黃衣黃花,欲哭無淚,發(fā)誓下次再也不隨意采花攀柳了,「君座說得太詳細太動聽了,讓區(qū)區(qū)懷疑這故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無所謂,想王爺這般風(fēng)流蘊藉的人物,縱然有鬼找上你,也不會是那些開膛破肚缺膊少腿無頭腰斬之類的粗魯大漢吧?頂多是些頭破血流有眼無珠有口無舌有耳難聽的佳人小姐們。對佳人小姐,王爺一向最是得心應(yīng)手,不怕她們不與貴府之人和平相處?!?/br>真的招了一群女鬼回去,只怕還沒進家門父王就會馬上氣得與自己斷絕父子關(guān)系了——祈的臉頰為想像到那時壯觀的場面而不斷抽搐。偷瞧了眼官慈冷淡的臉,想起休了自己的前妻水橫波,還有遠在京師的小云,摸摸鼻子呻吟了聲,再發(fā)一次誓,下次絕對不要再去招惹任何一座冰山雪峰。山下突然傳來鳥鳴聲,唧唧啾啾唧唧啾啾,三長兩短后,停了下來。官慈白眉一動,現(xiàn)出意外的神情,祈世子察言觀色,問道:「有人闖山?」官慈瞧了祈一眼,祈急忙搖頭:「不是我招的。我一路與柳殘夢同行,真的動了手腳,豈能瞞得過他。他此番是真心來與你們合作的,事敗了對他也沒好處……」官慈哼了聲:「王爺不必越描越黑,柳莊主誠意與否,尚輪不到你來挑撥?!?/br>「區(qū)區(qū)說的都是實話,哪有挑撥?!蛊硎雷右荒槺辉┑牟粣偤蜔o奈。「沒有最好!」不再與祈廢話,紅衣一揚,身形如鷹隼般往山下掠去。祈世子聳肩,笑嘻嘻道:「你沒讓我留下來。所以,君座莫怕,區(qū)區(qū)來也?!?/br>官慈在前險些一口真氣提不上來摔到樹下,恨恨暗忖:真讓你別跟來,以你的厚臉皮還不是不當(dāng)一回事!第二十回魚網(wǎng)之設(shè)闖山之人來得很快,官慈與祈沒奔出多遠便聽到喧嘩之聲,透過林葉,尚未看清人影,遠遠見著一道絲線揚起,在陽光下反射出晶瑩光澤。祈世子一怔,停下腳步,想也不想便喚道:「伊祁?!?/br>林子里身形動如脫兔般靈動的少年聞言定下身形,手中牽情絲一揚一甩,形成半圓弧形,將敵手圈蕩開距離后,回過頭來。分隔不過半月,再見已是恍如隔世。自青城山上因為自己失誤而讓祈世子被柳殘夢帶走,到跟隨靖王再次見到祈柳二人,以及后來的追殺逃離和現(xiàn)在山林的重逢——時間并不長,是人心的煎熬讓時間變長的。少年看著一身黃衣,依舊笑得無賴又風(fēng)流的混帳家伙。心下一松的同時,眼圈不由自主紅了起來,卻不知是安心還是委屈。「哎哎,再見到區(qū)區(qū)有這么感動嗎?瞧你都快哭了,來來,區(qū)區(qū)的懷抱永遠為你敞開,想哭就撲過來吧……反正天孫錦是水火不侵,臟不了的?!购竺鎯删湓捳Z聲音轉(zhuǎn)小。少年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真不知道自己一路辛苦尋找祈世子到底是為哪般。這家伙根本就過得再好不過了,又拐了一位美人相陪。「呸,你那什么見鬼的天孫錦,水火不侵,哪天讓我撕了你再去哭吧!」讓人感動的再相會的第一句,顯然當(dāng)事人都沒有讓人感動的細胞。祈世子垮下臉,「小伊祁,幾天不見,你的熱情也都不見了?!?/br>「對著王爺,本座想,很難有人熱情得起來吧!」冷哼聲自背后響起。警報聲也驚動了正在密談的二人,柳殘夢笑笑,負手站在一旁,煌卻是面上微現(xiàn)不悅之色——祈方才調(diào)戲之語,讓他回想起四年前與月后潛伏在祈王府時,曾受過的待遇。祈世子噤聲,摸摸鼻子,再摸摸下巴,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他突然發(fā)現(xiàn),在場這四人,似乎都是被自己調(diào)戲過的——雖然有一個是調(diào)戲不成反被調(diào)戲的。幸好煌說了這句話后,沒繼續(xù)算帳下去,只看向伊祁:「闖山的就你一人嗎?」伊祁從煌出現(xiàn),自稱本座那一刻起,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