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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猶記多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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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83

    口氣,不再亂動。他不動,柳殘夢自然也不亂來。

過了會兒,見柳殘夢還無意松口,便用力抽回手指:「我當(dāng)初灌你毒都沒現(xiàn)在流的血多?!?/br>
柳殘夢略一調(diào)息,讓吞咽下的血內(nèi)解藥流轉(zhuǎn)周身經(jīng)脈后,睜開眼睛。

「一直想問你,從青城相會一開始,便是故意被擒嗎?」

「沒人會那么蠢到自投羅網(wǎng)的!」祈世子大聲說完,想起近來自投羅網(wǎng)的事的確干的不少,不由嘆氣:「……偏就是我老是干這種事?!?/br>
說到這,見手指上的血已經(jīng)止住,便掏出藥瓶來,邊涂藥,邊慢吞吞道:「玉龍雪山定真觀天下第一大騙子凌虛子……是當(dāng)初我、皇上、還有小云三人共用的……在京師行騙的身份?!?/br>
柳殘夢聞言,不由一呆,好半晌才笑了起來:「這可不是作賊遇上賊祖宗嗎……」

祈哼了聲:「不用裝了,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你柳公子的化身居然曾經(jīng)是我的化身!你故意用這個身份,不就想讓我主動上鉤嗎?」

上鉤其實也沒什么,只不過一不小心意氣之爭下,又被吃干抹凈了一次。祈想著就垮下臉來。

「可是你也早準(zhǔn)備了萬蠱珠,又利用靖王與朝廷不合的情況,讓我一路帶著你與無名教見上面。正好讓你們一網(wǎng)打盡……」柳殘夢笑吟吟說著,自袖里取出兩個黃皮紙封,一個略厚,一個略薄。

「這是……」

柳殘夢沒有直接回答:「三家勢力,自四年前夜語昊消失后,一直以朝廷實力最強(qiáng),單打獨(dú)斗,無論無名教還是武圣莊都略遜一籌。但到現(xiàn)在,武圣莊的勢力轉(zhuǎn)到塞外,合了慶國的實力,若再讓無名教接收了武圣莊在中原的勢力,則朝廷將成為三家中最弱的一家了?!?/br>
祈又哼了聲:「武圣莊雖得慶國,但遠(yuǎn)在塞外,鞭長莫及且有內(nèi)憂自顧不暇;無名教要接收武圣莊勢力,也不是一時三刻便能辦到的。天下形勢一日多變,豈是紙上談兵。」

「是否紙上談兵,你心中清楚?!沽鴼垑舻恍?,「不過,若朝廷能得到武圣莊的勢力分布圖,先一步接收了武圣莊的勢力,則將一躍成為最強(qiáng),將有實力并吞無名教乃至慶國。」

祈世子眉一動,不語。

「目前三家還是保持著微妙的平衡,相互箝制。雖是斗爭不斷,但大亂卻不易產(chǎn)生。一旦實力失衡,縱使軒轅本人并無意發(fā)動戰(zhàn)爭,為形勢所逼,不得不打鐵趁熱,動手并吞。」柳殘夢頓了頓,搖頭,「不過,軒轅到底沒有壓倒性的優(yōu)勢,無論是并吞武圣莊還是無名教,都不是易與。戰(zhàn)爭一發(fā)生,就不再在他的控制內(nèi)了。無法輕易停下,有可能是連鎖蔓延下去?!?/br>
祈世子依然不語,想起十多年前,大青山下,慢了一步趕到的自己,親眼所見的場景。那遍野傷兵哀鴻,斷肢殘體,分不出是活著還是死去的rou塊,趕也趕不盡的噬尸禿鷹,失去主人而躊躇的戰(zhàn)馬,血流漂杵的慘狀……并不是史書上一句話就能帶過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個人的力量在戰(zhàn)爭前,永遠(yuǎn)是渺小的。

而付出代價的,永遠(yuǎn)都不是在朝堂上以言語發(fā)動戰(zhàn)爭的人。

「你與我說這些為何?最愛戰(zhàn)爭,最想挑起戰(zhàn)火的人,不正是你嗎?」

「是我沒錯。但成為單于后,才發(fā)現(xiàn),百姓所尋與我所尋的,永遠(yuǎn)不會是同一樣事物?!沽鴼垑裟樕嫌兄目嘈?,「慶國由三十六部落合為一國,如你所說,三十六部落并非人心盡歸,朝中也尚有許多反逆之聲。此情此景,絕非良機(jī),戰(zhàn)爭在這種時候發(fā)生只是徒增傷亡罷了。」

他說著,將手中兩個紙封給了祈。

「這是?」祈世子第二次問。

「你要的武圣莊勢力分布圖?!沽鴼垑粑⑽⒁恍?,「厚的,是武圣莊全部勢力圖,薄的,則是扣除七個重點分舵后的勢力分布圖?!?/br>
祈世子一怔,手頓住。

「要拿哪一份交給軒轅,由你選擇吧!」

祈世子開始苦笑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今日怎么這般大方了?!?/br>
「這自然有兩個原因。其一,總不能平白讓無名教不費(fèi)一車一卒便得了所有的好處??!」柳殘夢溫厚笑道:「如果煌相信我會輕易交出所有勢力,他也就不是無帝了。他既不信,我也不能平白讓人懷疑去了是嗎?」

……這根本就是歪理,偏也確是理由之一。祈暫時無言以對。

「其二,則是回報你剛才的救命之恩。」

——這個人真的是那個忘恩善變的柳殘夢嗎?祈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面前站的是不是又是柳殘夢的影衛(wèi)了。

柳殘夢見狀,繼續(xù)微笑?!覆挥脩岩桑译m然一向不怎么真誠,但今天所說之話,全都是真話。你既愿意來,我便也愿意坦白,不過如此罷了。」

說完,轉(zhuǎn)過身去,看著遠(yuǎn)方的林海。

祈世子看著雙手的黃皮紙封,感覺雙手上托著的,是力重千鈞的東西。

「西城楊柳弄春柔,動離憂,淚難收。猶記多情,曾為系歸舟。碧野朱橋當(dāng)日事,人不見,水空流。

韶華不為少年留,恨悠悠,幾時休。飛絮落花時候,一登樓。便作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br>
柳殘夢突然吟起詞來:「這首你有印象吧!」

祈世子知道柳殘夢說的,并不是指經(jīng)集里的印象,當(dāng)下點了點頭:「你畫與班布達(dá)的自畫像上。」

那幅畫其實并不重要,但現(xiàn)在想來,卻是一切事情的開端。

「將這首詞記在畫上,不過因為,我祖父那里也有一張類似的畫和題詞,是鳳翩翩送與祖父的,詞也是鳳翩翩題的——我祖父與鳳翩翩的故事,你應(yīng)該聽過。」

「江湖五十年來最負(fù)盛名的愛情故事,我自然是聽過?!蛊硎雷游⑽@氣,不知道柳殘夢到底想與自己說什么。

「我的母親身上流著呼衍氏的血統(tǒng),從她嫁與父親那一刻,班布達(dá)單于便讓人一直監(jiān)視著武圣莊,不想讓母親生下流有呼衍氏正統(tǒng)血緣的兒子,威脅到他的地位。所以,我的出生是不可告人的秘密,生下不久便交由遠(yuǎn)在塞外的祖父撫養(yǎng),不曾踏入中原一步。后來依依出生,她雖然是女子,班布達(dá)單子還是心有提防。尋了借口,讓依依到塞外探親,欲軟禁依依?!?/br>
——然后就是柳殘夢男扮女裝,代替依依前往慶國。隨后脫身,初入江湖??上н€沒正式展一番手腳,便打賭輸與九王叔,化身蘇星文代守邊關(guān)。

這后面經(jīng)歷,祈世子多少都知道,柳殘夢便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祈世子沒想到柳殘夢會主動說起他的身世之秘,心下一動。想到塞外那寬廣的草原,那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雄壯,也只有那樣的地方,才能培養(yǎng)出這樣一個雄心如火,總想與天抗?fàn)幍娜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