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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謝巒溫和而迷惑的目光,哎呀慘叫—聲,自我嫌棄地轉身跑出謝府。聽到身后的腳步聲,王裴郁悶地又向湖面扔下一塊石頭。石頭在水面濺起水花,舞出漪漣,一如他此刻混亂的心境。「你來笑話我么?你幫我這么多,我卻連話都說不出來!」更生氣地搬了塊大石頭,狠狠甩了出來,「隨便你笑,你又不是我,這個感情我守了十多年了,這種小心翼翼,想珍視的心情,你自然不明白。沒說出來還有希望,說出來,他又拒絕的話……」說到這,聲音低了下來。身后之人默然無語,似也不知該說什么來勸慰他。「當然,你又要說他很溫柔,不一定會拒絕的……不拒絕不代表就會接受!可惡,他答應過我,他的溫柔只給我一個人的,言而無信的混蛋!」又是一塊大石頭下水,濺起人身高的水花,甚至濺到岸上來,王裴才覺得解氣。「這個湖早晚會被你扔的石頭填滿的?!?/br>平和醇厚的男聲,絕不屬于少年男女中的任何一位。王裴嚇得跳了起來,回過頭來:「你……你為什么會在這?對了,是瑾兒告訴你的吧?」謝巒沒有回答,只用不甚苛同而微帶疑惑的目光,問道:「為什么我一定會拒絕?」「那你要接受么?」王裴大聲問著。「不?!怪x巒搖了搖頭,看到王裴黯下來的目光,「我還要想,要想清楚……」「哈,我就知道!」悶悶坐下,頭趴在膝蓋間,「你又不記得以前的事,等你想清楚,像我這種劣跡斑斑的人,又是男人,哪有什么值得喜歡的地方?!?/br>「為什么要想起以前?不能喜歡現(xiàn)在的你么?」謝巒也坐了下來,歪頭看者王裴。從來沒有以這種角度看著他,「以前和現(xiàn)在不都是你?如果以前會喜歡的,現(xiàn)在應該也會喜歡吧?而現(xiàn)在不喜歡,那以前如何,對現(xiàn)在是一點意義都沒有。」「如果你能想起你以前喜歡我,我還有拐走你的機會?!雇跖峋趩实?,「你才不會喜歡現(xiàn)在的我……」「誰說的?」謝巒否認。「那你喜歡?」王裴眼睛一亮。「不知道,我還在想?!怪x巒微微一笑,看王裴又由精神轉入沮喪,十分有趣。「你在玩我!」王裴氣得牙癢癢的,平時哪有人敢這樣對他——果然先喜歡上對方就代夫會被吃得死死的么?「怎么可能?!怪x巒無辜的表情,充分證明他與瑾兒的血緣關系。王裴白了他一眼,還是嘆氣,「算了,你現(xiàn)在肯坐在我身邊,就夠了?!拐f完,向旁挪了挪,更靠近謝巒。謝巒瞇眼看著眼前的湖面,這里路跡復雜,人煙罕見,湖面清澈可見正在溶解的浮冰。風很冷,一個人坐在這里,一點也不舒服。但相偎的兩人,體溫互暖……眼前的風景,似乎都沒變過,兩個小孩子靠在一起,一個哭得唏哩嘩啦,一個松下充滿警戒的臉,軟語哄著。「只屬于你的溫柔啊……」謝巒喃喃說苦,看王裴放在膝蓋上,凍得又紅又腫,還被粗礪石頭磨出幾道白痕的手,不由伸手握住。「咦?」王裴瞪大眼看著謝巒,目中有著期待。謝巒微微一笑?!改愕氖趾鼙!?/br>不能告訴你……不能現(xiàn)在告訴你,我看到什么。王裴走后一會兒,謝巒也出去。少年沒跟過去看熱鬧,轉頭瞧瞧瑾兒。瑾兒目光幽幽,低頭不語。「好了好了,一切都解決了?!股倌晟炝藗€懶腰,睨向瑾兒,「你也喜歡謝爺吧,你不說,他也不會發(fā)現(xiàn),何必成全那對……」那對什么拖了半天沒說下去,依著口氣,不會是什么好話。「小凌,你討厭兩個男人在一起?」瑾兒輕笑起來。「……我討厭兩個男人為了在一起而傷害了女人!」少年斬釘截鐵說著,目光黯然下來,「所以說,我一點都不喜歡干這種事啊——我的熱情素來只為美女而提供?!?/br>「任何一個三角關系都會有受害苦。大哥與我在一起的話,王裴就是受害者了,不是么?」少女低聲笑著,「我這感情,原本便是偷來的,王裴能持續(xù)喜歡大哥十多年,不求任何回報。你真覺得傷害他無所謂么?」少年抿了抿唇,不語。看少女用幽幽的目光望向天空,「而且,我也喜歡王裴啊?!?/br>「?。?!」少年瞪大眼,「你也喜歡王裴?」「沒錯。」少女點頭,「任何喜歡我的人,我都喜歡他。小凌,我也喜歡你,喜歡紅綃……」少年頓覺一陣無力。罷了罷了,女人心海底針,搞不清就千萬別試圖去研究!少女托著腮低頭微笑,輕風不語。豈能沒有遺憾呵……尾聲月黑風高夜,一人包袱卷卷,—身黑衣,準備摸黑離開謝府。從思危居繞到南墻角下,回頭瞧了眼燈火俱熄,在暗夜中,只剩黑影幢幢的思危居,正打算躍墻而出,卻聽到墻頭噗哧一聲笑。「守株果然能等到免,不過這只兔子真是殘忍無情,好歹也在一起這么久,要走連說都不說一聲,太傷人心了,不是么——」坐在墻上的人無視黑衣人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刀,亮晶晶的琥珀色瞳孔滿是笑意,「老麥?;蛘?,要叫你御夜使者?」黑衣人沉默片刻,收回手上匕首,苦笑道:「還是瞞不過你,小凌?!?/br>月光下,瘦削的面容和三白眼,不是老麥又是誰。「雪夜屠狗誠為佳話,但轉火為木是無名教的絕學,你用來拿熱鍋里的狗rou,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凌晨從墻上跳了下來,對老麥齜了齜牙,「這就是你瞧不起—年紀小的人的報應。」「沒錯,我的確是太小瞧于你,才會不自覺地露了那一手?!估消渿@了口氣。一步人生都是錯。「剛燉好的狗rou你都敢伸出手拿,后來為救安秀才,卻被熱水燙傷,這差異也太大了。你想掩飾,越描越黑。」少年不客氣地教訓著,老麥只有苦笑。「不過,謝巒的事,有這么嚴重,讓無名教也要插一手,連御夜使者都派出來么?」「不嚴重你現(xiàn)在會在這里么,小世子?」老麥翻了個白眼。大家都猜出對方身份,正好旗鼓相當。「我到這里來是意外啊,我可是傷勢慘重地被大小姐撿回府的、后來大小姐覺得我正好可以幫上她的忙,才讓我知道了些相關的事?!?/br>「你傷真的有那么嚴重?」老麥哼了聲?!告i陽功只是鎖住你的真氣無法使用,還不至讓你狼狽地流落街頭。你真的真氣全被鎖的話,根本使不了霜月天?!?/br>「嘖?!沽璩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