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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孟重光卻主動把額頭貼了過來:“師兄不喜歡這樣嗎?”徐行之:“……”師弟,請你自重。孟重光卻是一臉的純真:“這樣師兄就不會冷了呀。”徐行之的確是極怕冷的,孟重光這樣緊緊摟著他,除了動不得外,倒真是暖意融融。孟重光的體溫不燙人,也不陰冷,溫度剛剛好,熨帖又舒適,像是一件剪裁得過小的冬衣,把內(nèi)里的徐行之裹挾得無處可逃。不過,既然徐行之不喜拘束,孟重光便將手臂的肌rou放松了些,說:“師兄,你再多睡一會兒?!?/br>徐行之總算躺得舒服了些,他小幅度活動了一下酸疼的腰,瞇著眼睛看向床頂。徐行之不閉眼,孟重光就直直望著他:“怎么不睡?”徐行之:“……外面有光。”蠻荒沒有太陽,只有一盤常年掛在西邊天幕上的光輪,像是月亮,但光芒廉價得像是一顆隨時會融化的水果糖,因而蠻荒中沒有白夜之分,從早到晚都是一律的陰慘慘,有光,卻也不算強烈,時間像是永遠定格在了陰天的傍晚。剛才的唇角擦碰讓徐行之清醒了不少,再加上現(xiàn)在半點睡覺的氛圍都沒有,徐行之盡管疲倦,卻沒有入睡的欲·望。片刻后,室內(nèi)光線卻一點點消失了,直至被徹底吞沒。徐行之驚訝,回過頭去,只見藤蔓爬動,窸窣有聲,在窗邊結(jié)成一張密密的植物網(wǎng),把窗外的光一寸寸攪碎,隔離在外。室內(nèi)沉入一片幽深的黑暗中。孟重光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詢問:“師兄,這樣好嗎?”徐行之已經(jīng)看不清孟重光的臉,但他小奶狗一樣討好的音調(diào)卻莫名叫他心軟了幾分;“挺好?!?/br>孟重光的嗓音軟乎乎的:“我乖吧?”徐行之幾乎要笑出聲來了:“還行。”孟重光央求道:“那……師兄能抱抱我嗎?!?/br>徐行之:“……”“就一下?!泵现毓夂鷶囆U纏,“就當是獎……”話音未落,他就被徐行之單手擁緊入懷,似乎是怕他以為是假的,徐行之的左手還在他背上拍了一拍。徐行之體寒,左手觸到他后背時,冰涼的溫度叫孟重光打了個哆嗦,被摸到的地方麻痹了一瞬,又火焰似的燃燒起來。他僵在原地,又驚又喜。徐行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抱了上去,只是隱隱約約覺得,如果不抱一下,孟重光又會胡思亂想,到時候再鬧騰起來,拿九枝燈說事兒,就沒完沒了了。他輕聲命令:“別鬧。睡覺?!?/br>孟重光沒說話,抓住徐行之的前襟,只管把腦袋一味朝徐行之胸口埋進去,不吭聲,倒真像是一只家養(yǎng)的小動物。徐行之被他這樣貼身蹭著,也不覺得煩,反倒被他蹭出了幾分睡意,不出一刻鐘便沉沉睡了過去。待徐行之陷入夢鄉(xiāng),孟重光才從他懷里鉆出來,動作極輕地握住他的手,讓他的手心緊貼在自己發(fā)頂之上,主動地蹭動著,舒服得直瞇眼。……腦袋、后背、肩膀、臉頰。不管是身體的哪里,只要是師兄來摸,他都很喜歡。而徐行之又夢見了小孟重光。或者說,是原主的記憶在他睡眠時再次闖入了他的腦海,記憶承接著上一回的斷點,繼續(xù)展開。……注意到頸間珠玉上的異常閃亮、來到太華山上時,徐行之的腿還是軟的。一想到那種節(jié)肢生物在溫雪塵掌心蠕動的畫面,徐行之的后背就一個勁兒往外冒雞皮疙瘩。但看到拖兵曳甲、迎面奔來的幾家弟子,他就什么心思都沒了,幾個箭步搶上前,隨手抓住一個和他一樣身著白衣的風陵山弟子:“出什么事了?”那幾個身著各家不同服飾的弟子一見徐行之,便像是見到了母獸的小獸,慌慌張張奔來,把徐行之圍在正當間。那弟子已經(jīng)慌得唇白面青,抖得停不下來:“徐師兄……徐……徐……”徐行之擒住他的前襟,一扇子抽上了他的腦袋:“說話!”弟子帶著哭腔,膝蓋放軟,幾乎是吊在了徐行之身上:“我們只想取肥遺的褪鱗……沒想到會驚醒它……”徐行之眉心一擰。太華山高達千仞,其間有異獸肥遺棲居,六足四翼,以鮮血為食,常年多眠,卻又異常敏感,一旦被人吵醒,便要狂性大發(fā),誓把侵犯者嚙殺不可。林間傳來懾人心膽的異獸怒吼,聲若雷霆,一排樹木轟隆隆倒下,騰起飛塵狂煙,澎湃的靈氣沖撞讓這些年輕的外門弟子兩股戰(zhàn)戰(zhàn),莫不敢言。徐行之將人粗略清點一番,問道:“林間還有人嗎?你們共有幾人來取鱗?”那弟子左右張望一圈:“似乎缺了一人,他,他說他要殿后……”徐行之勃然變色:“我不是告訴過你們,若是觸怒異獸要趕快跑?這些上古怪物是你們這些外門弟子隨便打得的嗎?”他馭起靈光,足下生風,徑直朝林內(nèi)沖去。接近靈力爆散的中心地帶,徐行之看見一個清涼谷打扮的年輕弟子,正被那六足四翼的蛇形巨獸的一只爪子擒住。肥遺周身布滿閃亮堅銳的鱗片,肥碩的蛇頭高高昂起,鼻息間不住噴吐出細小的火焰。它把巨大的蛇口對準了那個不住掙扎的少年。眼看少年要被肥遺當做蠟燭給點了,徐行之于虛空間踏行兩步,單手將手中折扇閃電般拋擲而出。折扇在空中化為一柄三尖兩刃的陌刀,狠狠刺向肥遺腦后。刀尖在碰觸到肥遺的瞬間,鏗鏘一聲,碎裂成幾截。肥遺周身甲殼鋒銳,這一擊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只消把它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就足夠了。徐行之右手翻轉(zhuǎn),幾截斷刀便悉數(shù)回到他手中,聚合成一把折扇。幾個瞬間,徐行之便膽大狂妄至極地一腳踏在了肥遺的巨首之上,把它的腦袋踩得往下一墮,隨即,他沿著它粘膩惡心的脊背向下疾跑幾步,測算出七寸位置后,折扇又化為魚腸劍。徐行之催動全身靈力,劍鋒一蕩,將肥遺七寸處生生削下一大塊皮rou來!肥遺吃痛,狂吼起來,自然松開爪子,前來撲咬徐行之。少年自肥遺爪間落下,徐行之眼看他要撞上一塊巖石,魚腸劍瞬間化為白絹,凌空如箭甩出,恰好將少年自上而下裹緊,再反手一拉,被當粽子包了的少年便飛起身子,直接撞入了徐行之懷里。人既已救到,徐行之便沒有必要再同這怪物糾纏。他挾著少年,朝前飛去。那肥遺見了紅,吃了痛,哪里肯輕易罷休,怒吼一聲便追了上來。它看似笨拙肥大,跑起來卻迅捷如雷霆,它每往前踏一步,徐行之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