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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起一直在聽二人對話的陸御九忍不?。骸肮??!?/br>周北南從后頭趕來,對周望說:“你別跟這人多說話。他那張嘴就欠縫?!?/br>徐行之:“……我可聽到了啊?!?/br>周北南嗤笑一聲:“我還怕你聽見?”徐行之從地上撿了塊土坷垃,回身朝后一丟。周北南下意識伸手去擋,土坷垃卻徑直穿過了周北南的手背和腦袋,在地上跌了個四分五裂。周北南皺眉:“徐行之,你無聊不無聊???”徐行之笑道:“看你心情不好,就說些閑話嘍。不過是想叫你開心些罷了?!?/br>周北南:“……滾滾滾,誰心情不好?”徐行之用扇子搔搔后頸處那一處吻痕一樣的紅跡:“自你出塔,要么就沉默不語,要么就怪腔怪調(diào)。……你以前心情好的時候是這樣兒的?”周北南沒再接徐行之的話,獨自一個走到隊伍最前端,一個人負槍前行。徐行之正納悶間,陸御九趕了上來。他輕聲對徐行之道:“徐師兄別介意,他就這么個少爺脾氣。”“沒事兒?!毙煨兄畵P揚扇,他根本不會計較這種小事情,“他有什么心事?”陸御九將聲音壓低,答道:“……他當年就是在虎跳澗出事的?!?/br>……難怪。徐行之皺眉:“你可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嗎?”“我也不曉得?!标懹糯?,“我撿到他的時候就是在虎跳澗附近。那時,他的魂核已然離體,只差一口氣便要消散。我將他救下后也問過他,可他大概是受到過很嚴重的刺激,靈體分散,關(guān)于死前的這一段經(jīng)歷他竟是分毫也記不得了。也因為他靈體不完整,這些年他的靈力也殘缺了一大半,始終無法恢復(fù)當年之力。他心里總憋著一口氣,所以自從知道這次的去處是虎跳澗,他就有了些心結(jié)?!?/br>說到此處,他合攏雙手,輕聲道:“徐師兄莫怪他,他其實不是有意針對你的……”徐行之笑:“你倒是護著他?!?/br>陸御九抿唇,在鬼面之下露出的半截娃娃臉變成了半只微紅的豆沙包:“我與他……其實更多時候是他護我?!?/br>徐行之看著陸御九這憋不住炫耀的小表情,不禁失笑:“你不是還有幾個鬼奴嗎?我來蠻荒第一日的時候見過。他們都穿著清涼谷的服制,可怎么不見他們像周北南一樣成天閑逛?”“那是我找到的幾位師兄的殘魂。”說到這里,陸御九臉上紅意減退,仍圓潤白嫩的包子臉認真地鼓了起來,“周北南已經(jīng)是我手下鬼奴中最完整的魂魄了,不需耗費精元,他便能自行維持形魂不散;而師兄們的魂核損耗太甚,連顯形都困難,平時若是讓他們隨意出來,我要消耗的精元便太多了。”徐行之知曉,鬼奴與鬼主是共生關(guān)系,一方需得打上烙印、對鬼主宣誓效忠;一方則提供精元、供鬼奴生存衍息。鬼主修煉愈精進,能供養(yǎng)驅(qū)馳的鬼奴數(shù)量越龐大,而在鼎盛時期的鳴鴉國,許多精于此術(shù)的鬼修甚至能夠撒葉成兵,呼喚百萬鬼軍。相比之下,陸御九旗下的小貓兩三只著實是寒磣了些。徐行之開了個玩笑:“清涼谷規(guī)矩大,你任意驅(qū)使師兄,就不怕溫白毛訓(xùn)斥?”提到此人,陸御九突地沉默了。徐行之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陸御九的反應(yīng)。這話當然是他故意問的。在原主記憶里,當年四門同輩之中,徐行之、周北南、曲馳跟溫雪塵可稱翹楚。而在其中,溫雪塵極厭惡非道之人,行事正直剛硬,不似原主行事不羈,不似曲馳性情柔軟,也不似周北南沖動易怒。若讓徐行之說出一個絕不可能參與十三年前盜竊神器之事的人,溫雪塵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人。但單憑原主斷斷續(xù)續(xù)的回憶,要想補全當年真相恐怕難之又難,所以徐行之很想從陸御九這里得到一個準確的情報。溫雪塵有沒有參加當年的反叛?此時,他是藏身在蠻荒某處,還是留在了蠻荒之外?半晌過后,陸御九悶聲給出了一個答案:“我想溫師兄應(yīng)已不在人世間了?!?/br>徐行之這回是真的詫異了,聲調(diào)微微提起:“嗯?”陸御九反問:“師兄在外面十三年,從未聽過溫師兄的音訊吧?”徐行之心說,我要是聽過就見鬼了。于是他搖了搖頭。陸御九面具下的雙眸略略黯淡下去:“……是嗎?我想也是的?!?/br>不僅沒要到答案反倒被弄得一頭霧水的徐行之也不好再問,只好目送著陸御九往前追趕周北南去了。他正打算反芻一番從陸御九這里得到的訊息,就被一只手從后頭牽住了左手衣袖,而另一只手則從他背后繞來,撫住了他的下巴。孟重光對著他的后頸小聲說話:“師兄和他聊了很久啊?在聊些什么呢?”徐行之的脖頸被他呼出的熱氣搔得發(fā)癢不止:“……隨便聊聊而已。”“隨便一聊,便有那么久的話可說?!泵现毓馕灰眩翱蓭熜侄疾辉负臀叶嗾f話。重光也要跟師兄聊天?!?/br>徐行之一巴掌拍上了他逗弄著自己下巴的手背:“沒大沒小。好好好,同你聊便是。想聽什么?”孟重光高興地從徐行之背后繞到前面來,背著手問:“想聽聽看師兄和陸御九剛才聊了什么?”徐行之:“……我們沒聊什么?!?/br>孟重光更委屈了:“師兄騙人,你們倆剛剛聊了周北南,聊了鬼奴,還聊了溫雪塵,怎么能說什么都沒聊呢?”徐行之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你既然都聽見了那還問什么?”孟重光眼睛里滿是真誠的瀲滟波光,煞是動人:“我想叫師兄再跟我講一遍,我想聽師兄的聲音?!?/br>徐行之想,這老妖精真的嬌氣得沒邊沒沿的,誰慣出來的臭毛病。他一邊想著一邊開口道:“剛才陸御九來跟我說,不要同周北南計較……”就這么一路走一路說著,幾人又走了近三個時辰。周望年歲小,擔(dān)負不起尋找鑰匙碎片的重任,之前一直留在塔中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