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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會把寶押在他的身上。溫雪塵苦惱地揉捏著鼻梁,只覺身心疲憊,唯有掌心里的碧玉鈴鐺足夠溫暖,浸得他時時發(fā)緊的心臟都舒服了許多。那封山之主的有氣無力的呻·吟聲又隱隱從塔內(nèi)傳來,與蠻荒半昏不明的天色勾兌在一起,調(diào)和出一股詭異又蒼涼的味道來。……虎跳澗中。雖然孟重光說天天給自己擦身,可徐行之仍覺得久不沐浴,身上不適得很。周望來探望他時,提及虎跳澗南側(cè)有一眼天然的溫泉,她與元如晝一道去試過,水溫guntang,很是愜意。她爽利地拍著徐行之:“徐師兄,你快點好起來,我們再去找鑰匙碎片。我已經(jīng)等不及要出蠻荒了。”這樣說著,她的眼中已是熠熠生光:“我想要去看一看現(xiàn)世的街市長什么樣子。干娘總是跟我和干爹形容外頭是什么樣子的,我可想去嘗一嘗凡世的皂兒糕是什么味道了呢?!?/br>周望笑起來的模樣,和原主記憶中的周弦極其極似。這樣的笑容,若是被畫像定格下來,就稍嫌平平無奇,然而只要一動起來便是活色生香,叫人忍不住隨她一起笑起來。“好?!毙煨兄睦镘洺梢黄?,不自覺許下了承諾,“等出去后,徐師兄帶你去吃皂兒糕?!?/br>他本想繼續(xù)說,他家出門右轉(zhuǎn),有一家皂兒糕極為正宗,軟糯甜香,但話到嘴邊,也只能生生吞咽下去。想到他不知在何處的故鄉(xiāng),他的心沉沉墮了下去。但不管前景如何,澡還是要洗的。徐行之草草披了袍子,穿著里衣便晃悠去了周望告知他的溫泉。誰想他還沒靠近那池子,便遠遠聽到了陸御九的聲音:“我不要擦背!你離我遠一些!”周北南聲音比陸御九還高:“老子好容易伺候一回人!你有什么不知足的?老實點給我趴著?!?/br>一通拉扯掙扎聲后,緊接著的是“噗通”一聲水響。周北南怔了一下,繼而爆發(fā)出一陣狂放的哈哈大笑。曲馳緊張的聲音跟著響起:“小陸,你沒事吧?”他又扯一扯身旁的人,指著落水聲傳來的地方:“陶閑,他掉到水里了?!?/br>陶閑哭笑不得:“曲師兄,沒事兒的。”“怎么沒事啊?!敝鼙蹦隙自陟F氣蒙蒙的池子邊樂不可支,“他腿短,一猛子扎進茶杯里說不準都能給淹死了。”曲馳頓時更緊張了,劃拉著水想去查看陸御九的情況。聽著這群人的插科打諢,徐行之不自覺便露出了淺笑,往周北南背影方向走了幾步。陸御九怒不可遏地從水中起身,**地抄起用來淋水的木桶,兜了一桶水,嘩啦一聲朝周北南潑來。周北南豁然閃身避開。因此,等到徐行之抬頭時,水已經(jīng)潑到眼前了。……他從頭到尾被澆了個透徹。陸御九手里的水桶砰地一聲掉落在水面,一轉(zhuǎn)眼就漂走了:“徐……徐師兄……徐……”周北南回過神來樂得不成:“哈哈哈哈哈。徐行之你不行啊你,躲不開嗎?”徐行之把濕漉漉的頭發(fā)朝后抹去,又簡單拭了拭面頰上的水珠,半分不惱:“痛快!這一鬧不下去洗洗都不行了。有我的地方嗎?”周北南轟他:“沒有,滾滾滾?!薄 ?/br>他的話音剛剛落下,背后便有腳步聲匆促地傳來。徐行之眼睛里進了些水,又難以憑借足音辨人,便回過頭瞇起眼睛,想看個分明。緊隨而至的孟重光見此情狀,眼神頓時一緊。徐行之渾身上下均被濕透的衣裳裹緊,柔韌的肌rou線條纖毫畢現(xiàn),手指把濕漉漉的云發(fā)往后拂去,露出俊秀飽滿的額頭,羽睫上挑著一顆水珠,似滴非滴。看清來者是誰后,徐行之挑眉:“你聞著味兒過來的啊?!?/br>孟重光迅速收拾起狩獵一般的眼神,緩緩走至徐行之身前,用帶著些溫軟鼻音的聲音道:“……我去為師兄送飯,看師兄不在房里,實在擔(dān)心得緊,就追了來……”他帶著點可憐與委屈意味的聲音幾乎是在瞬間催軟了徐行之的心。他不好意思起來:“抱歉。我來前該跟你說上一聲的?!?/br>孟重光不再追問,然而他的目光已經(jīng)在迫不及待地為徐行之扒衣裳了。他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徐行之,同時用極輕極柔的語氣問池中的四人道:“你們都洗好了嗎?”陸御九、周北南的異口同聲里,跟著一個弱弱的陶閑:“……洗好了?!?/br>曲馳卻異常耿直地:“沒有呀。我們才剛剛來?!?/br>他趴在池邊,目光純凈地望著朝他不斷使眼色的周北南:“北南,你們這就要要走了嗎?你還沒下來呢。”周北南:“……”徐行之身上裹著濕衣服,已是有些冷了,他一邊把外袍揭下、寬衣解帶,一邊爽朗道:“走什么?一起洗多熱鬧?!?/br>孟重光:“……”不等他阻止,徐行之已把衣服脫盡,只留一條褻褲,大片大片緊實的肌rou和長到?jīng)]邊的腿配合得相得益彰,招人得很。徐行之自是不知道這一點的。他背過身去,尋找放置衣服的地方,卻不想他剛一轉(zhuǎn)身,池中除曲馳之外的其余三人便紛紛睜大了眼睛。第52章一夜笙歌徐行之只覺腦袋后頭冷颼颼的,一轉(zhuǎn)身,便發(fā)現(xiàn)眾人眼神不對。他伸手對后腰處摸了一摸,甚是懷疑孟重光是不是趁自己睡覺時對自己后背做了些什么。他瞧不見自己后背,是以不知道那里現(xiàn)在是怎樣一番光景。——他的后腰靠上的位置有一大片傷疤,像是用鐵片生生刮去了一層皮rou。大概是因為下手極狠,至今仍可依稀辨認當(dāng)年受創(chuàng)時血rou翻卷的模樣。可是,即使傷成了這副模樣,在場諸人也都能瞧見傷疤下滲出的圓形銀環(huán)蛇印。因為傷疤恰好生在脊柱中央,斷口又平平整整,延伸至距兩側(cè)腰線三指處時方止,所以從徐行之的角度,若不仔細地背身照鏡,是根本看不見傷疤所在的。徐行之看不到傷疤的位置,只好抬頭詢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