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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事情’。得師兄這一句話,我便滿足了。哪怕再來一次,我也心甘情愿。”徐行之微怔。這是何意?不待他想清楚,周望與元如晝便披衣從洞內(nèi)沖出,眾人齊齊立于,觀賞這在蠻荒之中難得一見的奇景。鼻息吹霓虹,長庚見明澈,天地間由微黑轉(zhuǎn)為一片微茫的白。當(dāng)那輪已經(jīng)讓徐行之看厭了的、日月難辨的照明圓輪浮現(xiàn)在空中,徐行之也不自覺扯起了一個微笑來。周北南扯下了滿頭滑稽的紙條,仰頭觀天,一字字咬得如鏨金碎玉:“早晚有一日,我要看到真正的太陽?!?/br>在場諸人無一人言聲,但眼里心中都泛著一樣的灼灼光華。唯有陶閑沒有看向太陽,而是望向了曲馳。曲馳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頷首看向他,露出純凈天真的笑容,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掌,低頭耳語:“……等我?guī)愠鋈?,我請你吃糖葫蘆?!?/br>陶閑垂下頭,耳朵紅彤彤地透出紅暈來。與此同時,蠻荒中卻有一群人根本無心欣賞這仿日日出的奇景。孟重光他們所居住的巨塔被遠(yuǎn)處碾過的巨人腳步震得搖動不已,原本在塔外的弟子們已經(jīng)在溫雪塵帶領(lǐng)下撤回塔中。昨日,一名體型不大的巨人單獨(dú)途徑此處,瞧這塔有趣,便走上前來查看,若不是溫雪塵布下殺陣,再輔以孟重光設(shè)下的星砂,或許這里已是塔毀人亡。弟子們聽從溫雪塵叮囑,各各收斂氣息,莫敢妄動,只能縮在一處房間內(nèi),圍著炭透的紅爐閑議,好打發(fā)時光。有一名弟子被隔壁小室里獸皮人接連不斷的呻?吟擾得心煩不已,把撥火棍往火爐里一丟:“能不能叫他閉嘴?!”另一名弟子道:“溫師兄也試過??赡侨松砩媳幻现毓庀铝送?,怎么殺也殺不死?!?/br>“我cao?!弊钕日f話的弟子打了個寒顫,說話聲音也降了下來,“孟重光與這人是有血海深仇吧,再有仇怨,一刀兩斷便了了,何必……”提及孟重光,弟子們便尋著了話題,紛紛議論起來。“姓孟的妖物這般殘忍暴虐,曲馳這種有名的端方君子是怎么愿意同他待在一處的?”“不止他呢??催@里的房間及各項用具,這塔中起碼常年住有七人。”“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br>有弟子神神秘秘道:“你們不曉得吧,這七人里還有一個凡人呢?!?/br>“凡人?”“……怎可能?”那弟子有了這引人注目的資本,自是得意洋洋,娓娓道來:“……‘怎可能’?我有一道友,現(xiàn)如今在風(fēng)陵山。他跟隨山主,是替山主保存靈沼鏡的持鏡人,偶爾會進(jìn)入蠻荒,窺視此處賊人的一舉一動。他告訴我,這七人里便有一個毫無法力傍身的凡人。叫什么來著……姓陶?”此人正興致勃勃地討論此事,小室的門便轟然一聲被人從外推開。溫雪塵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出現(xiàn)在門外時,眾弟子已經(jīng)嘩啦啦跪了一片,方才口沫飛濺的弟子唬得頭也不敢抬上分毫:“溫師兄……”“‘陶’?那人可是名喚‘陶閑’?”那弟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是……是。我聽說是喚作陶閑來著……”向來穩(wěn)重的溫雪塵竟重重捶了一下輪椅扶手,咬牙自語:“……他怎么還未死?!”在場弟子均以為自己聽錯了,可迫于溫雪塵的威壓,硬是連面面相覷也不敢。溫雪塵再問那弟子:“關(guān)于此人生死,你那道友可稟告過九枝燈?”那弟子汗?jié)裰匾?,面似金紙:“未……未曾……因為山主每每只問起孟重光死了沒有……”溫雪塵深呼吸幾輪,下令道:“弟子聽令,待他們轉(zhuǎn)圜回塔,徐行之暫可以不管,但陶閑,必盡全力撲殺之?!?/br>有一名膽大的弟子實(shí)在壓抑不住心中疑惑,抬起頭來問道:“溫師兄,為何?”“他?”溫雪塵聲音里包含的寒意如棱如刀,“……他才是最大的禍害?!?/br>作者有話要說: 陶閑怎么可能是單純拖后腿的人~第60章陶閑將火堆熄滅時,把濺出的火星盡數(shù)踩滅,才從洞里走出。眾人已在洞外等待他多時。他見狀不免有些局促,結(jié)巴著解釋:“此處天……天干物燥,殘火不滅,法力再撤去,容易……容易著火?!?/br>誰也不會介意這個,他解釋過后也覺得傻氣,便抱歉地笑了起來:“……走嗎?”曲馳牽住了陶閑:“走呀。”轉(zhuǎn)眼間,幾人已在此洞里棲居了十?dāng)?shù)日。本來三日前周北南便有些待不住了,提出要走,孟重光發(fā)了話,說起碼要再留三日。若在前往化外之地的路上碰到未得飽餐的巨人,難不成還要豁出性命再戰(zhàn)一場?周北南沒了脾性,嘀咕道:“可你怎知化外之地便有碎片?”孟重光冷著面龐,一推二五六:“那封山之主說的?!?/br>徐行之并未當(dāng)眾拆穿他,只在與孟重光結(jié)伴去拾柴時,趁離人群遠(yuǎn)了些,才抓住他的胳膊,嘴角一彎:“……撒謊不打草稿?”孟重光背脊一緊。他撒過謊后,回頭發(fā)現(xiàn)徐行之就在身側(cè)不遠(yuǎn)處,也是好一陣心慌。他極怕徐行之生氣,從剛才起就悄悄拿眼角掃搭著徐行之的神情變化,此時徐行之一開口,他在短暫僵硬后就立刻軟了身子,回身把腦袋枕在徐行之右肩,眼睛賣乖地眨了幾眨:“師兄……”徐行之伸指攔在他唇邊,制止他繼續(xù)撒嬌下去:“我和北南一樣,都很想知道,你怎的知道化外之地里有鑰匙碎片?”孟重光將唇沉默地抿作一線。徐行之了然:“……現(xiàn)在還不能同我說嗎?”上次徐行之與孟重光因此爭吵時,徐行之尚未對自己的身份產(chǎn)生懷疑,與孟重光之間也有隔閡,因此孟重光不對他實(shí)話實(shí)說,也是情有可原。經(jīng)過這么久,他本以為孟重光已經(jīng)能同他坦誠以對了。……看來還是不行啊。他放開孟重光,卻被孟重光反手拽住右手手腕。孟重光將掌心收緊,眉眼間閃著極專注的光,一字一句道:“師兄,我的確有些事情不能與你言說,但你需得知道,我不是九枝燈,我永不會害你?!?/br>徐行之輕笑:“我知道?!?/br>只是不能坦誠相告這一點(diǎn),仍是叫他好氣又好笑。……不論他走到哪里,都有人有事相瞞于他。九枝燈是這樣,孟重光也是這樣。但思及此,徐行之突然想到在夢境中讀取孟重光記憶時那足可沖毀天地的悲愴之感,就不由得自行軟了心腸。……他不愿與自己言說,莫不是有所隱情,實(shí)在不好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