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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杯酒來,與他碰杯,滿飲而盡。九枝燈卻遲遲不飲,只盯著他隨著酒液吞咽而起伏滑動的喉結(jié),惟愿時間便停留在此刻,再不前進。待酒過三巡,九枝燈放下酒杯,道:“師兄,我此番不為別的,只想來看一看你。此后你若是見到魔道總壇方向有何異變,勿要擔心?!?/br>徐行之一怔:“怎么了?你要作甚?”“我想嘗試渡過元嬰雷劫?!?/br>徐行之臉色一變,猛地擲下酒杯:“胡鬧!你進入大圓滿之期才幾日?怎可說渡劫便渡劫?”九枝燈的語調(diào)難得有幾分頑皮之意:“師兄當年不也是說渡便渡嗎?”徐行之哪有心思同他說笑:“你何時受雷,叫上我一起。師兄已是元嬰之體,為你擋上一擋,還是綽綽有余。”九枝燈的心臟一瞬間靜得忘了該如何跳動。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師兄,你會受傷?!?/br>徐行之擺一擺手:“你是我?guī)煹?,是我一手帶大,看你受罪,倒還真不如在我身上劈上幾道雷來得爽快。”九枝燈癡望著徐行之,心中悸動愈甚,竟連嘴也約束不住了:“那……師兄,你可知為何我這么早便要渡雷劫?”“你出任魔道之主有多難,我明白?!毙煨兄畬捜莸溃盀橹嵘龑嵙?,拼上一拼也未嘗不可。師兄在,你盡可安心……”“不是?!本胖羲坪跏鞘芰宋耆杷频模y得打斷了徐行之的話。——不是的。——他是為了師兄。區(qū)區(qū)魔道之主的位置,怎配與師兄相提并論。但九枝燈卻并未將心中所想如實說出:“師兄……是定要出任風陵山主的吧?!?/br>“誰知道呢?!?/br>自從上次繼任典儀被魔化的九枝燈打破,清靜君便再未提及要他繼任一事,徐行之也樂得清閑,畢竟他更加喜好行吟放浪,這風陵山主之位,他寧肯叫如晝來當。可九枝燈卻自有一番打算。六云鶴想扶植自己做傀儡,自己便假意聽命于他,放任他與自己兩名兄長相斗,待他收拾好河山,掉頭一望,那個被他用來作為令箭、沉溺酒夢rou鄉(xiāng)的弱子竟也在暗地中招攬了一批不俗的勢力,與他呈相拒之勢,一時竟不能奈何此人分毫。只要九枝燈漸漸從他手中將權力剝奪而來,做好這魔道之主,再與正道正式締約修好,那在四門之中,夠格與師兄相配的、能夠同師兄比肩之人,便唯有自己了。他會在那時,光明正大地向師兄提出道侶之約。以前只活于他的綺夢之中、哪怕稍加肖想也覺得玷污了他的人,現(xiàn)如今竟是唾手可得,九枝燈只想上一想,便使他忍不住興奮到戰(zhàn)栗。一時忘形,他竟伸手搶握住了徐行之搭靠在桌案側(cè)面的右手:“師兄,如果……”他接下來的話被豁然洞開的殿門門扉打斷了。孟重光背手,緩步走入殿內(nèi)。“師兄,你原來在這里啊?!泵现毓饴曇艉芴?,其下卻仿佛翻涌著無數(shù)陰暗至極的念頭與邪惡低語聲,因此他即使面上帶笑,其形其容卻有種令人不寒而栗的錯覺,“……害得重光好找?!?/br>看到這張有幸與師兄朝夕相處的臉,九枝燈心中一陣躁郁,好在良好的修養(yǎng)讓他迅速平靜下來,依守禮節(jié),起身相迎:“……孟師弟?!?/br>越過孟重光的肩膀,九枝燈望向本該在殿外看守的六云鶴。六云鶴自然是并未盡心阻攔孟重光,他恨不得這屋中所有人廝打起來,落得個狗咬狗一嘴毛的下場,因此對于九枝燈陰冷的目光,他選擇視而不見。徐行之不知為何有些心虛:“重光……”孟重光的目光落在他搭在桌案邊、剛剛被九枝燈碰觸過的手背上,步步進逼:“師兄,重光在殿內(nèi)等了你一個多時辰,你竟與他待在一處,也不管我了嗎?”徐行之想要解釋:“我……”但孟重光并沒有給他機會。他一個搶步撲上來,單膝抵在徐行之腿間,捏住徐行之耳垂,以一個居高臨下的姿勢,發(fā)力吻住了徐行之那張散發(fā)著酒醺淺香的唇。這個吻暴戾得簡直不似是孟重光落下的,其間蹂?躪和懲罰的壓迫意味甚至有些恐怖,在他舌尖暴躁有力的頂動和翻卷中,不消片刻,徐行之竟已是腿軟了。“別鬧!”不待九枝燈回過神來,徐行之便把孟重光一把推開,用手背不住擦拭唇角,略有氣喘地抱怨,“……小燈還在呢!”方才二人激吻的一幕,只是叫九枝燈手腳麻木,然而,徐行之只用了這么七個字,便在九枝燈胸口上輕而易舉地打了一個大洞。他的眼珠和眼眶漸染上了一層薄紅。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由光妹帶來一首深情演繹的歌曲:。……接下來,由九妹帶來一首懷舊金曲:。……第63章孟重光用拇指輕按上唇畔,似在回味和保存剛才與徐行之唇rou相碰的溫軟觸感。徐行之見他一副眷戀無窮的小模樣,生怕他再犯渾,低聲呵斥道:“回去?!?/br>孟重光伸手取走了方才徐行之用來喝酒的杯子,循著酒液在銅杯兒里傾斜后留下的淺痕,貼著徐行之嘴唇碰過的地方,把里面的半盞殘酒都飲盡了,又將杯子收于掌心:“師兄,你還有話要跟九枝燈師兄說嗎?”不等徐行之答話,孟重光便自行道:“……那我先回殿內(nèi)等師兄,師兄今日飲得夠多了,也別再喝了?!?/br>徐行之:“……”孟重光絲毫不給徐行之發(fā)聲的空隙,不依不饒地追問道:“師兄何時回來?”被這小崽子跑來一通混鬧,徐行之只覺自己活像被丈夫捉jian在床的小媳婦,這感覺頗有些好笑。他反問:“你想我什么時候回來?”“馬上回來。跑著回來?!泵现毓庵苯拥?,“我出了這個門,希望回去就能在床上瞧見師兄?!?/br>徐行之撩起衣袍,修長的腿即使不合規(guī)矩地疊蹺起來,也顯得格外賞心悅目:“嗯。聽到了,去吧?!?/br>孟重光歡天喜地地出了門去。從頭至尾,他甚至瞧也沒瞧九枝燈一眼。徐行之卻并不忙著起身,自顧自取來九枝燈用來飲酒的杯子,又斟滿一杯瓊液,并不避諱地抱怨:“小東西,膽子見長,敢威脅我了?!?/br>九枝燈仍站在那處,嗓子啞得不像話:“師兄要回去了嗎?”妒意把他原本平靜的一方心湖熬干,漸漸露出了底下嶙峋丑陋的巖石。“想得美。”徐行之哼了一聲,“不回去,咱們喝酒。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倒真蹬鼻子上臉了。”九枝燈聽見自己聲音艱澀地問:“師兄,你和孟重